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不禁有些心软,放缓了声音说道:“一走几天,军中事务是不是很多?”
宇文乾笑了笑道:“是很多,本准备看个通宵才好,谁知竟然睡着了。”说罢自然地拉起宋初的手,说道:“我下午时分让厨房做了一些好克化的点心,准备给你拿去,银桃却说你睡了。”
宋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睡到现在才醒。”
“小猪。”
宇文乾笑出了声,唇部轻轻地在宋初额头上吻了一下又离开:“点心在旁边那张桌子上,想吃的话自己去拿。”
宋初不禁脸红了一下,逃避似的躲开了目光,果然看见那桌子上摆着一盘看起来秀色可餐的点心。
宋初本不是很爱吃点心,只是既然是宇文乾准备的,又怎么能拒绝?当下便拿了一个尝了尝,只觉十分酥软,虽不是入口即化,但这样的点心在军中也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宋初看着宇文乾期待的目光,笑了笑道:“点心不错,你也来尝尝。”
“嗯。”
宇文乾目光闪闪地看着她,宋初不知怎的却觉得他眼中十分邪恶,不禁微微愣了愣,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宇文乾突然地俯下身来。
“唔!”
宋初惊呼出声,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好像看见了漫天星空一般。
真美。
半晌宇文乾方才轻轻放开宋初。
宋初红着脸微微喘息,却听见宇文乾陶醉一样地说:“这点心味道果然不错。”
“流氓!”
宋初有些气恼地说,宇文乾不禁哈哈大笑,将她揽在怀里。
“…上次我和你说的洋人的事情,你有没有查到?”
两人对着傻笑了一会儿,宋初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尚未。”宇文乾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容,“东胤国当中并不曾有几个洋人的存在,何况海上一览无余,也没见到有洋人往这里运送物资。只是不知为何,咱们收缴的洋人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多,实在是让人疑惑。”
宋初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会不会是在最东边那里?”
宇文乾点头道:“我也是怀疑。但是派去的探子都不曾发现有什么异样,这些洋人物资就好像是凭空来的一般。”
宋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那东临海,也是个混血,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她自上次救了咱们之后就被大鹰王软禁了起来,眼下谁也见不到她了。”宇文乾微微放轻了些语气,“她倒是也难得。”
宋初重重地点了点头:“改日一定要好好答谢她才是。”
宇文乾深深地看着宋初,“你难道就不吃醋么?”
宋初突然被打断了思维,有些不悦地看了宇文乾一眼,听见宇文乾这样说更是觉得十分奇怪,惊讶地道:“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东临海也是救过咱们的,即便是对你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但是毕竟你…”
宋初说罢不禁顿了顿。
“毕竟什么?”宇文乾好奇地道。
“毕竟,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宋初说罢忍不住笑了起来,宇文乾则宠溺地在她头上点了点。
银桃左等右等,却怎么也不见宋初回来。眼见已经是五更天,军营里的人们都已经开始忙忙碌碌,银桃便决定出门去找找自家小姐。
今日军营风平浪静,应当不会出了什么事才对。
银桃打定主意,正准备出门,却听见有人在敲门。
“小姐!”
银桃一跃而起,欢天喜地地去开门:“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婢都准备出门去找你了。”
“你们小姐不在吗?”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声音当中还有些熟悉。
银桃深深地皱起了眉,开了门见是拓跋玉小将军方才放松了一些,道:“我们小姐刚刚出门了,还未曾回来。”
拓跋玉闻言不禁一怔,不自觉地将手中的食盒往后背放了放,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地道:“你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去?”
银桃老实地道:“小姐说她想出门散步,不想让奴婢跟着。”
拓跋玉有些失望地道:“她出门多久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银桃低下头,“出门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奴婢还真的不知道。”
拓跋玉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又没见到她,为什么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不在?他失望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勉强朝着银桃笑了笑道:“这是给你家小姐带的饭,你先放进去吧。”
银桃闻言正准备去接,却看见拓跋玉的手突然顿住了。
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去看拓跋玉正在看的方向,却看见宋初正从宇文乾的书房当中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笑笑地和四皇子说话。
宇文乾笑道:“据说老将军那里得了一只像三四岁小孩子一样大的海蚌,十分有趣。等下午时分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宋初闻言吃惊地道:“难道真有那样大的蚌?”
