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视力的问题不去想，剩下的就是身体上的变化了，实际上这个变化并不大，只是他一直感觉内脏火辣辣的疼，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他当然明白所谓吐血是怎么回事，当时自己的肠胃并没有问题，排除了胃部内出血引起的呕吐带血的可能，就只能说自己的脏器被那个男青年给震伤了，出现了大面积毛细血管破裂，后来自己确实感觉很虚弱，不过现在好多了，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应该不是伤势严重，而是在缓慢自愈。
如果没有上次回老家被遍地洒金钱咬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这就是自愈的感觉，如今想起上次的经历他还是觉得在做梦，仿佛那里的一切都与现实世界脱节了，也许只有等爷爷来了以后他才能相信那些都是真的吧。
摒弃脑中的胡思乱想，他开始细细体会身上的变化，胸腔内还有微弱的灼痛感，使劲吸气还会疼，这说明当时内脏受到了震荡，而伤势最重的就是肠子，那一脚可真不轻，确实踢破了肠子，连肠容物都流进腹腔了，看上去好像不是很严重，但若不及时开腹缝合清洗则必死无疑，内部感染靠吃消炎药是没用的，感染后期谁也救不了，秦羽这会儿就是在拿自己的命作赌注，他认为自己可以熬过这一关，因为腹部的灼痛感是最严重的，说明肠子一直在进行自我愈合。
他盘膝坐在床上，渐渐进入定境之中。自打爷爷指点过他的修炼以后他已由每天修炼一个时辰变成了半个时辰，也就是每天功行一个大周天，他相信今日修炼一个大周天之后自己的内伤必可痊愈，虽然依旧修炼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元”或“内力”，但能治伤也算不错了。
他的猜测没有错，功行一个大周天之后他的身体再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精力充沛身轻如燕，双腿轻轻一弹便悄无声息站到地上，脑子里回忆着那男青年的一招一式，心中对自己鄙夷不已：这一招明明可以破的，根本不应该让他有机可乘；人身上的弱点这么多，威胁哪里都可以牵制他，比如说眼睛、太阳穴、心脏、下？阴什么的，干嘛非得跟他硬碰硬？
事后诸葛亮所在多有，尤其是看别人打斗的录像，你会觉得他为什么不用这招？或者多撤半步或者早出一拳？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秦羽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并不崇尚个人武力，觉得在法治社会没什么用，但现在他却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当时的情景，因为他有了一个非常奇特且怪异的想法：他的身体变得比受伤之前更加强壮了，也就是说他的修炼并不能提高身体素质，但受伤可以！所以他并不是真的对武技产生了兴趣，只是希望以后挨揍的时候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这个念头可不是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一气混元功》并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那样无用，虽然自己苦练二十多年确实没练出什么名堂，但每次修炼也许真有什么莫名的能量留在了体内，自己不知道它在哪，爷爷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东西，但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激发这种潜力，或者说激发这种能量来弥补自己的损失，而这弥补可不是守恒的，它强化了自己的脏腑和精神力，那么以后自己是不是该多多受伤呢？
这种念头想过便算，他不会真的拘泥于这个疯狂的想法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挑战别人，也许这类恐怖的能量来源于遍地洒金钱的生命精华和蛇血呢，这些东西自然是用一点少一点，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鉴于今天已经修炼过两次，而且自己的精神非常亢奋，他换了一身衣服带上手机和耳机出门向公安局走去，一边走一边跟乔阿弟通话：“你还没走呢？联系上多少人了？”
“二十多个？不错啊，我现在去法证部，你收拾一下准备走吧。什么？疯子也没走？好吧，我马上就到。”
秦羽的脚步越来越快，二十分钟后就走进了公安局大门，正碰上开车出门的周文重，急忙打招呼：“周队，你好，忙什么哪？”
周文重停车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听说你今天受伤了？”
“没有的事，不小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已经全好了。周队，持械抢劫的案子怎么样了？”
“哦，关于‘525’的案子外围调查和枪支方面有了些进展，我正要去看，对了，刚才有一颗颅骨被送到了法证部，老陈正在做初步检查，你去帮他一下吧，最近大家都很辛苦，他年纪也大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自己也注意休息。”
“是！谢谢领导关心！”
秦羽辞别周文重直奔法证部验尸房，还没进门先碰到了乔阿弟和叶展风，“阿呆，疯子，把联系过的人名标出来，剩下的明天再联系，你们回去休息吧。”
叶展风看了看乔阿弟：“阿呆说趁着人家没睡觉能联系多少是多少，老大你都带伤坚持工作，我们怎么好意思偷懒，你的伤真没事了？”
“我没问题！”秦羽“砰砰”的敲了敲自己的肚子，“那就辛苦你们了，我先把剩下的病历输入一下然后去看那颗颅骨，如果真是碎尸案女死者的话就连夜做面部还原，这样就算不能联系到所有做过丰胸术的患者也能知道她是谁了。”
“我帮你吧。”叶展风说道，面部还原法由十二基点提升到三十五基点还是他提出来的，不过目前还不够完善。
“那好吧，但是咱们四个人不能都熬夜，刘洋另有任务，待会阿呆先回去吧。”其实刘洋哪有什么任务，不过如果能跟陈瑶真更进一步也是秦羽乐于见到的。
“好吧，老大，我再打几个电话就回去。”乔阿弟知道秦羽说的有道理，便也不跟他客气，“对了，我查出谁是省卫生厅厅长沈学文在南江市的后盾了。”
“谁呀？”
“市医药卫生管理局局长田浩明，他曾经在沈学文做副职的时候帮过他，所以他的局长之位恐怕也有沈学文的功劳。”
“先记在心里吧，咱们现在没工夫查这件事，弄清楚女死者身份以后才好顺藤摸瓜。”秦羽说完坐在电脑前开始手动录入病历，当然是在展风系统之下，因为展风系统可以按要求生成跟医院病历一模一样的空白文件，他只要录入一些必要信息就可以了。录完后他把电脑交给叶展风，自己则去了验尸房。
正在解剖台前用小刷子仔细清扫颅骨的陈炳南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小秦哪，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了吗？”
“谢谢您，我没事，就是吃坏肚子而已，颅骨的初步检查结果怎么样？”
陈炳南指了指颅骨和紧挨着摆放的已经去掉所有皮肉组织，只剩下骨架的上半身说道：“初步确定这就是属于一个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抛尸的时间隔得这么长。”
“好极了！”秦羽握了一下拳头，只要能确定是一个人的就好办了，“抛尸地点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没有，警察正在周围做询问笔录。”
秦羽点了点头：“能从颅骨上发现死亡原因吗？”
陈炳南摇摇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线索。”
秦羽笑了笑：“您曾经教过我，没有线索就是线索，死亡原因可以圈定在非打击致死的几大类里，不过那都是确定死者身份以后的事，现在您应该做的就是回家休息。”
陈炳南捶捶后腰苦笑一下：“这身体还真是不行了，以后都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嗯……你要给死者做面部还原吧？最好还是做十二基点的，三十五基点的还没有经过专家验证，恐怕法庭不会认可。”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