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说,这凌苍大陆,并非孤立存在。数百年前的凌苍北域秘境,曾有一个可扭转乾坤的异界入口……”
“真的?你师父这是这么说的?高手啊!你师父呢?我问问他,我还能不能回去我们那个世界。”
“师父已闭关一甲子未出……”言罢,尉迟墨沉静在思绪里。
一甲子,那不就是六十年?离忧有点泄气,却还是不甘,追问道。
“哎那他什么时候出关?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离忧虽然在现代,是很衰很倒霉的一个人,还因为失恋被拒绝出车祸,但是好歹比这个古代没电没网没咖啡的日子好多了。
“不知!”尉迟墨摇头,道“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和你一般,精通兽语?你是如何从异界来到这里?”
离忧摇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兽语!我们那里的人,各有各的专长。至于怎么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在我们那个世界,我出了车祸……”
“车祸?”见尉迟墨那张冰山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茫然表情,离忧有些乐。
“车祸就是我坐车,出了意外,摔了,我们那里的车,比你们这里的马车快多了,所以,出车祸,人便很容易死……”
“那你在你们那个世界已经是个死人?”
离忧白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知!我出了车祸,醒来便在这个凤离忧身上了。那边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片刻沉默,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忽然,两人同时道。
“那……”
“我……”
离忧挠挠头,抢白道,“哎尉迟墨,我告诉你真相,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只想着,若是能回去我们的世界那就最好,若是回不去,我也只求有个栖身之所,有个温饱,别无他求。对你们王府那些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离忧这样直白的坦言,希望尉迟墨鞥感觉到她的诚意。
尉迟墨沉默片刻,道。
“于外,你仍旧是靖王妃。待时机成熟,自然会给你想要的,只这件事,除了你我,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尉迟墨挑眉,警告的扫了离忧一眼。
离忧缩了缩脖子,点点头,“我答应,我只求一日三餐一塌好眠,别无他求。”
尉迟墨闭上眼睛,继续调理内息。
离忧转身欲走,却顿住脚步,道“尉迟墨,你中了心蛊,还是不要逞强!我不知道你那么拼命拿到那三样宝物是为了什么,不过我不信你只是为了不娶雪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然,你死了,我也没好日子过了。”
说完,离忧将那鸡汤的汤盅往前挪了挪,“趁热喝了吧!”
见尉迟墨没有动静,离忧轻叹一声,转身出了殿,掩上殿门。
殿旁的槐花树间,朱雀和白寅正傻乎乎的并排坐着。繁茂的槐花盛开着,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却只听见朱雀道,“哎!主上真被鬼畜那老不死的要挟,服了心蛊?”
白寅愣了半天,朱雀不耐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干嘛?”白寅转过那炸毛的狮子头。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白寅垂眸,看着越走越远的凤离忧,“主上为了谁,你自然知道,别说是小小的心蛊,即便是噬魂蛊,他都在所不惜。”
“可是,主上即便内息再深厚,中了心蛊不说,昨晚还去风谷处理青龙那里的烂摊子,这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哎!”朱雀叹了口气,忽然,她似乎燃起了什么希望一般,道,“你说,那丫头送来的鸡汤,主上会喝么?”
“会吧……或者不会?我也不知道啊!”白寅晃动着硕大的脑袋。
“切,滚犊子!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朱雀使劲捅了白寅一下。
忽然,一阵劲风乍起,白寅眼色一冷,伸手间推开了朱雀,与那雪白的槐花丛中,接住一个东西。
“汤盅?”朱雀定睛一看,吐了吐舌头。
“白寅,赏你了!”远处,传来尉迟墨低沉的嗓音。
白寅和朱雀一个对视,齐齐下树,跪道,“属下知罪!”
风动,树叶繁花飞舞,半晌,才从殿内传来声响,“罢了,去吧!”
朱雀和白寅再次对视,两人起身一掠,消失在槐花影里。
寝殿的窗被轻轻推开,尉迟墨立在窗前,望着远处流动的云,眼前仿佛重真子的样子浮现,“徒儿,异界之人,多有操控乾坤的能力……”
风过,一切如梦,忽然红色微影一闪,朱雀去而复返,跪地禀报,“主上,宫里有事!”
抬头间,窗前已经人影不再,只剩一窗空帘幽动……
离忧趴在窗口,将刚才这一幕尽收眼底。
姐姐,我说吧,靖王爷那边,水很深的……小东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用犬语和离忧炫耀。
小黑豆也摇动着身子,滑到窗前,探头看了看,喂,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是什么?
