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说罢也不再看两人各异的神色,转身离去。
刚刚出了房间,宋初还未曾和等候在外面的银桃说话,便听见一阵嘹亮的号角声音传来。宋初不禁脸色一变,银桃更是尖声道:“小姐,竟然这样快便又开战了!”
宋初不禁面色沉重,紧紧地皱起眉来。
即便是东胤国举全国之力,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当中便发动两次进攻。究竟是什么在背后支持着东胤国,才使得对方那样有恃无恐?
宋初来不及想那么多,便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声响。
“那是传说中的火药炮么?”
宋初喃喃自语。
而此时的战场上,早已胶着成了一大片。
宇文乾一剑将眼前那个碍眼的鹰王挑飞,看着一群混在一起的士兵们不禁叹了口气。他和老将军都没想到,东胤国竟然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又纠结了这样一大批军队,竟然还弄到了传说当中的火药炮!
火药炮,军营里自然也有。
只是军营当中一共也只有几台而已,何况又稀有的很,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拿出来。看着在一片火光当中又倒下了几个士兵,宇文乾咬牙道:“去将咱们的火药炮也拿出来!”
拓跋老将军正在和一个对方的副将缠斗,闻言连忙转头道:“万万不可!”
宇文乾如何不明白拓跋将军的意思?对方很有可能是用这种手段诱使他们用光火药,从而之后战争当中不占优势。
可是他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士兵死去?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宇文乾催动白马朝着对方火药炮的地方疾驰而去。
一个美艳的女子浑身穿着铠甲,正在指挥着士兵们装填火药。她皮肤白皙,眼睛咋一看是黑色,仔细看去还带了一些蓝色,是一个少见的混血。身材火辣至极,然而手中提着的一把长矛证明着她的地位。
她便是眼下东胤国当中最为年轻的将军,东临海。
东临海正在指挥海贼装填,却听见一个士兵急声道:“临海将军,有人朝着咱们的火药炮这里来了!”
要不是爹爹一定要让她来,她才不会来这么残忍的地方。
东临海懒懒地剔了剔指甲里之前残留着的一丝血迹,冷笑一声道:“炮在咱们这儿。你有什么可怕的?等他走得近了,直接一火药炮轰飞!”
这样狠毒的话从一个长相极其美艳的女子口中说出,竟有种意外的协调。那士兵信服地点了点头,大吼道:“装填火药,对准那白马的男子!”
那男子像是有所觉察一般,抬眼看向这里。
明明那男子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东临海却莫名地觉得对方正在打量自己。她抬起头x像是在和那男子对视一般,末了冷冷地道:“真是个没有礼貌的男人!”
那男子像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竟然在原地停了下来。
难道他就准备这样罢休了?
东临海却突然之间来了一些兴趣,兴致盎然地看着那男子。那男子沉着地从后背拿出一把弓箭来,稳稳地对准了这里的炮台。
这一次不光是东临海,就连士兵们都笑了起来。
难道那男子想在这样远的距离里射箭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况且就算是他天生神力,能够将箭射到这里,可是那又能做什么呢?要知道,火药炮可是用精铁做成的!
远处宇文王朝士兵们喊打喊杀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宇文乾深深吸了口气, 抬手拉弓,准备射箭。
他曾经见过两次火药炮,也懂得一些构造。若是准头和力度都够的话,只怕对方的火药炮立刻就能报废。
他无法靠得太近,因此也只有这样试试看了。
宇文乾闭了闭眼睛,只听“嗡”地一声,箭早已飞了出去。
幸好今日无风。那箭直直地朝着火炮的方向飞去,竟然真的不偏不倚地射进了炮筒里。东临海即便是武功世家,见过万千武功好的,却也不禁被这一手吓的一惊,随即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炮怎么样了!”
那掌管火药炮的小厮连忙上前装填,没一会儿便哭丧着脸道:“回、回您的话。火药炮好像已经不能用了……”
东临海大惊,问道:“那箭只是窄窄的一根,难道不能拔出来?”
那小厮闻言连忙尝试了一番,随即无奈地回到:“恐怕不能…火药炮炮筒本来便十分窄小。眼下恐怕也只有将它拆了才行。”
现在是在战场上,哪里能拆火药炮筒?
