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小丫头进树里面看看,榕树里面睡着千年老粽子,里面煞气很重。
小丫头是有些害怕的,一开始有些不太情愿进去。
在我许诺了三十个水煮鸡蛋之后,她心满意足的飘进去了。
深冬的夜晚,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林子里面小孩儿的哭声一直没有停下。
就好像这片林子里,有一个被人抛下了弃婴一般。
但是这个哭声很洪亮,一直持续着。
一般的小孩在寒风里哭上一会儿,就会冻得没有力气再大声哭泣。
我猜,这哭声应该是婴灵在作祟,这片林子本来邪气就重,有婴灵寄居在里面一点也不奇怪。
我们三个人在这里等了好半天,都没有见她出来,我不禁有些担心,“小丫头,不会有事吧?”
“僵尸吃人,却是害不了鬼的,师妹,你别担心。”陈双双安慰了我一句,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树干。
树里面逐渐的传来了水滴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弱,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听的很清楚。
我咽了一口口水,侧耳聆听着这水滴的声音,心里面是很好奇,这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
树里面又不会下雨,怎么就能传来水滴的声音?
“我家的小丫头不会有事吧?虽然僵尸不能害鬼魂,可是难保不出意外啊。”我紧张的说道,恨不得钻进树里面一探究竟。
但是我是人,又不是魂儿,是钻不进树里的,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离瑜挑了挑眉,“总也不能总叫她小丫头,既然这么会魅惑人,就叫魅儿好了。”
我觉得名字就是一个称呼,离瑜起的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就没有反对,“等她出来,我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喜欢这个名儿,以后就这么叫她吧。”
这时候,小丫头从树干里面幽幽的飞出来。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人给定下来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刚出来就钻进我的怀里,颤抖的说道:“妈妈,里面好多死人,那个红色的棺材……红色的棺材会吸血。”
棺材会吸血?
那棺材难不成还是活的?
“别怕,啊~告诉妈妈,你看仔细了吗?那个棺材是怎么吸血的?”我小声的安抚着小丫头。
小丫头努了努嘴,小脸贴在我的胸脯上,声音很轻,还在颤抖,“我可没看错,好粗的树根插入红色的棺材里,然后树洞里面都是尸骨,那个树根会动,插到人的身体里。棺材里面就开始滴血……太吓人了……”
我们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了离瑜,僵尸一般都是靠咬人,吸取精血壮大的。
红色的棺材通过树根吸取人血,这种情况,大概也只有离瑜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瑜蹙着眉头迎上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淡淡的解释道:“我生前因为修道之人,所以准备红玉棺椁,将自己葬入树中。棺中有血红药汁,能保持尸身不腐,那药汁确实以人血制成。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该干涸了吧?”
“可是……里面明明有水滴的声音。”我不安的说道,总觉得里面千年僵尸的尸身绝对不简单。
离瑜轻轻的触摸了一下树干,闭目感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少顷,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遭了,玉棺、尸身、和树融为了一体,快走!”
我们几个是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逃,更不知道玉棺、尸身、树融为一体是什么情况,听了离瑜的话转身就逃走。
逃出树林的时候,回头一看的一瞬间,这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见从林子里面伸出一只粗壮的榕树的根须,戳上了天,将天上一只蝙蝠给活生生的刺穿了。超级狂兵
那只蝙蝠吃的身材肥大,一瞬间就被吸食的变成一具干尸,从空中跌落到林子里面。
皎洁的明月下,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阁下能否告知,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如此情况,是贫道穷尽一生都没见到过的,只怕月圆之夜,那尸王不易对付。”我师父严肃的问离瑜,他脸上的表情是很震惊的,清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飞上天的树的根须。
我和陈双双也看呆了,尸体成了精,还能操纵老树猎捕。
我们刚刚要是跑慢了,是不是也要成了这株树或者这只僵尸的肥料了?
“我……我活了千年,我也是第一次见。”离瑜沉着脸坐在城隍庙殿外的台阶上,淡声说道,“那东西本不是如此的,经过千年变成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树林可能不能走了,要从主殿,还是侧廊出去?”
“不行,这两个办法都太危险了,我们几个都受了伤。一旦出了意外,会应付不过来的。”辰骁疲惫的靠着大殿后门的主子,他脸色在月下异常的苍白。
自掉进奈河里面以后,陈双双整个人就不在状态,明明可以身姿敏捷躲过去的,却被鬼手给抓住了脚踝。
“等吧,等到了天亮再出去。陈双双,你过来,为师给你诊脉。”师父坐在台阶上,冲辰骁招了招手。
“多谢师父。”陈双双行了一礼,坐在石阶上,让师父给他号脉。
师父号脉过后,叹了一声:“明日多晒会儿太阳,补充点阳气吧。你腹中还有奈河的河水,削弱你的阳气和功法,难怪方才遇到鬼手之时,行动迟缓。”
“是,师父。”陈双双虚弱的回答,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想从我师父手中抽出手腕,“师父,我的伤没事,你不必折损功力为我疗伤。”
我师父闭着眼睛,犹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手牢牢的扣住辰骁的手腕,让他移动不了分毫。
离瑜胸口的灼伤似乎没什么大碍,他扫了一眼趴在我怀里的小丫头,冷淡道:“小丫头,你以后就叫魅儿了,听见了没有。”
“妈妈?魅儿这个名字好听,我能叫魅儿吗?”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征求我的意见。
“恩,以后就喊你魅儿。”
我搂着她,陪魅儿玩了一会儿,就将她装进了槐木牌中休息。
我脚上的伤口还在冒血,刚才在行动。我一直没说,现在坐下来,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伤口很深,而且是被脏兮兮的塑料刺穿的。
这进了医院,必须要打破伤风的。
天明时分,我们从侧廊翻墙出去。
师父和陈双双负责联系道门其他人,根据今天晚上探查的情况,准备月圆之夜围殴千年尸王。
我很久没有回家,所以是要回家一趟的。
回家之前,离瑜陪着我去了趟医院,把脚包扎了一下,打了破伤风,才算完。
我怀着宝宝,是不可以吃止疼片的。
现在又没有晚上行动的气氛,让人容易忘记脚上的伤口。
而且昨天晚上行动,为了不扯后腿,我一直忍着疼,每一步都踩实了,才会让伤口裂开的这么严重。
此时此刻,脚上的伤口疼的我直冒冷汗。走一步都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脑门,几乎是不能走路了,只能让离瑜扶着我回去。
我家楼下正在奏着哀乐,听的我头皮发麻,心想着又是哪个邻居的家人出殡了。
等到我走到张扬家门口的时候,她家门口居然摆着几只花圈。
我的心一下凉了,脚底板上一直隐忍的伤口的疼痛,也一下爆发出来。
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扬家……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