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抿了抿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试探性道：“你为什么对升级这种事，这么执着这么急切呢？你看，我们都还这么年轻，其实还有大把时间呢，悠闲一点有什么不好？”
“悠闲？”岚朔月挑了一下眉，唇角撇过一抹讥讽的冷笑。
他起身拿过一台平板电脑打开，一面操作，一面向桂圆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桂圆本能地不想过去。
她现在对岚朔月的抗拒和恐惧都几乎深入骨髓。
虽然这时看着是挺正常的，但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干什么呢？
而且……这个好像招猫逗狗一样的手势算什么呢？
她站着没动，岚朔月就转头过来看她一眼，又挑了一下眉，“要我过去请你么？”
桂圆顿时就打了个寒战，咬着牙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走过去了。
她这种态度让岚朔月也不太高兴。
但因为他的误会和谨慎防备，他和桂圆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太愉快，只怕想要修复，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岚朔月按捺住自己的不快，放柔了姿态，把平板递给她，温声道：“看看。”
桂圆接过去，见平板上显示的是一张新闻截图。
标题是“日本天才围棋少年访华，挑战中国棋士，七战七胜。”
桂圆一皱眉，问：“这是什么？”
岚朔月只道：“接着看。”
桂圆翻过下一页，还是新闻报导，这个比较详细，介绍了这位围棋少年的生平。
他其实学围棋只有一年，但是在最近两个月，棋艺却突飞猛涨，不但同龄人中罕逢对手，甚至还一度挑战过名人赛。
桂圆不由乍舌，“这是《棋魂》吗？佐为附身吗？”
岚朔月怔了一下，抬眼看着桂圆。
他也是从少年时代走过来的，日本漫画什么的当然也有看，这个梗他也很清楚，但让他意外的是桂圆的心情转换之快。
刚刚明明还怕他怕得要死的样子，短短几分钟，竟然就能吐糟动漫梗了。
但岚朔月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指出来。
他如今巴不得桂圆跟他相处时能更轻松自然一点。
所以岚朔月只是轻轻道：“正经点。你不觉得时间有点巧吗？”
他这么一说，桂圆就回头重新看了一下那个围棋少年出名的时间，心里默算了一下，就睁大了眼，“你是说……他也是拥有系统的人？”
岚朔月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猜测，其实我不确定，但现在大概永远也不可能有验证的机会了。”
“诶？怎么说？”桂圆不解地问。
岚朔月只抬了抬下巴，让她继续往下翻。
桂圆继续看下去。
下一张截图，就是这位围棋少年的讣告。
时间是四天前。
新闻上公开的死因是火灾。整幢房子都烧成了灰，消防员找到三具完全烧焦的尸体，尸检结果确定其中一具的确是围棋少年本人。
“死了？怎么会这样？”桂圆一惊。
“也许只是巧合。但如果万一不是的话……”岚朔月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们还有悠闲的时间吗？”
桂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但你不是说并不能确定么？”
“是的，所以我又搜集了一些别的消息，等着看能不能做个旁证。”岚朔月示意桂圆继续看。
桂圆抿紧了唇，拿着平板电脑又往后翻了翻。
还是新闻截图，有中文也有英文，来源涵盖全世界。
对现在的桂圆来说，阅读这些新闻当然不是问题，她一条条看完，就大致明白了岚朔月的用意。
这些新闻都是关于这两个月在某个领域取得优异成绩的人。大半都是以前默默无闻，突然间就才华横溢声名大振。
“你觉得这些人都是有系统的？”桂圆问。
“说了只是个猜测。”岚朔月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有更多低调不出风头的人。甚至也许已经有人在打这些人的主意。我们再等等看，如果短时间内，这些人之中，又人有意外死亡。那就证明，有人在跟我用同样的条件搜索目标，并加以杀害。那么，至少可以确定，这个杀人者应该是有系统的。”
桂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
杀人……
是呢，在知道系统的强大之后，谁不会渴望更多呢？
就算是她，不也在期待系统上所有的图标都点亮真正成为神王的那天么？
而除了自己搛经验之外，升级最快的方式莫过于复制其它人的数据了，就像她和岚朔月这样。
他们能发现，其它拥有系统的人自然也能发现，如果其中真的有心术不正又心狠手辣的人……
之前岚朔月跟她说过的系统大战……真的会变成现实吗？
桂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岚朔月从她手里把平板拿过去放下，又顺手抱住了她，一面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一面柔声道：“我说过，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我这么好心的，你就惜福吧。但我们真没有时间悠闲地闹着玩了，下个月认真点，我们争取再升一级，好不好？”
桂圆在全身发冷的时候，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一刻，也真是顾不得防范或者讨厌了。
她靠在岚朔月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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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圆回学校就收到了岚朔月发来的数据包和新的升级计划。
他给的数据果然比桂圆的多出三倍不止，顺便还提醒她，把联络用的ID改掉，虽然现在好友系统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在用，但是小心点为上，别让人轻易就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桂圆本以为岚朔月说“合作”，本来不过是奴役她控制她的借口，但是从这两次的数据交换来说，却很明显是她在占便宜。简直就好像是岚朔月在带着她升级一样。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算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吗？”桂圆愤愤地抱怨着，但还是依言把ID改了个英文名叫TIAN。又问小超，“你说他升级怎么会那么快呢？”
“他对系统任务肯定不像你这么排斥。而且他是医生，在医术系统任务之外，每天看的病人肯定也可以有额外奖励的。再者说，他现在也有社交系统啦。虽然对你来说，医术任务会很难，很多东西需要从头学起，你觉得对他来说，社交系统的任务算个什么事？”小超一点一点地分析。
是的，他是个年轻有钱长得帅的成年男子，很多事的确都比她方便。以他的长相条件，甚至可能随便找个酒吧一坐，有没有任务都会有源源不断的额外经验。
所以现在岚朔月能做两个分支系统的任务，并得到两个分支的额外经验。
这么一算，如果只靠社交系统，她大概永远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桂圆这么想着，长长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沮丧。“也不知道要修练到什么程度才能抵制他的控制。”
小超说：“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双～修或者采补的功法，你就可以任务修行两不误了。说不定还能有点希望。”
桂圆刷地红了脸，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自己又顿住了。
这也不想做，那也不想做，现在这个环境修真又不容易，万一那个系统杀手是真有其人怎么办呢？
她想起新闻上那围棋少年那年轻的脸。
第一篇新闻上的神色飞扬，到最后定格成遗像的黑白照片。
如果那个系统杀手真的找上门，她自己不努力升级，又指望谁能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