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一看,原来是北蒙瞻派的人过来了,嘟嘟嘴巴,不高兴,“宋姐姐,你自己小心些。”
宋初点头,“回去若你父皇问起,实话实说便行,不用刻意隐瞒。”
顿珠回宫,北蒙瞻早就在大殿候着,果不其然,北蒙瞻一副万事具知的气场。顿珠按宋初说的那样一一说了,顿珠看北蒙瞻脸色尚好,凑过去,小心问,“父皇,不是说安亲王他们早就死了吗?宋姐姐怎么到北蒙来了?还有安亲王,宋姐姐说他找你了,父皇可安好?”
北蒙瞻对于女儿的关心很是受用,嗯,没有胳膊肘外拐,很好,“这父皇也不知,放心,父皇无事,这几日女儿好生修养,瞧你的脸蛋,都瘦了。”又吩咐边上太监,赐下一批药材,珍宝。
顿珠努努嘴,“谢谢父皇。”想要问什么,想到宋初的提醒,还是忍住了。
半月的时间慢慢过去,宇文乾与东擎渊渐渐熟悉,东擎渊另有打算,特意邀请宇文乾一家来了别院,瞧见几人明显的怔楞,什么都未说。
这日朴湛琪给东擎渊换了药,笑了,“这伤好的差不多了呢,渊哥哥身子骨和小时候一样好。”
从第一次为东擎渊宽衣换药的脸红心跳,如今已经习以为常。绷带缠好,替东擎渊把白色衣衫系好。东擎渊低头就能瞧见朴湛琪认真的模样,心下喜悦。
看着她认真的手,忍不住握紧,朴湛琪如被烫了一般,不动了,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东擎渊一时激动,想着这人还是如幼时一般干净温柔纯粹,眼底柔和,张嘴想说什么,房门被敲响。
“公子,帝都来人了。”
东擎渊手微微一松,朴湛琪赶紧缩回,拿着放下的东西低着头走了。东擎渊神色不渝,瞪了自己贴身侍卫名启弦一眼。
名启弦被瞪的摸摸鼻子,这是怎么了?留芳语瞧东擎渊一路黑脸而出,手拐子一动,“你怎么得罪殿下了?”
“我怎么知道?”名启弦正莫名其妙中。
东胤皇城密旨到,东擎渊大堂会客,接过父亲的亲笔信久久不语。信使得了赏,离去。
留芳语冲名启弦挤眼睛,名启弦不动,俩人小动作尽入东擎渊眼里,“有什么就直说,磨磨唧唧学的何人?”
留芳语被名启弦一推上前,来不及瞪人,“殿下,那日两人的手笔查了,疑是四殿下的手笔。”即使东擎江如今贵为太子,他们背地里压根看不上,故以殿下称呼。
东擎渊手一抖,“他手里也有如此厉害人物?”要不是自己属下拼死相救,真的是下死手。
名启弦低头,惭愧道,“属下无能。”
“一山还比一山高,”东擎渊沉吟片刻,冷哼一声,口气泛冷,“既然他不像我回去,那我便偏要回去。”
“殿下,可是北蒙王的事儿?”留芳语提醒道。
东擎渊指指手中的密信,两个属下明了。留芳语笑道,“殿下吉人天相,陛下还是看重您的。”
“回去再说。”东擎渊双手用力,密信化为碎屑,“把钱先生给我请来。”
名启弦躬身应是,自去了。留芳语想得更多,“殿下,您可是要用那钱宇?”看东擎渊不动声色,留芳语继续道,“钱宇毕竟是 宇文人士,虽然查探的身份无出入,可他……”
东擎渊摆手,“当初秦统一六国,何也?难不成商君李斯均是秦国人,远了来说,管夷吾周室后代,不照样辅佐齐桓公成一代霸主?”看着留芳语眉头紧锁,东擎渊倒是一派悠闲,“钱宇虽宇文人士,见识能力皆非凡品,作友总比敌人好些,再说,他身边的护卫都是高手,若这一趟回去能得他们照应,自己更佳。”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连东擎江都有武功如此厉害的手下,若半路再杀将而来,后果不敢相信,留芳语也是急了,低头应是。
宇文乾、宋初来的赶巧,正直正午。两进的院子,不见得比改进过的自家院子漂亮多少,花红古木还算见的人。踏进门,东擎渊迎出来,宋初笑道,“元公子,我们这又来蹭吃了。”
“来来来,倒是我叨扰了。”院里有个凉亭,花果点心都摆放整齐,东擎渊迎着人上去,“今天一早新得了快鹿肉,我那厨子处理此味极好。”
“那真是有口福了。”宋初和宇文乾并排而上,分宾主坐下,“怎么不见妹妹?”
正说着,朴湛琪着素雅粉色翻飞褥裙款款而来,脸上略施粉黛,眉目动人,头上乌黑发髻盘起,宋初叹口气,真是素雅极了,掏出个方形盒子推向东擎渊,“快去啊!”
东擎渊不明所以被宋初推出去,手里捧着盒子,打开,熟悉的犀角鸳鸯钗,活灵活现,水乳交融。
朴湛琪已经拾阶而上,东擎渊风流惯了,顺水推舟,拉住朴湛琪的手,执起金钗送上去,朴湛琪纲要拒绝,宋初就在那面打趣,“这可是姐姐送给妹妹的,妹妹千万别推辞。”乌丝陪着金色,真真相得益彰。
朴湛琪欣喜的摸摸,抿嘴,“又让姐姐破费了。”
宋初笑的无奈,“有什么办法呢,放着个美人无人知道疼惜,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东擎渊引着朴湛琪坐了,东擎渊风流惯了也尴尬了,更不要说朴湛琪,“元哥哥对我已经极好了,是我素来淡雅,不爱这些。”
宋初笑得更欢,眉眼一动,说不出的娇俏,“姐姐可没有说是谁哦!”
朴湛琪又闹了个大红脸。正好下人端了鹿肉上来,银盘平摊,边上还放着多萝卜花。又有几样小菜,温了美酒,东擎渊解围,“先尝尝,冷了就有个味了。”
几人早已相熟,纷纷动筷。虽然食不言寝不语,宋初还是夸一句,“不错,香味不腻。”
吃完,下人送上热茶,漱口解腻。“要是冬天,换上个铜炉,烫着吃,那也有味。”宋初喝了一口粗茶,回味着鲜美的味道。
朴湛琪来了兴致,高兴的问了几句。
宇文乾和东擎渊说了几句,东擎渊扯上正题,“先生就不好奇?”
这别院鸟语花香,在北蒙也难见,能得住邸馆别院,定不是常人,两人第一次面露惊疑后,对他却无半分变化,宇文乾更甚,反而更加冷淡了。东擎渊都不知该怎么评价。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人。”宋初移了话头,插了一句。
宋初面容素雅,恬静,东擎渊深看了两眼,“两位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不过是无能无力罢了。”
一点儿不上当,东擎渊还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实不相瞒,我乃东胤前太子东擎渊。”宋初端着的茶盏一顿,溅出了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