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敏低着头，声若细蚊地说：“郭老师，……我奶奶去世了……。”说着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
“哦……，唉，人老了，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事，你看开一点吧，先回教室吧。”
“恩，老师，我还要请假，两天就可以，从明天到后天。”
郭睿点点头，“恩，我知道了，待会你找班长要个请假条，写好了交给他就行了。”
曾小敏腼腆地低着头点头。
“行了，快进去读书吧。”
曾小敏依然低着头慢慢挪进教室，看着她穿着红色棉袄的背影，郭睿每次都想着这姑娘就跟他女儿似的。
他才三十几岁，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闺女，不过他对待女学生，总用一种对待自己女儿的态度去说话，威严是要有的，然而关怀更要有。
曾小敏特像《三楂树之恋》的女主角，那种细腻内秀的女孩，他觉得这种孩子看着就珍贵。
这种喜欢是一种透亮的情愫，也许夹杂着一点点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但更多的还是父亲对孩子的心情。
不过妻子却生了一个儿子，儿子也有儿子的好，但总不及一个乖巧的小女儿那样可爱。
他对班上几个成绩好的孩子都比较了解，这个曾小敏是走读生，她家和他住的桃源居不远，她父亲好像是个搞装修公司的老板，常年在外忙碌，似乎很少回家，她母亲是怎么回事呢……郭睿似乎没听曾小敏外婆提起过。
曾小敏是和外公外婆一起住的，尤其是她的外婆常常给郭睿送礼，他也因此倍加照顾。
没想到这孩子外婆竟死了，可怜。
回到办公室，看了一下自己的课程表，中午之前的三四节课是他的英语课。
“哟……郭老师，来的好早啊！”
身材圆润的陈梦娇，和郭睿一样是英语老师，年纪尚小，二十六岁。她看郭睿这个英语组组长都来了，娇滴滴打招呼。
他点点头笑着说：“你今天不是没有早自习吗？怎么也来这么早？”
“唉……没办法，杨翔起来了吵醒了我，我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上班。”
这个陈梦娇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冬天不怎么看得出来，夏天一看就知道尺寸了似的。
让郭睿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杨翔和陈梦娇的结婚照。
陈梦娇一穿抹胸婚照，那一个胖美人的样子实在诱人，女人还是胖一点让人舒服。
以前郭睿上大学的时候，他一个室友说，女人胸太大了不好。
欲望很强，很容易出轨。
回转想想妻子的身材，那大小似乎非常适中，不大不小，一手抓住还有一点富裕。
应该不算欲望很强的身体吧？
时间尚早，一般老师都没来，毕竟距离老师签到的时间七点二十还有一会儿。
郭睿看了一下上周全班模拟考试的成绩，研究了一下，还是觉得曾小敏英语拖了后腿，另外还有两个偏科的男学生也是英语……。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汤圆的时候，水喝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有点要拉肚子的倾向，郭睿想了想，他走到学校极其少人的一个卫生间去上厕所。
他知道学校最高一层，只有校长办公室和副校长办公室，他们经常不在学校，一排六个坑从来没人排队。
他喜欢去那儿上卫生间，毕竟如果在厕所遇上自己的学生也有点尴尬。
上了两层楼，时间真的很早，这七楼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寒风瑟瑟，他又问自己，上个厕所而已，是不是跑太远了？
进入卫生间之后，他刚要去推第一个门，竟听见怪怪的声音——“啊……”
一种没有音调但是有明显喘息的女人声。
站在门外，他惊呆了，难不成大白天的有人在这里做那事？
他悄悄打开这个门的隔壁门，用极慢的速度关上门栓，可以保证自己一点点声音都不发出。
真不知道会是谁偷偷藏在这里呢？
他非常好奇，以至于自己的尿意都忘了。
“我的好人……”
可以听见女人那极细微的说话声。
隐匿在一边的郭睿，忽然惊悚起来，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沈欣？
不可能，沈欣这个时间应该在梳妆打扮要出发去上班了，不然就会迟到，妻子每个月坚持不迟到有一百元全勤。
可是耳边的喘息又十分相似，这……究竟是谁呢？
那声音真是足以让人脸红心跳，他悄悄低下头，从厕所隔间板往那边看，因为这个卫生间灯坏了，光线又是冬日的清晨，一点也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的鞋子。
只看得女人是皮靴，男人是白色耐克运动鞋，难道是王先华的？
妻子好像也有这种样式的皮靴，是不是她呢？
王先华的鞋子一向很嚣张，黑白相间的样子，不普通，也是化了灰都能认出来的，王先华是个偏爱运动的人，家里好几双运动鞋。
……此刻满心都是蚂蚁夹肉的煎熬。
如果是妻子的话，他应该直接跳出来大喝一声：“沈欣！你这个贱女人给我出来！王先华狗日子东西，给老子出来！”
最好手边还有一把刀子，直接捅死那男人。
然而万一这女人不是自己老婆呢？自己岂不是撞破了同事的秘密？
这个学校虽然每一年都有新的年轻的老师，但……他可以确定新进的老师不可能知道这个隐秘的豪华的厕所。
这边每一个都配了马桶，刚好可以用坐的姿势。
他来这学校十年，完全认识这里的人，他虽然不老，但已经算是元老级老师了。
等到他都发了之后，只听那男的一阵放松的呼气声，看来是解脱了。
“你出去，帮我看看有没有人。”
“好。”
声音厚实的男低音，这个郭睿认得！绝对是王先华！
……草！这胆子也忒大了，在校长办公室旁边的厕所野？
郭睿双脚踩在马桶上，身体也和那小伙伴一样变得十分僵硬，他担心被发现。
可惜他看不到那女人究竟是谁！
耳朵依然竖着，只听见“兹兹”开门声，那女人似乎是走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才好呢？
他估摸着时间，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悄悄打开门，卫生间这时候确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赶紧出去，往另外一边的楼梯间跑……
因为他知道另外一边和狗男女要下楼的一边最后都要经过一个汇总的转角。
王先华的办公室他不必跟踪，就下一层便是，王先华是教高三理科的物理，高三都在六楼。
转角在五楼。
只要女人不经过转角，他可以确定这女人是教高三的，和他没有任何联系，无所谓是谁。
如果女人经过转角，他刚好可以从另外一边和她相遇，如果是沈欣，就一定要经过这里才能出去！
“噔噔噔……”已经听见那女人的皮鞋声！不是高三老师，难道是妻子？
他的心里也跟着“咚咚咚……”心跳响个不停，
他偏头看了看，那张熟悉的脸真是吓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