“自然是有的,只是极其稀少罢了。”
宋初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犹豫地道:“我听说这样大的东西一般都是有了灵性的。若是真有这样大的蚌,不如将蚌放生了,这样也能攒下一些功德。”
自从她重生以来,便格外相信这些事情。
宇文乾闻言便道:“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下午时候我便问老将军要了过来,你去放生了便好。”
宋初闻言有些高兴地道:“那便多谢你了。”
“谢什么。”
宇文乾说着,却停了下来,自然地给宋初整理了一下发簪。
宋初微微回头朝着宇文乾笑了笑。
拓跋玉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要裂开了,像是空了一大块似的,寒风便从那一大块当中穿过,又寒冷又疼痛。
宋初转头看见了拓跋玉,面上不禁显出几分惊讶的神色。宇文乾心中十分不悦,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宋初一起朝着拓跋玉走来。
拓跋玉仿佛被惊醒了一般看着二人,结结巴巴地道:“宋、宋姑娘。我拿了些饭菜来给你,自己做的,不要嫌弃。”
说罢好像逃走一样地走了。
宇文乾看了一眼拓跋玉的背影,眼中神色微沉。
宋初倒不曾注意到宇文乾的脸色,只是觉得拓跋玉有时候颇有些好笑,还没来得及道谢他便走了,宋初只好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来。
竟然是四个小菜,还有一个馒头、一碗粥。难得的是那菜看来虽然不是色香味俱全,却也闻起来不错。宋初笑了笑,正准备说拓跋玉小将军的厨艺倒是不错,便听见有些阴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敢当着我的面夸他一声试试。”
宋初不禁怔了怔,有些好笑地弯起嘴角:“谁说我要夸他了?”
宇文乾冷哼一声:“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还有,你敢吃他做的饭菜试试。”宇文乾驾轻就熟地从宋初手中拿过拓跋玉的食盒,漫不经心地笑道:“这饭菜看起来倒是不错,我便拿来做早饭了。”
宋初惊讶地看着他。
剑眉一挑,“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有。”宋初艰难地说出口,“四皇子请慢用。”
“嗯,这才乖。”宇文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宋初的头发:“我先走了,等会儿老将军会来找我。”
“嗯。”宋初答应一声。
“小姐,您去找了四皇子也不说一声,倒是让奴婢在这里担心害怕!”银桃眼见四皇子已经走远了,有些埋怨地说。
“啊,我忘记了,本来想着只是在门口转转罢了。”宋初恍然大悟地说,“看见四皇子屋子里灯还亮着,便去看看。”
银桃没再言语,一直到了屋子里方才小声问道:“您和四皇子……”
宋初没说话,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红晕。
“恭喜小姐!”
银桃喜笑颜开,完全将刚刚宋初抛弃了她的事情忘得精光:“小姐终于想通了,开窍了!”
宋初:“……”
却说宇文乾提着食盒大踏步回去,一把将手中食盒塞进德全手中:“小将军做的饭,你好好尝尝。”
德全不禁受宠若惊地道:“是。”
宇文乾笑了笑,大踏步走进了书房在军务图上开始写写画画。
拓跋玉却一直走到军营边缘方才停了下来,浑身冒汗,却依旧心中郁闷不已。他长长出了口气,有些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海面。
他究竟要怎么做呢?
四皇子和宋姑娘,是个什么关系?他一直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他也十分害怕,万一问了,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正郁闷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见过拓跋将军。”
拓跋玉回头看了一眼,这女子却是十分眼熟,好似是在军营当中见过的,貌美如花当中带着点点惹人怜惜的羞涩,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他心情十分糟糕,此时看见这女子站在这里更是烦闷,闷闷地道:“我不是拓跋将军,你认错了。”
“小将军和将军,也只是差了一个字罢了。”那女子却巧笑嫣然地说,“何况您已经年满二十岁了,从小便在边关长大,难道还当不得一声将军么?”
这女子说的却正是他心中的其中一件烦心事。
拓跋玉闻言摇了摇头,道:“即便是这样,父亲始终都是拓跋将军。之后莫要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了,否则必然将你赶出军营去。”
那女子闻言竟然哭了起来。拓跋玉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将娇滴滴的姑娘吓了一跳,面上的表情便缓和了些,无奈地道:“今后莫要再说就是了。”
谁知那女子却好像没听见拓跋玉说话一般,自顾自地哭得十分伤心。
拓跋玉烦不胜烦地道:“你哭个什么劲?”
那女子闻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哀哀地道:“别人都说拓跋小将军出生于名将之家,爹爹教导,母亲慈爱,又有好多弟弟妹妹,实在十分完美,可我却觉得小将军十分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