屋内再无声音。
跪在苏仪身侧的沁月心虚垂头,身躯瑟瑟发抖。
“说!”
凤眸落在苏仪与沁月身上。
沁月忙上前,哭道:“求王爷饶命,奴婢不小心将瓷器弄倒了,碎片伤着了王妃。”
泉韵这次不敢再随意将手帕系上了,而是交给一侧的青寻好好包扎。
“这么说,就是你引起王妃与苏姨娘之间的误会了?”
声如寒潭,沁月更为瑟瑟发抖了,额间也有细汗冒出。
萧珩点了点头,抬手,手指微动了动。
管家立马就走了过来,听候指示。
“给苏姨娘再换一个丫鬟。”
立马反应过来的李管家忙点头,快步走出门唤来仆人。
“王爷,王爷,沁月是跟着姨娘进来的啊!”哭声更甚,见求萧珩没用,忙侧头拽着苏仪,道:“姨娘,你救救我,奴婢可都是按你的吩咐办事的……姨娘……”
话还没说话,便被管家带着仆人拖了出去。
“既然事已妥,那本王便不再追究了,王妃因上次落水身子不便还在休养中,仪儿以后便不要来了。夜已深,回院吧!”边说边走至苏仪身边,凤眸印着她柔弱的模样,道:“下不为例。”
冷冷四个字,让苏仪整个人瞬间坠入地狱。
话毕,便见他毫无留恋出了门。
泉韵无比冷然瞧一眼还愣着的苏仪,本准备捂唇轻咳的却发现自己动作好似不对,忙又改成广袖遮唇,“咳咳……”
苏仪回神,见王妃一脸苍白。唇瓣微抖,由另一个丫鬟扶着道:“仪儿退下了……”
“嗯。”
广袖挥了挥。
苏仪由丫鬟扶着转身出了门。
今夜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可是王妃,却好似与之前有一点不一样。
苏仪边想着,边快步走回自己院中。
萧昀收到苏仪密报的时候,也重写了一份交由暗卫暗中交给曲儒。
未央宫内。
曲儒将密报呈上,由赵嬷嬷递给了上座的太后叶云落。
只见她带着精致护甲的指尖将密报拆了开来,一双布满薄凉的凤眸细看着。
半响,便见她将密报放下,望着曲儒,“曲伊人有异样?”
曲儒虽不愿承认,可是他如今却越来越感觉掌控不住她了。
“是。”
曲儒眸内寒光尽显,拱手道。
闻言,叶云落勾唇讥笑,“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好女儿’吗?”
“微臣也不知……”
他派进承王府中的暗卫皆无了音讯。
许是承王除尽了去。
想不到曲伊人嫁给了承王后,竟想要逃脱他的掌控,正一步步的远离。
这样他培养这颗棋子的意义何在?
养她这么些年的意义何在?
杀了付绣儿的意义又何在?
思及此,曲儒整张脸都阴沉上几分,眉宇间竟是阴霾。
“呵!哀家让她给承王的药,怕也没给吧!”
叶云落又一声讥笑,只是眸间杀意起。
曲儒摇了摇头。
太后给曲伊人药哄骗她去给承王下药的事他是知晓的。
那药虽看着好看,闻着清香扑鼻,可是却是毒性极强要人命的慢性毒药。
只要服用上几日,便会无力虚弱。
如今看上去承王并无任何异样,与往日一般精神。
“看来你那小女儿心可比天高啊!”叶云落冰凉的看他一眼,又接着道:“她这是攀上承王了……”
还记得那****在她面前乖巧应声,恐怕皆是装出来的吧!
承王是萧霆最大的障碍,她是不能留承王的!
曲儒自也是明白,当即便拱手道:“如若那废物真是攀上了承王而阻了太后的大计,那微臣定当饶不了她。”
“最好是这样,曲将军可千万不要记父女之情啊!”
说到‘父女’二字的时候,凤眸中那抹意味深长一闪而过。
曲儒心下立即明白太后的意思,当下点头道:“微臣明白。”
叶云落心下满意了,广袖挥了挥道:“退下吧!勿让人看见你来过未央宫。”
“微臣告退。”
话毕,曲儒便出了未央宫,悄然无声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清晨,赵嬷嬷便领着人来到承王府。
庭芳苑内,泉韵正躺在床上装着病。
那张与曲伊人一模一样的脸上,苍白如雾,唇瓣上皆干裂,额间冒着细汗。
“赵嬷嬷,王妃已病成这样,去见太后怕是大不敬吧!”
萧珩凤眸扫一眼赵嬷嬷,面无表情道。
“是,太后也听闻王妃病了,特地让奴婢将宫中全太医带了出来,替王妃诊治。这江湖郎中,还是比不上宫里的御医啊!”
赵嬷嬷欠身恭敬道,转身示意跟在她身后的全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