东临海还从来不曾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禁有些暴躁地道:“那怎么办?”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不知。”
东临海沉着脸看向那男子。那男子也远远地注视着她这边,见火药炮的确已经发不出威力,朝着马背上便是轻轻的一拍。那马极为通人性,此刻更是长嘶一声,带着宇文乾便离去了。
东临海只觉得那白色的身影分外刺眼,不由得怒道:“把我的马牵来,待本将军给你们报仇雪恨!”
“将军!”
那小厮不由得大惊,“万万不可!若对方是调虎离山之计,您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何况那男人看起来很是有几分来头,箭法奇准,将军三思啊!”
“哦?你是说我打不过他?”东临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拦着本将军,便治你一个管理炮仗不力的大罪!”
那小厮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做声。
东临海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小厮一眼,干脆利落地上马,娇声道:“驾!”那黑马乃是皇上亲赐的,自然脚程飞快。何况宇文乾本也没想着逃跑,还在前阵厮杀,东临海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经追上了他。
宇文乾看见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将满脸煞气地朝着他骑来,不禁有些吃惊,挑了挑眉看着她。
东临海看见宇文乾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更为可恨,咬牙道:“你这无恶不作的贼!竟敢毁我火药大炮,看本将军不将你一长矛捅死!”
宇文乾定睛一看,一个黑乌乌的长矛正被对方提在手里,上面还镶嵌着几缕彩金,看起来竟是格外的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看来阁下便是传说中的混血女将军,东临海了。”宇文乾拱手,“请赐教!”
东临海只觉得面前这男子长得好看,却越看越十分烦躁,不由分说地拿起长矛便和对方打了起来。
宇文乾武功乃是高人所授,自然比东临海要高。只是东临海身子却十分灵活,几次都被躲过了。东临海未曾想到面前这男人不仅箭术十分好,武功竟也这样高,脸上渐渐流下汗水来。
她趁着宇文乾不注意,虚晃一招,袖中却露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匕首来,朝着宇文乾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谁知宇文乾早就洞悉对方必定有后招,如今更是轻轻松松地便将那匕首接了下来,右手轻轻一翻,长剑便将那长矛挑飞,眼中笑意流转看向已经手无寸铁的东临海。
“你……”
东临海不曾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场景,便有些自乱阵脚,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敢!我东胤国乃是第一大国,岂容你这样的小角色放肆!”
宇文乾一笑,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长长的手指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含笑道:“这匕首倒是不错。不知可否送给在下?”
“无耻!”
东临海即便是像个男儿的性格,此时也不禁有些脸红,冷声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许侮辱我!”
宇文乾一怔,随即有些好笑。
他只是看着这匕首做工不凡,又十分精细,便想着给宋初拿去用罢了。眼前这女将不仅沉不住气,还十分自作多情,竟还有几分难得的可爱。
想到宋初看见这匕首或许会喜欢,宇文乾的目光不禁又温润了几分,笑道:“东临将军,回去罢。我无意杀你,日后我们还会在战场上相见的。”
东临海本来心中怒火上涌,只想将宇文乾撕碎才罢休,闻言不禁有些惊讶。
她可是为了杀眼前这人才来的!
“好,等我回去休整一番再来取你的狗命!”东临海一向冷硬至极,这句话说出口竟还有些撒娇的成分,她不禁怔了怔,觉得她今天好像是疯掉了一般。
宇文乾笑笑离去,手中还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匕首。
东临海看着那人竟还在摩挲自己那匕首,脸色不禁更红,竟痴痴地在那看着宇文乾走远了,方才有些清醒过来,“驾”一声催着黑马离去。
冰冷的皇宫里。
阿芙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愤怒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皇后娘娘,二皇子即便是如您所说有要事在身,可是总得有个手信才是。我心中实在担心夫君,还是请您告诉我夫君的下落吧。”
皇后冷淡地把玩着一个彩金的指甲套,美丽端庄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时候到了,便自然会让他和你见面。还是说,阿芙公主就连这一点信心都不肯给我和皇上?”
阿芙心道给皇上的自然是有,只是你这毒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让她怎么相信?
阿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娘娘这样说实在是让阿芙惶恐。只是父皇刚刚来信,说是要问二皇子关于眼下战争的事情。眼下这件事十万火急,阿芙也是心中实在焦急吗,要不然断断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哦?是吗?”皇后看她一眼,“没想到你父皇竟然也开始关心这件事了。”
阿芙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难道皇后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