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这...”警署里,才从现场回来的警察将照片送到警长的面前,然后手捂着嘴唇干呕了一声。照片上有一男一女两具干尸,没错,是干尸。浑身的水分和血液似乎都被蒸发掉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在那里。男尸靠坐在椅子上,手里还夹着一个烟蒂,烟蒂上写有两个字,长寿。女尸则是侧卧在床上,本该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却呈现出一股子灰败枯槁的颜色。两具干尸共同的特点,就是颌骨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呐喊什么一般。不过警长心里明白,这只是因为他们死前神经收缩造成的现象而已。案子很麻烦,倒不是因为它是一桩人命案,而是因为死者是来自于内地的游客。一个不妥,不单案发的酒店要倒霉,自己这个警长也会跟着倒霉。毕竟在警长的心里,那两个死者怎么也算是“外国人”,处理得不及时不妥当的话,是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监控录像调集了没有?前台小妹和楼层服务员都带回来了没有?酒店经理呢?”将文件夹一合,警长将帽子往头上一戴接连问着自己的下属道。案子难办,可总得办,总得让国内国外的人看见警方的行动才行。
“都带回来了,正安排人手录口供呢。”警员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喝下去道。一杯水下肚,他才将喉头的那股子呕吐感给压制了回去。
“今天怎么这么多警察?”我坐在民宿大堂的落地窗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山脚处来来回回的警车问小妹道。
“码头上有一家酒店死人了,据说是两个来自于内地的游客。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毕竟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小妹往我面前放了一碟蛋糕轻声说道。蛋糕上铺了一层用梅子做成的果酱,酸酸甜甜很配我手中的红茶。
“这真是...待会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兑换一些台币。”我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声,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对小妹说道。小妹是自己人,我信得过她。关键是要我自己去兑换,我觉得很麻烦。莫妞给我的20万台币,到今天为止已经被我花得差不多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是全世界通用的。
“换多少?”小妹接过我的卡片,轻声问了一句。
“100万?预计我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看着办吧。”我耸耸肩对她说道。
“你准备带100万的现金到处溜达?不如我帮你办一张本地的卡吧。”小妹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道。
“也好,123456,你懂的!”我冲小妹笑了笑说道。
“你可真有钱,你这么有钱还干这一行?就不怕哪天牺牲了,钱还没花了(liao)?”等我把茶和蛋糕都消灭掉,小妹已经帮我把事情办妥了。将两张卡交到我的手中,又拿出10来万的现金放到我的面前她感叹着道。
“会不会聊天,什么叫我哪天牺牲了。”我将卡片收进钱包,将现金分出一半来交给小妹说道。
“什么意思?”小妹看着手里的钱问我。
“请你和弟兄们吃顿饭,当然纪律我懂,我不能跟他们有任何的接触。所以这个任务,就委托你去办了。”我点了支烟轻声对小妹说道。对于这些身处于“敌对”环境下的同仁们,我素来是保持着极高的敬意的。不身临其境,没人会明白他们每天都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工作。莫妞就是个例子,她的压力大,我相信其他的同仁们压力也不会小到哪里去。一顿饭是小事情,可是能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于同仁的关怀不是挺好么。
“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不能在非命令的情况下聚会或者联系的。”小妹将钱放到我的面前,轻轻摇了摇头道。
“小妹,刚才那人给那么多钱你干嘛?是不是想...你真傻,女人嘛,不趁着有点资本的时候多挣点钱,以后人老珠黄了想挣也没这个机会了。”端着托盘将茶杯和碟子放到前台,老板娘一把拉住她低声说道。在老板娘看来,这种钱不赚白不赚。而且不止服务业,各行各业都有人在赚这个钱。不管是模特,还是空姐,或者教师,还有部门里的人都不乏有这种人的存在。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个魅力让客人舍得花这个钱。这是个笑贫不笑昌的时代,不管钱是怎么来的,只要能挣到钱就是好样的。
“老板娘你说什么呢。”小妹含羞带臊的说了一句,然后拿着杯子和碟子去后厨洗涮去了。
“唉,真是个清纯的小妹。想当年,我也清纯过呢,到后来还不是被生活这团淤泥给染了?”老板娘看着小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在小妹的身上,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先生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小妹。刚才那个,还希望先生以后不要纠缠人家了。先生年少又多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死缠着那么一颗小白菜不放呢?这杯我请你!”少时,老板娘端着一杯啤酒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
“额,老板娘此言何意?”正在看着山脚下往返不息的警车愣愣出神的我,被老板娘这番话说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先生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要我把话说透。还是那句话,先生有需要尽管找我,我会替先生安排的。至于我店里的小妹,还请先生手下留情。”老板娘冲我嫣然一笑,放下手里的啤酒轻声说完,转身轻摆着腰肢回到了前台。
“这是把我当瓢客的节奏了?”我端起啤酒喝了一口忿忿道。
每过一天,就代表着我距离顾纤纤又近了一步。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间居然把满满一大杯啤酒喝了下去。
每天晚上的7点到10点,都是码头上最热闹的时候。人们习惯于在这个时间段,三两成群的来到这里参加一些当地组织的小活动。我坐在码头边上的椅子上,脑子里回想着日月潭附近的地形。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我最近每天必做的功课了。
“嘶...”林子里,一个阴影趴伏在那里窥视着码头上载歌载舞着的人们,嘴里轻声低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