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扎与苏合金双方虽然在人数上差不多,在实力上,苏合金一方却差远了。
陈望南没有武功,未投入混战之中;公车阳的大弟子车昆少,在照顾二师弟韩婴屈,未入其列。可是,公车阳位列当今大师级高手,铁木扎是沙特大师第一高足,功夫自是不赖。
鄂尔泰授徒了不少人,却在现场的只有苏合金等十名精干弟子,而这位大弟子现在生死未卜,剩下的这几个人哪是公车阳的对手?他们用愚忠、用性命在死拼硬搏。
苏合金气息微弱,哈尔巴拉将他扶了起来。哈尔巴拉担心地道:“你要不要紧?”苏合金摇了摇头,而后声音很弱地问道:“那人力道太强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师父也走了,叫兄弟们不要逞强了。你快去制止他们吧!”哈尔巴拉将苏合金背回房间后,按照他的旨意,阻止这场毫无胜算的残杀。
可是,哈尔巴拉的话根本就没有份量,起不了作用,只得向三位大师求助。三位大师当然不愿古塔再有死伤,便一齐要求公车阳看在沙特大师和过去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停手罢斗。
在这场打斗中,公车阳的确是看在已故沙特大师和尚在人世的三位大师的情面上,才没有大开杀戒,只是将对方施以惩戒;不然,苏合金一方早已陪他的师父鄂尔泰去了。
双方已然罢战,却成敌对阵营。虽三位大师尚在古塔,可是,经此一乱,古塔难以继续为萨满教的统领中心了。铁木扎无心教主之位,三位大师又无一弟子;苏合金虽有意教主,可他现在生命是否能保住都成问题,何况他的为人与其师父鄂尔泰没什么两样,让他执掌教主,难以服众。
公车阳的魔性渐渐收敛,回归本位。他原想首先寄居于沙特大师篱下,再利用这里的有利条件拓展霸业,现在已成为泡沫幻影。殷商暂时无法回去,这里又硝烟未尽,公车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车阳蔫萎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已不是十年前的古塔,那种僻静而宁静的感觉已不复存在;那种让他充满幻想和激情的场景已经不再。好友已去,心在消沉,如果再在此地呆下去,别想回殷都大展宏图,就是杀父之仇也别想报了。他认为,这里不再是他的理想之地,必须远离这里,远离古塔。可是,哪里是他的去处呢?
陈望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上前诚意地道:“公车大师,这里的事情已了,随我回云中吧,你的家眷和弟子们还在‘三地仙居’等你呢!”云中虽好,但毕竟是殷商边界,不利于公车阳宏图的实现。公车阳婉转地对陈望南道:“你我一见如故,也很投缘,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个好歹,相互照应。”他不好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只得顾左而言他。陈望南高兴地道:“那是自然!”
铁木扎将公车阳、陈望南及车昆少和韩婴屈请到了沙特大师生前房间,对几位来到古塔后所做的一切表示感激。在一阵寒暄后,诚恳地道:“这里的事已了,陈先生将回云中。因师父之不幸,耽误了公车大师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但不知大师取道云中,欲往何处?你与恩师有十年感情,现在虽然恩师不在了,如果不急着他事,我当尽恩师之谊!”
虽然沙特大师生前与铁木扎提起过公车阳,俩人真正相识在云中,发生交道在古塔。交往时日不多,却因有沙特大师关系其中,彼此有了情感与信任。
公车阳听铁木扎之言,情真意切,没有做作,便将心里的真实想法和盘吐了出来。然后,以诚心的口吻道:“不知老弟愿意留下任教主,还是回鬼方?如果想留在此地,我则另择他处;如果回鬼方,我们便随老弟而去,日后将尽其所能相报!”依公车阳近来的变化,这种“诚心”,或是权宜之计,或是“诚心欺骗”。
铁木扎听公车阳心声如此坦诚,且以兄弟相称,便激动地道:“公车大师虽与恩师是好友,但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了以后感情更为融洽,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不知是否愿意?”公车阳当然愿意,高兴地道:“如此甚好,就请陈先生见证!从此以后,我们就称兄道弟了!”他对车昆少和韩婴屈认真地道:“还不拜见师叔!”
