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眼波微一闪烁,踌躇地瞥了傅璟枫两眼,终是没把谢字说出口。
傅璟枫并不在意,他似是从鼻孔发出冷哼:“傻愣着干嘛,再不走,蛋糕都快化成水了!”
“我自己去给我妈过生日就行,不劳傅总大驾。”
苏棠双手小心谨慎地捧着蛋糕,她转身时,水绿色的裙摆随风掀出一个好看的剪影,飘飘如仙的气质令傅璟枫恍惚间愣住了。
大圆领露出白皙的脖颈,长发随意垂在脑后,斜刘海出别了个普通的黑发夹。
她的美沉静雅致,令他呼吸停顿了好几秒。
回过神,他抓住她的玉臂,眸眼里印着无赖:“岳母过生日,我若是到场,她一定很高兴。”
他拉扯着她,走出餐厅,来到停车场。
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糖糖,上车,我岳母肯定想我了。”
“不要脸!”
苏棠用非常低的声音嘀咕一句。
她像一支清荷,迎风跳上他的车,傅璟枫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
苏棠冷声命令他:“开车稍微快点,我怕去晚了,妈妈会骂我。”
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是一阵绞痛。
苏棠多么希望,她妈妈快点醒过来,能骂她一顿,或者打她一顿也可以。
注意到她灰暗的神情,傅璟枫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颗圆润的珍珠耳坠。
什么也不说,傅璟枫直接给苏棠戴上耳坠,闪烁着宁静的光晕的珍珠,令苏棠再添一丝美感。
“很好,很漂亮。”
傅璟枫练练夸赞几声后,发动了汽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苏心怡的病房,苏棠坐在窗前,打开蛋糕,点燃生日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随着蜡烛的点燃,轻快悦耳的生日歌响起来,曲调优美,回荡不息。
明亮的房间里,五彩蜡烛的光微弱难辨。
傅璟枫拉上窗帘之后,苏棠看见蛋糕上五彩斑斓的烛光,闭眼合掌许愿之后,一鼓作气吹灭了蜡烛。
她睁开眼,看见一旁的傅璟枫仍然眯着眼,虔诚地合着手掌,嘴角喃喃不知在嘀咕什么。
“喂,只能一个人许愿,要不然,愿望就不会实现了。”苏棠用力打下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许愿。
傅璟枫睁开眼睛,脸上带着怨气:“谁说的?我才不信。”
苏棠懒得理会他,她切了块蛋糕,放在苏心怡枕头边,柔声对她说:“妈,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妈,你要早点醒过来,小棠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
妈,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奶油了,可我小时候不懂事,总是护着奶油,即使自己吃不了,也不许你吃。
妈,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蛋糕上的奶油都给你吃,好不好?”
苏棠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妈,你快点醒来呀,要不然,我就把奶油全部吃掉,一丁点也不给你留奥。”
声泪泣下,她强颜欢笑的表情,令傅璟枫颇为心疼。
傅璟枫用切蛋糕的塑料刀刮了一大快奶油,扔进嘴里,满意地点头:“恩,味道不错。”
甜腻的奶油咽下肚,他眉头一皱:“糖糖,你别吆喝了,我岳母大人疼女婿,她不舍得吃奶油,要都留给我吃呢。”
“你……傅璟枫,我和我妈说话,请你不要插嘴!”
傅璟枫舔了下嘴角,把残余的奶油用舌尖抹去后,耀武扬威地质问苏棠:“你给我岳母准备的生日礼物呢?快拿出来。”
礼物?
苏棠垂头瞅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万分自责,怎么粗心地连礼物也没准备。
其实,没顾上准备礼物,应该怪傅璟枫。
他昨晚折腾的她,不仅浑身酸痛,连脑袋瓜子也傻掉了。
再加上上午忙着应付傅晓娅,她哪里还有心思准备礼物。
“妈,我错了,你原谅我哈,生日礼物,我明年给你两份,不对,三份,加倍补好不好?”
傅璟枫推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帮自己拿着一个礼物盒子,他自己打开另一个盒子。
他临摹的梵高画,栩栩如生,傅璟枫得意地扬眉:“岳母大人,你看,我画的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糖糖,我觉得,我可以去临摹名画去。以画为生,闲淡度日,说不定比做总裁还发财。”
他骄傲得意的神色,在苏棠看来,格外扎眼。
她冷嘲:“傅璟枫,既求闲淡,还想发财,你真是虚伪!”
打开他递来的那个盒子,柔滑细腻的真丝拎到苏心怡面前,她目光便柔和了许多,小声对苏心怡道:“妈,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条梵高的画为图案的丝巾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喜欢吗?”
几句话说完,她眼眶又红了。
傅璟枫叹口气:“糖糖,今天是我岳母的生日,礼物又不是给你的,你总是喜极而泣,不太好吧?”
苏棠咬下唇,恨恨不满地瞪了傅璟枫一眼:“给你你的破丝巾,我妈才不稀罕呢。”
“嘘,糖糖,我岳母的手指动了一下!”傅璟枫突然惊叫出声。
苏棠双眼死死盯住苏心怡的两只手,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并没有看见她妈妈动一下。
刚才的兴奋逐渐凉透,她失落地谴责傅璟枫:“你这样骗我,有意思吗?”
“嘘。”
傅璟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沉下声音:“别说话,真的,她刚才真的动了一下。”
苏棠目光重新落至苏心怡身上,她陡然看见,她妈妈右手的食指,真的在轻轻地颤动。
“医生,医生……”
激动不已的苏棠站起来,大声呼喊着去叫医生,因为跑得太急,她在门口时双腿不知怎么一别,整个人扑通跌倒在地。
傅璟枫眼疾手快地拉下响铃,然后疾步走过去,把苏棠抱回去,让她坐到对面的陪护床边。
她坐稳后,他严厉地指责:“你傻呀,什么年代了,按下响铃就可以,何必亲自跑去叫医生!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