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慢慢走向黄岚姐。
随着我的步伐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下来,现在还是十月,我穿着长袖毛衣,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原本躲在小树后面的黄岚姐看见我走过去,竟然转身就跑到了另外一株小树苗背后,刚好露出半只左眼。我不得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但是黄岚姐好像故意和我躲猫猫一样,每次眼看着我走进,她就跑到另外一株树后面。
“黄岚姐,你别跑了,站在那里我才好帮你啊。”我气喘吁吁的看着她说道。
“哈哈,哈哈。”清冽的冷笑声,从黄岚姐嘴里冒出,竟然让我觉得有些陌生起来,明明是黄岚姐在笑,可是为什么感觉这声音不是她的呢?
而且,四周的环境,也变得诡异起来,原来还三三两两的病人,一个也没有了,就连封尘,似乎也不见了。可是这小树林里,还有阳光照射着,看着就和以前一样,觉得不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淼淼,我死的好惨啊。”黄岚姐看着我,慢慢从小树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手上,都是伤口,还在流血,白色的护士服早就被染成了红色,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以及黄岚姐脸上的窟窿,我忍不住弯腰就吐了起来。
“淼淼,你是在嫌弃我吗?以前我对你很好的,你为什么要嫌弃我?”黄岚姐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原本盘着的头发一下就散开了,飘荡在空中,加上脸上的血窟窿,确实有些恐怖,即使我这个法医,看了也忍不住皱眉。
按照封尘所说,黄岚姐是横死的,所以此刻体内一定还有怨气,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神色平静,看着黄岚姐开口道:“姐,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想帮你找出事情的真相,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突然就?”
“昨晚?”黄岚姐听了我的话,仅剩下的左眼珠转了转,似乎陷入了回忆,作为新鬼,记忆似乎还不是很健全,只是黄岚姐回忆的时候,我默默的摸了摸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鸳鸯血戒,直觉告诉我,这里有危险!
“我记得我在值班,昨晚是我的夜班,夜里一点多,我和小陈巡察完病房之后,发现98号床的老奶奶不见了,她最爱小树林散步,所以我就下来找她,结果,结果……”说到这里,黄岚姐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即使少了一只眼睛,我也能看出来现在的她,似乎很害怕。
我早就忘记了恶心,慢慢向走进她,但是黄岚姐忽然猛地抬起头,指着我说:“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黄岚姐,我只是想帮你,你把你记起的都告诉我,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我会帮你驱散心里的怨气的。”我皱眉说道。
封尘说横死的人,要是不及时驱散心里的怨气,就会变成厉鬼,危害人间,到时候,鬼差不会坐视不管,我不想温柔善良的黄岚姐,死后却不得善终。
“别过来,不要过来,快走,淼淼。”黄岚的姐对着我大吼起来,声音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剩下的左眼空洞无神的看着我,孤独无助的样子,看的我心里一紧,我本来想过去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结果,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已经没有流血的黄岚姐,忽然就抽搐起来,身上的护士服,一下涌出很多血,脸上的伤口,也开始喷血。我吓了一跳,呆在原地没有动。
然后,我看见黄岚姐的右眼里,伸出一个东西,白白的,很细,很小,慢慢蠕动着,竟然是一条白色小蛇,它缓缓从那眼眶里面爬了出来,像我吐出多多的蛇信子,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我强忍住恶心,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那蛇见状,竟然从黄岚姐的眼眶里面飞了出来,直接朝我扑了过来,当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双腿却怎么也动不了,我低头一看,竟然有两条手腕大小粗的黑蛇,缠住了我的腿。
我去!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我又想吐又害怕,捂住嘴闭上眼睛,我可不想那蛇直接过来吃我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片金光在我眼前闪现,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许多,我疑惑的睁开眼,便看见我面前一条金蛇,正在吞噬着刚才的那条白蛇,而原本缠绕我的大黑蛇,蛇头已经被砍成两截躺在地上。
“封尘。"我开口喊了起来,那金蛇我见过,封尘说是佛蛇,专吃怨气什么的。
"傻媳妇儿,到处跑什么。”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然后只觉得身子一紧,便被人搂在怀里,那熟悉的味道,是封尘。
“你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了。”我皱眉说道,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刚才那股又恶心又恐怖的感觉,真是太反胃了。
“明明是你走进了迷魂阵,还怪我?女人果然是蛮不讲理的生物。”封尘略带无奈的撇了撇多情的薄唇,眼神一暗,看向对面。那里,那条白蛇已经被金蛇完全吞进了肚子,金色的体积都长大了一倍,我甚至看的到,它里面的东西,还在蠕动。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封尘对着那金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嘴里默默叨念着咒语,然后我就听见传来撕心裂肺的的女人惨叫的声音,金蛇越来越小,里面的那条白蛇,似乎也不动了。
后来金蛇慢慢缩小到手指长短,自己就飞进了封尘的袖子里面,我好奇的摸了摸他的胳膊,隔着衬衣,并没有任何异物感。
“女人,这么早就饿了?”封尘挑眉看着我,露出邪魅的微笑。
“我只是好奇那蛇哪里去了?”我如实说道,上次就见过那蛇自己飞进封尘的身体,没有想到前后不到三秒,就真的不见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我脱掉让你好好检查检查。”封尘一边说,一边身子,就更加紧了起来,此刻周围三三两两的散步病人又重新出现了,一个老太太穿着病号服皱眉看着我们,一副现在的年轻人世风日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