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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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电荒中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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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快黑的时候,他又来了,说要带我去兜风。因为一再地拒绝他的一片好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天又实在是闷热难当又没电,感觉呼吸着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沾在身上,挥都挥不去。

他很自然地帮我推轮椅,我没拒绝,因为这个斜坡实在很不好下。下了斜坡,他快步跑到前头去开车门。我把轮椅转到车旁,坐到车上,再让他把轮椅搬到店里,帮我关上店门。

车一开动,窗外的风立即“呼呼”地从车两边的窗户往里灌,身上的粘稠感顿然全消。

开车的途中,我们几乎都不怎么交谈,他专心地开着车,而我静静地听车里流淌着的音乐。从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我身心愉悦地不禁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我要找到你,喊出你的名字,打开幸福的盒子。我要找到你,不问什么原因,第一眼就是你——”

他满脸笑意地看了看我。我被他看得很难为情起来,不敢再往下唱了。

“你可真爱听歌,几乎已到了痴迷的地步。我每次去你店里音箱就没有不开着的时候。”他说道。

“那是因为你无法想象一个终日坐在轮椅上的人,生活中若再没有音乐那将会是什么样。”

“啊!”我刚说完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以前一直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陈明的这首《我要找到你》,她的那种寂寞女人心声的曲风一向不是我所喜欢的,却独独对她的这首歌情有独钟。我现在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

“为什么?”他也好奇。

“我喜欢这种,随着这首歌的节奏,开着车,迎着风,追着梦,一路前行,一路追寻的这种追梦寻爱的感觉。

“我说的并不是仅仅指追寻爱人,寻求爱情,而是别的什么,如理想啊,抱负啊,人生意义啊什么。你明白吗?”我怕他会误解我的意思,又补充道。

“我明白。”他轻声说道,又点了点头。

他虽然说明白,但我怀疑他是否真能体会这种感觉。毕竟他的人生在我看来顺坦得很,也许并不用他太费周章地去寻找、追求,一切都水到渠成般地拥有了。我想,一个没有在暗夜里走过夜路的人,是无法想象黑夜有多可怕的。

“如果我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会怎么想?”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出这句话。

“怎么啦,就算你人再好,也不能拿这种事来做慈善事业啊。”我故意跟他打哈哈。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 他认真地说道。

“我是你要找的人?你找我干嘛?有没有搞错,人家会以为你的脑子有问题的。”

“你先别管别人怎么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是不会回答他的这种问题。

也许别的女孩子听到男孩子对她说这样的话会很高兴,但对我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嘲笑和戏弄,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上我呢。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车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

车子到了一个有大型城市雕塑的广场时,车速突然慢了下来,显然这里就是他要带我来的目的地,我看着外面的草坪上、花坛边几乎可以用“黑压压的人群”来形容的广场,问他:“这是哪?”

他说是“时代广场”,说本想来这儿消署解夏的,不料却有这么多人。

他在倒车时,我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广场上的那些人群。

这都是些拖家带口来此消暑解夏的人们。一般都是两三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大点的孩子早已三五成群地玩在一起了,大人们则就近坐一块儿闲聊着,不时地抬眼看看在不远处玩得正起劲的自家的孩子。远点的草坪上有多对年轻的父母在草地上教自己的小宝贝学走路,当年轻的爸爸扶着孩子时,妈妈则在前面逗引着他(她)往前走,等孩子颤颤巍巍地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就抱着孩子亲腻、逗趣一番,又换过来让他(她)向爸爸那边走去。有的父母则从上面提着孩子的两只手,和他(她)一起一步一驱地迈步向前。

我相信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宝贝。我曾经可能也同样地被父母宝贝过,珍视过的吧,至少我出生后的那几天,我咿呀学语、颤颤巍巍地学走路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