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老人气得浑身直哆嗦,“你还知道有祖师爷?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也发过誓言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他的目中精光一闪:“你可知道我学过苗疆蛊术?”
谭正祥吓得退了一步,旋即呵呵一笑:“你不用吓唬我,就算你会又怎么样?你发过誓不能杀人,我也一样,你以为凭着我的几个亿就能做房地产吗?那是故意逼你的,我也不能杀人,不过让你走投无路还是可以办到,只要你一天不把《毗卢般若心经》交出来,我就一天都不会放过你!”
“哼哼,你这个无知的孽障,我一辈子都不会把它给你的,另外你还不知道蛊术的厉害吧?谁说施用蛊术就一定得杀人了?我可以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谭正祥吓得再退一步,沉思半晌终于说道:“好!我不再动你壁屋新村的房子,你也别再来找我麻烦,咱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秦羽急忙打开手机查壁屋新村的地址,发现从笔架山半山区越过黄大仙区不远就能达到壁屋新村,它是观塘区的一片廉价住宅,有楼房也有平房,现在香港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棚户区了。
“也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老人说完话就要走开,秦羽暗叫不妙,如果你真有本事下蛊治他何必说这么多废话?还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人家能信吗?
谭正祥果然冷笑一声:“吴振邦,原来你说的什么苗疆蛊术不过是大言欺人,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这个份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嘿嘿,等你觉得连累乡里乡亲心中过意不去的时候就可以回来求我。”
几个穿着白衣黑裤的下人过来架起老人就往外扔,秦羽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不会武功,急忙跑过去高声叫道:“你们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欺负一位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谭正祥侧过头来皱了皱眉:“你又是谁?”
“我是观塘棚户区民·意代表!”秦羽扶着老人说道。
棚户区民·意代表是什么东西?谭正祥不明白,也懒得问,反正壁屋新村要拆了,住在那里的人就只能认倒霉吧,他撇了撇嘴坐进车里:“开车!”车子绝尘而去,雕花大门在二人面前缓缓关上。
秦羽有些奇怪,如果这位老人真是郭昌明口中的师弟,他为什么不叫吴秀灵而叫吴振邦了?不过左臂没了倒是符合特征,可他好像没什么能耐的样子,想来郭昌明也是不会武功的。
老人在他的搀扶下缓了口气问道:“年轻人,你也是壁屋新村的吗?是哪家的?”
“呃……吴老伯,您不记得了?我是老秦家的秦羽啊。”
“老秦家?”老人皱眉思索,想不起壁屋新村里哪个熟人姓秦。
“吴老伯,那辆出租车是等您的吧?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车上,老人指了指开车的司机:“这是钱家的老三,平时靠出租车为生,听说我今天来找这孽障的麻烦就特意一早送我过来,可惜白耽误一天,看来这棚户区他是非拆不可了。”
秦羽点了点头,热情的叫道:“钱三哥好!”
钱老三回头看了一眼:“靓仔,哪家的?”
“我是老秦家的秦羽。”
“嗯。”钱老三开车调头向山下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狮子山山脚下一片简易楼外面,钱老三打开车门转到车后扶着老人下车,秦羽也要过来帮忙,钱老三回头瞪了他一眼:“滚!我不想难为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呃……”秦羽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撒谎果然不是个好习惯,随时都会被人拆穿的。
老人回过头来:“年轻人,这里并没有姓秦的住户,你走吧,无论谭正祥让你来做什么都没有用,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周围已经有几个年轻人一边打招呼一边慢慢聚拢过来,很明显是想对秦羽不利,他举起双手停下脚步示意并无敌意,冲着老人的背影叫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您这一辈子是不是只收了谭正祥一个徒弟?”
老人一跺脚:“就这一个孽徒还不够让我后悔一辈子的?”
秦羽放下双手,“那就对了,我就是为谭正祥来的,不过不是为他办事,而是为了抓他。”
“什么?”众人都是一愣,棚户区就要被拆了,这些人得到的补偿根本不足以再买新楼,眼看都要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这些都是谭正祥造成的,可谁也拿他没办法,逼得吴老先生不得不亲自去找他,谁知他根本不念旧情,众人前景堪忧,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说要抓谭正祥,这可能吗?
老人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秦羽一眼,嗤笑道:“年轻人,你不觉得自己太单薄了吗?”
这是在讽刺自己?秦羽撇了撇嘴:“您这是瞧不起我呀?我长得单薄一些怎么了?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还有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别看我年龄小,但从不说大话。”见周围年轻人都面色不善的围过来他干笑一声:“好,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有三个字,然后就想跟您单独谈谈,如果您听了这三个字之后还不想跟我谈那我立刻扭头就走!”
三个字?三个字能改变什么大局?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纷纷看向那位老人,老人家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三个字能打动自己,便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秦羽微微一笑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郭?昌?明”
这三个字十分之轻,甚至离得远一些的年轻人都没有听清楚,那位老人却犹如被雷劈中一样浑身巨震脸色突变,双目湿润嘴唇颤抖指着秦羽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年轻人激动起来,纷纷叱骂,有的已经抄起墙边的铁锹和笤帚。
秦羽岿然不动,只微笑着看向老人,过了半晌老人才顺过一口气,颤声问道:“你……你可是来自江西?”
秦羽点了点头。
“你,你见过他了?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秦羽再点点头。
“唉!”老人长叹一声:“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他的消息,我也曾派人找过他,却都音信杳无,我……我很想念他呀!”
“呵呵,您能走,人家为什么就不能走?再说了,您还以为现在是五十年前么,找人都得亲自去的?”
“你是他的什么人?跟他关系很近么?”
“那自然是非常亲近了,您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说三个字证明一下。”
“哦?又是哪三个字?”老人更感兴趣了。
“听完这三个字您可真的要跟我单独谈谈,不然我可转身就走了。”
“好,你说。”
“吴?秀?灵”秦羽又轻轻说出一个名字,老人二话不说用仅有的右手拉起他就向楼里走去,身边的一众年轻人想跟着都被他用严厉的眼神阻止住。
一间不大的蜗居中,外间明堂是客厅,里间是卧室,秦羽和老人分别在八仙桌两边就座,取过一支暖壶替老人沏好茶水以后他笑着问道:“不知我该称您吴秀灵老先生还是吴振邦老先生,要不然就干脆糊涂一些只称吴老先生吧。”
老人感慨的叹息道:“吴秀灵这个名字我已有四十年不用了,唉,没想到现在又有人提起来,仿佛又回到从前一样,真是恍如隔世啊。”
“我能理解您的感慨、遗憾和心愿,可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迫自己呢?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您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为何不洒脱一些,不如就回乡看一看吧,就算您舍不得这里的基业看过以后再回来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唉,年轻人,你不懂的,我家里已经没人了,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想回去看的也只是师兄一人而已。不怕你笑话,我这里家徒四壁囊空如洗,哪有什么基业可以留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