公车阳与铁木扎毫无师缘,可他为了达到目的,便与铁木扎攀上了“兄弟”交情。这在别人看来有些不理解,其实无可厚非,“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必拘泥于派别?何况公车阳别有用心?
于是,铁木扎不再隐瞒自己的观点:“说实在话,如果教主之位属正常交替,我会按教规继承下来。现在教主之位涂上了血腥之味,我则无意相争了。不过,我会关注萨满教的发展。如有有损教规者,我发誓毫不留情,将以己身捍卫之!”好一个识大体而又刚烈血性之人。在场之人听后,无不为之动容,特别是尚未被“污染”的韩婴屈,更是热血沸腾。
陈望南听了铁木扎之言,欣悦地道:“有担当,此等朋友可交。如果日后需要,定当全力支持。你们将于何时动身?”铁木扎方才之言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很是兴奋,欣然道:“等这里的事一了,我们便即刻动身。”
第二天上午,古塔之事基本了结。在离开古塔前,铁木扎对三位大师道:“各位师叔,如果有需要,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你们保重吧!”三位大师出门相送公车阳、陈望南等人。
沙特大师和古塔之事,总算画上了句号。
公车阳和铁木扎一行十多人,取道云中,将陈望南送回“三地仙居”;同时,也将尚在客栈呆着的“四大煞星”中的成子阳、东关雄和封阳雨,以及孚妙等五位美少妇一起接走。
公车阳、铁木扎等人在陈望南挽留一宿后,朝鬼方鬼山而去。
鬼方历史悠久,在数万年以前,“河套人”在无定河创造了著名的古代“河套人文化”。在大禹建国后,把国家分为九州,此地为雍州所辖,而其西南部则属渠搜国。成汤灭夏后,因夏君主的儿子熏粥带着家眷逃到渠搜避难。从此后,这里被熏粥所统。建立商朝后,被划为鬼方。
这里地形多样、地貌复杂,于公车阳而言,是最好不过的地方。特别是这里的人们大都擅骑射,以后将他们好好训练,为我所用。他在铁木扎的陪同下,对鬼山进行察勘后,发出了满意大笑。
从此,公车阳开始招兵买马,授徒传技,将这里打造成了他的根据地。孚妙等五位美少妇远离殷都,至少在短时期内回不到她们原来的地方,便成了公车阳和“四大煞星”的妻子。
铁木扎虽与公车阳以兄弟相称,可他除在骑射上胜过公车阳外,其他方面的功夫与公车阳比差远了。在功夫上,铁木扎不得不靠公车阳相助。
自公车阳等人到来以后,常有其他人来此骚扰,而且是骑马而战。起初,“四大煞星”和韩婴屈不适应他们的战术,特别是在兵器上,更是经常吃大亏。于是,他将“四大煞星”训练成杀人狂魔。
几年下来,“四大煞星”学得了公车阳的真传,车昆少的“不死金刚”已能接受千钧之力和锋芒利刺;成阳子的“无敌神拳”能巧妙地致人死地;东关雄的“阴阳铁扇”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封阳雨的“飞天无影”可直插云天。
“四大煞星”不但让前来骚扰者成为了前来送死者;而且走出鬼山,主动出击。他们在胡疆作案无数,杀人成性,引起了极大骚乱,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魔头。人们谈山色变,让鬼山真正成为了魔鬼之山。
韩婴屈本性善良,不愿成为杀人狂魔。公车阳在结合灵山元甲天师所传授的武功基础上,为他创造了一种让敌人精神恍惚、失去斗志、自愿缴械的致幻指功。在对于远方顽固之敌上,只用弓而弃箭,将弓缩小至两只手掌大小,而弹射出去的则是箭气。到后来,韩婴屈连弓也不需用了,这种箭气直接用母指和食指弹出。要成就这种箭气,非上乘功力不可。于是,公车阳教会了韩婴屈驽箭之术。
铁木扎是公车阳已故好友沙特大师的大弟子,自是功夫了得,公车阳不便勉强他学自己的东西。于是,只在提升他的功力上传授了一些心法,让他与沙特大师的内功心法融合在一起,使其功力大为增强。
公车阳将铁木扎、韩婴屈和“四大煞星”作为为我所用的工具,抢占地盘、发展队伍、筹备粮草。
黑山距鬼山约一百二十里,驻扎着三十多人的匪贼,为首者名叫乌托兰奇。这些匪贼常年为非作歹,抢劫过路客人或商贾财物,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每年死于其手下的在十人以上,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山匪盗贼。
铁木扎知道黑山上有帮匪贼,但乌托兰奇盗亦有道,从未与鬼山发生过任何冲突,两山相安无事。公车阳在无意中听到了黑山之事,在没有知会铁木扎的情况下,派封阳雨上黑山打探情况。
封阳雨连夜摸进黑山。当他来到匪窝时,只有十来个守卫之人,以为人家在唱空城计。封阳雨“飞天无影”相当了得,这些盗贼对他的到来没能发现,反倒让封阳雨窃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听说今晚这支商队有五匹马驮东西,我们应该有所收获。”“但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护卫?我们能不能打过他们?”“怕什么?大哥去了肯定没问题。”
封阳雨没有再听下去,而是进入匪窝“查看”他们的家底了。这里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倒是粮食不少;不知今晚他们还能劫到些什么?
