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美人还不知道,承王殿下也是来看好戏的。
“不怪姐姐,只怪苏仪太不小心了。”
楚楚可怜的苏美人柔声替她说着好话,刚缠上去的手绢又被染红了些。
萧珩心中倍感好笑,却仍是冷着一张俊颜。
一瞧某人一脸漠然,还带着戏谑,心中不满。
长躯上前,“王妃没伤着吧?”俊颜隐有些关怀。
曲伊人眉微颦,有些愣怔。
在观跪在地上的苏美人,从头到脚的温度皆像是被人抽走了一下,僵在一旁。垂着的眼眸中皆是难以置信与嫉恨,银牙咬着下唇好似快要咬出血来。
曲伊人雪颜上挂着浅笑,浮现出担忧,“我没事,只是妹妹受了伤,需要包扎,王爷还是关心妹妹吧!”
“王爷,都是王妃……”为主子抱不平。
沁月一脸愤然,话未说话,就被苏美人扯了扯衣袖阻止了。
再瞧苏美人的表情,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一张芙蓉面此时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也不为过,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是个男人此时都应该将美人搂入怀中轻声哄上一番。
可谁想,萧珩就像是看不见苏美人落的泪和玉手流的血,一双迥深内敛的眸子望着曲伊人,冷冽道:“王妃觉得该当如何?”
“这……”曲伊人明眸瞧着苏美人手上裹着绣花手绢,黛眉微蹙道:“妹妹真是太不小心了。可能是怪这悠漾亭不吉利,一进来就感觉阴风吹的人骨头生疼。那就整修成荷花池吧!省得妹妹再受伤。”悠扬悦耳,煞有介事。
跪着的苏仪娇躯好似摇摇欲坠,惨白着脸。
这悠漾亭是她最喜爱的,当时入府时特地让人修建的。
萧珩扫一眼苏仪,俊颜冷淡,点了点头,“便交于管家来做吧!”
“王爷……”众干丫鬟嬷嬷满脸难以置信。
“对了,快将仪儿带下去包扎,可别落了伤疤,那可是本王最爱的手。至于王妃,这两日便在院中做做女红吧!”
说完,便甩着袖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这禁闭算哪门子的惩罚?
更何况昨夜之事还不算完,王爷这分明就是纵容啊!
“快去叫大夫,杵着做何?!”曲伊人一声呵斥,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对着一旁的林管家道:“记得水深一点,养出来的荷花才好看。”
苏美人抬眸望一眼她,煞白的俏脸上满是泪痕,看上去真让人心疼。
她原先是想有了昨夜季玉儿中毒之事,再加上今日之事,即便是王爷有心想包庇她曲伊人也会为了掩人耳目而不得不惩罚她。谁知道,王爷竟这般不管不顾。
倒是她算漏了,王爷如此薄凉,向来只凭心情。
曲伊人无视众多丫鬟嬷嬷的眼光,伸手扶起美人,嘴里道:“妹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这好是刮在手上,若是在脸上,那妹妹这芙蓉面岂不是就毁了?以后刀具什么的都不能碰了,交给沁月吧!”
反正她此时俨然成了众多下人眼中的恶妇,何不再恶一点。
“谢姐姐叮嘱……”柔弱欠身。
曲伊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要离开之际,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唇落美人耳畔,仅用两人能闻话音道:“美人再美也要有脑啊!”
苏仪惨白着一张花容,唇瓣毫无一点血色,看在身旁丫鬟眼中颇为担忧。
见王爷和王妃都走了,林管家也忙出了悠漾亭,去找人拆掉这悠漾亭修剪成荷花池。?
悠漾亭内瞬间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苏仪与那些丫鬟嬷嬷。
“姨娘……”
沁月小心翼翼的轻唤了她一声。
苏仪却突然转身一挥云袖将石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
“啪啪”的几声,青瓷碎成一片一片。满地皆是散落的糕点、汤汁与水果。
周边的丫鬟嬷嬷皆吓的垂头不敢多瞧,生怕苏姨娘将这怒火发到自个儿身上。
“回房吧……”指尖整理了下云袖皱褶,声音轻柔毫无波澜。
如若不是方才见她那般动怒发髻都有些微乱,定不会有人会相信如此温柔楚楚动人的女子竟会发那么大怒火。
沁月垂首扶着她走出悠漾亭下了石梯。
饶是她身为贴身丫鬟,此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出半个时辰,林管家便找来了人拆掉那悠漾亭,由于建池子还小一点,于是林管家禀报之后就将右边那开的正好的芙蓉花全数移到了苏仪所居住的容仪苑中。
这下,苏美人对曲伊人算是记恨到骨子里了。
那悠漾亭拆了,芙蓉花移了,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