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睁开眼，仔细又体会了一下刚刚打坐修行的感觉，然后就问旁边的季冰，“季冰姐最近修炼时有觉察出什么不一样吗？”
季冰皱了一下眉，“什么不一样？”
“灵气……浓度好像比以前高一点？”
季冰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
桂圆又问了梁永健，得到的答案差不多。
是错觉吗？
她并不觉得。
大概是因为之前研究于怎么从玉石里汲取灵气，桂圆对灵气的感应更为细致敏感。
虽然变化很小，但的确是有所改善。
如果用数字来量化，按以前桂圆和宋修文修炼的那个湖边的灵气浓度为1的标准来算，云溪秘境的灵气浓度大概差不多是10，而现在他们正行驶在公路上，如果是以前，肯定是是0，最多可能有个0.01。
但桂圆这几天修行，总觉得灵气的浓度在变化。
前天是0，昨天可能是0.01，今天大概已经有0.02。
她把这件事提出来，几个修士讨论了一下。
有一半的人不信。桂圆虽然是宋家亲传，但修行的时间摆在那里，统共还没一年呢，就敢说她比这些老前辈都灵敏？
但还是有人相信她，因为宋家派人去买玉石并不是秘密，消息灵通的当然知道为啥。宋家都信她了，他们这些外围为什么不信？
信的人里，又分为两种看法。
一是天地灵气可能真的在逐步复苏，一天比一天好。
二是他们正在靠近一个灵地，所以距离越近，灵气越浓。
两种都说得通。
复苏派的人说：“因为闹丧尸，现在全国大概九成的工厂都停了吧，没有污染，环境就会慢慢好转，灵气自然也会跟着慢慢浓郁。”
而灵地派的人已经铺开地图开始推测这附近哪里是灵地。
大家正争论着，前面的车突然慢下来。
周玄青在对讲机里道：“前面的岔路上有军方的车队开过。”
“那我们稍微等一等好了。”
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边的军车才算过完。
桂圆都忍不住探头出去看热闹，“这得多少人？”
“少说……一个师？”周玄青也不太确定。
“这种兵力调动……是想收复哪个城市？”
“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小刀问。
桂圆犹豫了一下，“看是不是同路吧？”
本质上来说，她还是摆脱不了那种小市民气质，并没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管闲事也是在不影响自己的事的前提下。马上就要到陇州了，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修士们的心态则更为超脱，哪座城能不能收复，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刚刚讨论的这附近有没有灵地重要。
于是大家又等了等，和军车拉开一点距离才继续前行。
但没开多远，就看到路上停了两辆军车，车上架着机枪，有几名军人站在路上，老远就挥手示意他们停车。
看起来军方也发现了他们，特意在这里等着。
桂圆这边里还是由陈世国出面，下了车去问：“几位同志有什么事？”
“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那边为首的军官问。
这次陈世国倒没有拿出玉溪安全区的文件来，而是用了自己末世前的身份，“我叫陈世国，是恒州大学的老师，车上是我的学生和几位路上聚到一起的人。我们要去陇州。”
军官打量了他一会，又看看车里的人。“恒州大学的老师怎么会在这里？去陇州做什么？”
“变故发生时，我正带着学生在外考察。本来是打算回恒州的，但这路上……又是丧尸又是难民的，阴差阳错……”陈世国无奈地摊摊手，“正好有学生家里陇州的，已经到了这附近，就想先去陇州看看。”
这番话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被丧尸追着咬的时候，谁又还能顾得上方向，当然不管哪里，能跑就行。
之后各地部队也或多或少跟丧尸们打过，出动重武器的时候也不少，桥塌路断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些人兜兜转转，到哪里都有可能。
军官却挑了挑眉，又道：“这么长时间你们就一直在外面跑？”
货车和房车他没贸然上去检查，只粗略这么看看，这一行十来人，有老有少还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精神状态都不错，衣着干净面色红润，可一点也不像难民。
他轻笑了一声，“现在这世道，想在外面活下来，可不容易。”
“可不是吗。”陈世国自然也看出军官眼中的怀疑，也并不慌张，道，“本来还以为我一个教书的带几个文弱学生，肯定死定了，没想到有个学生竟然是修士。他又找了两个同门，一路护送我们各自归家。”
他恰如其当地露了复杂的表情。把一个普通人骤经大变，整个世界观——不论有关现实还是思想——都全部崩溃，对未来一片茫然，又只能在还没过去的危机和更加惊慌失措的学生面前强自镇定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桂圆在车里看着，都忍不住想给他点三十二个赞。
陈老师这演技，真是绝了。
只怕和顾云朗那个影帝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军官很明显真的信了他。
这种感受，他们每个人都有。
部队里也有高人，早早注意到桂圆一行，又发现其中有修士，才让人留下来盘查。
陈世国的交待，虽然也说得过去，但军官却并没有放他们走，而是道：“既然碰上了，不如我们直接护送你们到陇州安全区吧。”
陈世国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解放军的公信力肯定比修士要高得多，有军队护送，更让人有安全感。但又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不会耽误你们的任务吧？”
刚刚那么多军车，傻子也知道肯定不是出来闲逛的。
“不耽误。”军官说，“我们正要也要去陇州军区。”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陈世国就不再推辞，一脸的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不客气，我们应该做的。”
军官挥挥手，两边各自上车。
一辆军车开路，一辆军车押尾，夹着桂圆他们的车队，向陇州开去。
桂圆探出头，前后看看，两辆车上的机枪，始终没撤。
她撇了撇嘴，“这还是不相信我们啊。”
季冰道：“早知道我们说是去凉州，看他们送不送。”
“说冰州都会送，只是看送多远了。”陈世国也上了房车，微微皱了眉道。
“如果不是我们有修士，他们只怕就不会这么客气的护送了，也许会直接抓人都说不定。”周玄青可说是对一切官方组织都没什么好感，不屑地哼了声，“他们这是不想我们继续跟着他们的车队。”
“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并不是去打丧尸。”桂圆说。
如果是去收复城市，就不会在乎有没有人跟了，顶多是叫他们离远些不要碍事。
陈世国站在之前摊开的地图前，顺着军车离开的方向划了一条线，“他们……只怕是……往南去的吧？”
桂圆顿时就想到了独立的梁家。
的确，丧尸目前还没有进化出什么灵智，打丧尸并不需要担心走漏消息，打人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