封阳雨在匪窝走了一圈后,外面的护卫一点也不知道。他回到鬼山,向公车阳如实禀告了情况。“粮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你马上将铁木扎山主、你们四兄弟和二师兄韩婴屈叫来,我们商量策略,连夜行动。”公车阳听得封阳雨的汇报后,急不可待了。
韩婴屈表示了反对,公车阳出于韩婴屈对他救命有恩,也就没有斥责他,只叫他不要参与,留在山上保护自己的家产不被别人所偷。
同样,铁木扎并不赞同公车阳打破他与黑山河水不犯井水的现状,也就要求不参与这次行动。
公车阳听得兄弟铁木扎也是这个态度,本想发火。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地盘,我是借鸡生蛋,还是暂时忍耐为好。这是第一次,以后行动多了,也就不得不参与了。
当时,在鬼山除了铁木扎原有人马和自己带来的人外,并没有多少投入麾下之人。公车阳认为,初次行动必须成功;少了两位得力干将,只得自己亲自挂帅了。他要求铁木扎与韩婴屈看管好山上,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公车阳叫上“四大煞星”,加上二十个来到鬼山不久的人,朝黑山而去。
当公车阳的队伍来到黑山时,已是卯时。乌托兰奇的人马早已回来了,但只有十来个人守在匪窝外围。这个时候正是人困之时,守卫也只是象征性的了,对公车阳队伍的出现,一点也没有察觉。
“四大煞星”已是顶尖高手,应对几个“小死”之人,简直有如捏死一只蚂蚁,这十多个守护之人眨眼之间便被解决了。在匪窝里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会反被人打劫,也就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似的。当公车阳他们来到身边时,呼噜还在震天响。
本来堆放粮食之处与匪贼所睡之地相隔至少二十丈远,如果公车阳的队伍悄悄将粮食运走,这些匪贼是不会知道的。可是,公车阳上了黑山后,不但想要了他们的粮食,更是盯上了这个地方。他认为,只有一个鬼山满足不了以后的发展,多一处地方,多一个驻地。
于是,公车阳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指使“四大煞星”干脆一个不剩地将这些匪贼了结。可怜这二十多人,由“小死”变成了“大死”“永死”。
本是来黑山偷盗粮食的公车阳一行人,也就不要受搬运之苦了,这里成了他们的另一处驻地。如此行径,公车阳实施了多处,扩大了势力范围。
通过几年的努力,公车阳在这里组建起了自己的队伍。久而久之,铁木扎、韩婴屈被他同化,和“四大煞星”一样,成了他的核心成员和骨干力量。公车阳经常指令他们在周边地区活动,从而扩充了力量、扩张了队伍、扩大了影响。通过掠夺,公车阳有了雄厚的基础。
铁木扎所在的鬼方鬼山,自从公车阳加入后,慢慢改变了自己的性质,渐渐成为了公车阳复仇与升迁的前沿阵地和练兵场。
两年前,公车阳带着韩婴屈来到殷商,与他多年不见的师弟胡怀远取得了联系。前不久,又带着“四大煞星”之三和韩婴屈来到了殷都,刚好与前来寻找自己真身灵气的姬扶、黄田等人,在土方的万冢孤山幽灵洞口外相遇;并让姬扶探听到了他们寻找虚无和江东,以及对西岐不利的图谋。
不知公车阳与姬扶相遇后,会发生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