离忧转过身,道,“好了,你们俩都给我消停点吧!我已经和尉迟墨说清楚了,以后我们互不干涉,个人过个人的。他的事,我无权过问,也是无心过问!”
说罢,离忧走到榻边,倒头躺下,将锦被扯到头上,盖住。
小黑豆转过头,看看小东西,两人互相嫌弃的一甩头。
是啊,尉迟墨,北周靖王,权倾天下的人,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就算他长得像小九,那也是巧合,自己什么时候就心乱了呢!真是不该!想着,离忧将头上的锦被,使劲揉了揉,侧过身去,打算狠狠睡一觉,忽听门口有个公鸭嗓子喊道,“传皇上口谕,传靖王正妃凤离忧进宫见驾勤政殿!”
离忧扯开被子一咕噜坐起来,却见前世管家,带着宫里的内侍监,正四目直直的看着自己。
勤政殿里,尉迟淳正拿着一个雕花的小瓶子仔细端详,殿中,跪着身着王妃正统服制的凤离忧和一身太医纶巾儒袍的顾青松,还有银甲墨发的伍俊臣。
不知道尉迟淳拿着个小瓶子有什么好琢磨的,让他们二人跪这么久,膝盖疼,脖子也被头上横七竖八插满的金簪子压得发酸,离忧抬头偷瞄了一眼尉迟淳,见他还在如山的走着后面盯着那小瓶子发呆,她垂下脑袋,撩起长长的衣袖,使劲锤了几下自己的脖子,还陶醉的发出一声“嘶”。
一旁的顾青松看在眼里,顿时忍俊不禁,却还是强忍着,就连伍俊臣的肩膀都有些微微颤抖。
“尔等平身!”尉迟淳终于发了话,离忧便好像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却不想用力过猛,手脚发麻,她差点有摔了下去,却被分别站在两旁的顾青松和伍俊臣一把接住,同道,“王妃小心!”
“呵呵!多谢顾院正,多写伍将军!我……我腿有点麻了……”离忧一边说,一边偷看了一眼尉迟淳,却见尉迟淳的脸更黑了。
真别说,这兄弟俩,黑着脸的时候,尉迟淳和尉迟墨还真有一瞬间的神似。
离忧不耐的撇撇嘴,不好意思的朝两个人点点头。
“伍将军,用了药,战马如今状况如何?”
“启禀陛下,昨日,将顾院正所研制的解毒药喂战马服下后,中毒的已经尽数恢复进食,今晨,全部战马都可自行站立,进食无碍,兽医已经检视过,中毒症状全部消失,均都恢复正常了。”
“嗯”尉迟淳点头,将那小瓶子摆在御案上,转眸对顾青松道,“顾院正辛苦了,不仅要肩负这宫里上下的身体,如今,连朕的战马都有劳你的医术了。”
离忧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不对味呢。
“陛下过奖,为国效劳,为陛下分忧,这是微臣的本分,不在意病患是人是马!”
尉迟淳一笑,笑得意味深长,“听说,这解毒药,确是有靖王妃的一番功劳?”
“呃,我什么都不懂,就是听从大家的安排,帮忙找到了几位药。”
“哦?”尉迟淳眯眼,“那这幕后主谋,靖王妃可有眉目?”
离忧抿抿唇,正为难,却听伍俊臣道,“启禀陛下,昨夜,王爷已经将幕后下毒之人抓获,竟是北狄奸细混入騏丞府中,王爷从失踪的騏丞下手追查,却发现騏丞并非失踪,而是别人毒害在家多日,而一直在微臣营中当值的,却一直是乔庄易容的北狄奸细。而据这个北狄奸细畏罪自杀前,曾大言不惭道……”
伍俊臣下意识的看看尉迟淳。
“说下去!”尉迟淳摆摆手。
“细作说,这样做,不过是扰乱我北周同西楼联盟合纵。”
“哼!放肆!”尉迟淳一拍桌子,“细作何在?”
“陛下,王爷和微臣本想将细作羁押细细审问,奈何那细作有备而来,服下藏于齿间的剧毒自尽了,尸身已交军中仵作看押验看。”
“哼!”尉迟淳一把将桌上的奏章都掀翻了。
“陛下息怒!”伍俊臣和顾青松赶忙跪下,离忧正陷在伍俊臣的话里,见二人已经跪下,这才如梦初醒般,扶着满头的钗环下跪。
“靖王何在?”
“启禀陛下!”内侍监尖着嗓子回话,“奴才等去王府传说,不曾见到王爷,说是出门办事了,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