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呤斋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周六我们回到龙呤斋,一大早就有几个人站在门口。
可不,有算卦的,瞧吉日的。
终于得到显露自己长处的机会,阿生自信满满地露一手,昨天傍晚在街上时,焰的那一招,莫不就是做给他看的,我看得出来,从昨天到现在,阿生都是有些如履薄冰的应付着。
这事儿不知道在南宫烈那边他是怎么想的,但我不应该提醒他任何,这样一来,岂不是有挑拨他们兄弟两关系的悬疑?
南宫烈不喜欢吵,他自先回里屋去了。
焰却站在货架前看得两眼发亮:“啧啧,都是好东西。”
他长得很好看,又穿了这么一身,以前在拓东的时候,那只是一个小镇子而已,人口没有多少,而且他开的是纸扎店,那种店里面,他这一身往里一站还映了景儿。
可现在,地界儿已经不同了,好在这里是古玩店,所以大家也能理解吧。
大概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所以那几个找阿生的人虽然多看了焰两眼,但也没有说什么。
我进去里屋里给南宫烈倒茶。
倒完茶,支手托着下巴坐在他对面看他写字,南宫烈的字,苍劲有力,婉如游龙气势滂湃。
他见我看得痴了,不由得问道:“娘子,你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嗯!”
“不知是哪个年代有一个书生,他见自己的娘子长得貌美动人,这书生害怕娘子被别人窥视,一日在写字的时候,突发奇想,拿起毛笔往娘子额头间点了一笔,故意丑化了自己的娘子,这样一来,书生便安心了。”
“哦,那……没有了吗?”
“有啊!”南宫烈拿起笔看着我勾唇:“谁想那一笔点上后,就再也洗不掉了,从此后他娘子的美貌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正在想,要不要也给你点一笔呢?”
我噎住。
他那幽深的星眸里掠过几份玩味儿。
“所以南宫大人,你是在夸我貌美如花?”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夸过我长得好看呢,女人嘛,心里自然有几分高兴。
“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够美?”南宫烈修长的身躯越过桌面扑过来,左手曲了食指抬起我的下巴,轻啄了我唇上一下。
焰就是在这时候进里屋里来的,他一声夸张的叫:“哎呀,我的眼睛。”
南宫烈才放开我。
见我们恢复了正襟危坐,焰才拿开挡在脸上的桃红色袖子:“哥哥,这个可以赏给我吗?”
是一个清朝时期的鼻烟壶,壶内勾着一副精少绝美的画,这东西我在签宝节目上看到过,一个也值好几百万。
“嗯。”南宫烈没有多言,继续写自己的字。
“谢谢哥哥。”焰把鼻烟壶装进阔袖里,见南宫烈没有再理会他意思,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嫂嫂,你看那阿生打量生意太过死板,无论门口的那几位客官有多热情,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像他这样的,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你又得整天回学校去,所以我怎么想都觉着你们这龙呤斋里缺少个人。”
“一个能打会算,而且又长得很好看,笑脸也不错的人,这可是店里的活招牌呀,不是吗?”“而这个人此时又站在你的面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焰指着自己,俊脸上一脸的期待。
“呃……这事……我做不了主的。”我看了南宫烈一眼。
他也没有要答应的意思,焰顺着我的目光,立刻明白过来那才是他要求的主,立刻就走了过去:“哥哥……。”
“滚。”
话还没出口,就被南宫烈的一字经给打发了。
焰脸上的神色僵住,好失落,他不就是想要找个工作吗,怎么就这么难?
我连忙移开眼睛不看他。
幸好就在这时候,外屋里传来一阵女人的痛哭声:“阿生哥,救命啊!”
那哭声音来得突然,来得好,我终于有了充足的借口不用再介入他们兄弟两,立刻站起来转身就跑到了屋外。
只见一个穿着大花裙的中年女人正跪在地上,那身大花裙铺出很大一片,将女人窝在中间,女人很壮很胖,裙子很长,而且好像不知冷似的,这种天气居然还是薄纱上身,袖子处的黑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里面的大白肉。
阿生懵了,呆愣地站在那里,对于他来说,男女授受不亲,这……该如何是好?
我连忙跑过去扶女人:“阿姨,你快请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看到我,女人又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了,因为我扶着她的原因,她的嘴巴正好就凑到了我的耳朵上那么一下,没把我给震聋了。
“阿姨。”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扶起来,这一站直了才看出来,个子真的很高:“你要是再哭下去不好好说话,这阿生哥可要生气了啊!”
这话一出口,比我劝半天管用多了,女人立刻闭嘴,粗鲁地擦了把泪水。
“对对对,我不哭了,我好好说。”
阿生这才木然地开口:“到底什么事啊?”
他就一直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过。
“我家老头子病了。”
这女人姓顾,她家就在小旧街上,和我们是左邻右舍的,所以大家都认识,她家开着一个小小的杂货店,卖些零碎到是正好方便了小旧街上的人。
阿生道:“病了去医院。”
“去了,昨天突然发的病就送进去了,可是今儿早上,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说是可能没什么希望了,阿生哥,你可要救救他呀,我家老顾平时多喜欢你,而且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阿生在小旧街,居然有朋友了?老顾。
我暗讨着,但看阿生的脸色,好像不是假的,他神色有些不定:“连医生都没办法的事,我阿生又能有什么法子。”
其实是有办法的,里屋里不就有一个大冥王吗?
只要老顾不犯罪孽,也只要南宫烈愿意,他弹指之间,便可以成全了一个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