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尉迟墨一直闭目养神,离忧却觉得自己坐立不安,最终,她实在憋不住了,对尉迟墨道,“王爷,请你明说吧!你将我带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静了片刻,尉迟墨缓缓睁开眼睛,却不看着离忧,“你觉得我将你救出来。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呵呵,总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离忧干笑两声,却对上尉迟墨肃杀的眼神,她噎住,认真道,“王爷知道,小女子无才无德,好像没什么可以为王爷做的。”
尉迟墨挑眉,二人视线相对,离忧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还是硬着头皮没有动。
半晌,尉迟墨不急不缓道,“西山大营,那四十六匹战马,所中之毒,并非我北周所有。”
“那是什么毒?王爷可有解毒的办法?”
尉迟墨冷冷的看着离忧,很久,摇头道,“不会!”
离忧闻言,道,“那时不我待,我先谢谢王爷的搭救之恩,他日必定报答,但是此刻,请王爷送我去西山大营!”
尉迟墨并不理会,自顾自的看着车帘外。
离忧急了,这家伙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为了保命,咱可不能在这里跟他耗,必须要先去西山大营或者顾青松那里一趟,吧事情搞清楚才行。
离忧心里一股邪气又上来了,她透过车门缝看了一眼,伸手就要去开车门,却被一股劲气震了回来,“啪”一下,后脑勺撞在车壁上,疼得要死。
“你若是想保住自己不被砍头,并且能保住你的朋友,那你就老实呆着。其他的,本王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若是你再扛着靖王妃的头衔给我惹是生非,本王保证,你的头,会比七天掉得更早!”
一直到走进藕榭,喝了一碗菱角端上来的莲心茶,离忧还觉得自己的肺随时会爆炸。
“拽什么!不就是个王爷么!还长得不男不女的,都不知道是不是不举!哼!”离忧愤愤。
菱角摇摇头,“大小姐,好歹是王爷将您带回来,您就想点好的吧!你这脾气,这夫妻之间有什么好争强好胜的。再说,夫为妻纲,你这些日子,却是有些失了分寸,王爷教训你几句,也没错啊!”
“什么?你这小头片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见离忧跑来拧耳朵,菱角一边笑,一边跑,“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啪!滚蛋!”离忧丢出去一个鞋子。
外面,却悄无声息。
离忧愣了愣,“菱角?菱角,你还在么?快把我的鞋捡回来啊!”离忧蹦蹦跳跳的就跑去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可是站在门口的,却不是菱角,而是一身银色劲装的尉迟墨。只见他乌黑如缎的长发紧紧束在头顶,用一根白玉的簪子穿过,身上,银色的劲装,陪着金色的盘纹腰带,更显得宽肩窄腰****,身材好到爆。
“你……你怎么……”离忧看着尉迟墨,而尉迟墨的手里,握着自己的扔出去的绣花鞋。
尉迟墨冷着脸,将鞋子递了过来,“穿上!”
离忧撇撇嘴,结果鞋子,三两下就蹦跳着套上了。
“将眼睛蒙上!”尉迟墨又丢过来一条和他衣服同色的缎带。离忧看了看,反问道,“王爷这大半夜的,要捉迷藏?”
尉迟墨长睫一眯,“凤离忧,本王看你的头,又在脖子上晃了!”
离忧后背一紧,结果缎带,转身一边偷偷咒骂一边将缎带系好。
“好了!王爷……捉迷藏可以……啊啊啊!”离忧“开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觉得自己腋下一紧,自己的双脚便离了地。
“尉迟墨,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离忧大吼一声,便要伸手去扯缎带,去听尉迟墨道,“你若不想吓死,我劝你不要摘。又或者,即便靖王妃胆子大,吓不死,但是本王也会因为你看了不该看的,在砍掉你的头之前,先把你的眼睛挖掉!”
离忧咬牙。握着缎带的手,默默松开。
尉迟墨见状,唇角弧度一闪而过。
不知听了多久的风声,就在离忧觉得自己闻着尉迟墨身上好闻的青竹苏合香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脚下一麻,紧接着,就听尉迟墨道,“到了,你可以摘下缎带了!”
离忧缓缓扯下缎带,眼前,一束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适应了片刻,她尝试睁开眼,却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天已经凉了,而这蔓延裙衫的桃花林,让她仿佛置身一副油画里,风轻轻撩过耳边,带着桃花的甜香,滑进颈窝里。
“走吧!现在还没空欣赏美景。”尉迟墨的声音,总是这么冷,仿佛冷得好像毫无波澜的万年枯井。
尉迟墨走出几步,却发现离忧站在原地不动,他挑眉。
“王爷,你至少要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吧?我们来做什么?不然我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着你走,我怕我又扛着靖王妃的头衔给你丢脸闯祸啊!”
尉迟墨凤眸一眯,看着离忧片刻,忽然道,“你告诉我,现在那些桃花枝上的鸟儿在说些什么?”
“什么?”离忧一惊,稳了片刻,她道,“王爷,你抬举我了,这鸟儿说什么,只怕天上的神仙知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晓得!”
“你如我靖王府当天,如何能招来如此多的喜鹊?”
“那……那只是巧合,老天爷也不愿意我这孤女,被人白白欺负了,所以,才拍了雀神来帮我的!”
尉迟墨唇边扯过意思冷笑,“哦?是么?那么请问我的王妃,你在凤府墙头,与那只小青蛇如何能相谈甚欢?你又如何,在瞬息之间,让鸟雀飞来,撒了你姨娘嬷嬷一头鸟粪,还在半夜,将有那些原本袭击你而来的蛇群调转方向,去咬了你的庶妹凤彩屏?”
“这……我……”离忧语塞。
尉迟墨步步紧逼,“还有,王妃是否也应该告诉本王,那****入庄福宫,和太后的白羽鹦鹉都聊了哪些家常?”
“哪有……哪些……王爷你想多了!”离忧往后退了几步,她吓得衣衫都湿透了。
尉迟墨一把扯住离忧的手,冷道,“靖王妃,凤府嫡女,其母丰舒雪心,自小因撞伤了头,变得痴傻,可是为什么本王娶回来的王妃却神志清晰,行事有条有理,甚至吵架打架一样不吃亏,而且还会包扎伤口,有异于一般的大家闺秀看到血光必定吓得不轻,可是本王的王妃却在新婚之夜,不仅绑着刺客疗伤缝合伤口,而且还和刺客达成协议,一同逃跑?”尉迟墨用力一甩,“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顶替凤离忧嫁入王府,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离忧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发现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百口莫辩。难道给这个古代的王爷说自己是现代人,车祸死了,穿越到他的傻姑未婚妻身上的?难道告诉他,自己脑子里有个异能芯片,能听懂一切动物的语言,而且还有好多自己都无法破解的功能?这……这该从何说起!只怕是说了,尉迟墨也当自己信口胡诌或者是疯了!
离忧被尉迟墨逼到一棵粗壮怪异的桃花树下,桃花瓣星星点点随风而下,落在离忧的脸上,被泪水浸润,零落入泥。
“王爷……我……尉迟墨我真的凤离忧,不然,在那个密道,我的血如何能解开关窍,让我们逃出来?至于……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我现在无法给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我自己也是很无奈!不过,我答应,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尉迟墨冷冽的眸子,盯着离忧。她此刻,如此近的距离,才彻底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眼神,除了清澈,就是无边无际的冷,好像在那个精致妖媚的眸子里,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