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被三支枪齐刷刷的指着,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我第一次感到世界是如此的安静,想必老马和凌晓柔此时此刻的表情,也是和我一样茫然。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屋里只有你们三个人?”一位面色黝黑的警官谨慎地问道,手中的枪依旧毫不犹豫地对着我。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那位警官又道:“谁是黄炎?”
找我?难不成前几天下载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事让他们知道了?那也不至于派仨荷枪实弹的主儿来啊,这配置足以剿灭小规模持械暴力团伙了,再说,即使是真的是为扫黄来的,也不可能精确到连我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踏实了,故作深沉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那语调和声音,不禁让我自己都有点陶醉,哥这种临危不乱的姿态实在是太酷了!
“从昨天到现在,你有没有感到发烧、头晕、恶心、身体发冷、血压下降、视觉模糊等症状?”
“没有啊,我正常得很。”我越发感到莫名其妙,这些人兴师动众的来给我问安?不能吧!
那位警官仔细地看了看我,一只手离开枪,轻轻向下一挥,三个人同时缓缓地把枪收了起来。我心里可算长舒一口气。接着,他掏出一张证件,道:“我是特别行动组的特警一队队长张立新,请你立刻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啊?特别行动组?”您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有关昨天方常胜无故发疯咬人的那个案子,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说到这里,张立新脸色有些转阴。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子,方总!昨天到了最后也没个定论,难道又出什么新的状况了?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黄炎,什么情况?怎么也没听你提啊?”凌晓柔总算正经了一把,走过来轻轻扶着我的胳膊,语气中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多了几分紧张,那一瞬间居然让我感觉她有几分像女孩子了。老马也跟着凑过来,虽然没有说话,却对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张立新见状连忙对他俩说道:“这事情与你们无关,最好还是不要多问,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轻咽了口唾沫,又道:“最近没什么事的话,尽量别出去。”
凌晓柔刚想反驳,却被我一把拽住,我示意她不要多费唇舌,随后对张立新道:“请您稍等,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你们去。”张立新点了点头。
临走时我嘱咐老马注意看着点凌晓柔,别让她跑去警察局闹事,随后便坐着“专车”,随张立新一行人前往阜京芳草园派出所,这一路上气氛从始至终都很沉闷,中途我试探着想问问事情的细节,可每次张立新都只用两三句话就把握打发了,似乎根本不愿谈论这件事,另外两个警官也都苦着一张脸,就好像我欠他们每人八吊钱似的。
到了派出所,我被张立新带到一间貌似是拘留室的小房子里,那屋子里只有一个小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抽水马桶,都是破破烂烂的,和香港电影里那种豪华的牢房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让我深刻地领悟到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这句话的真谛!
坐了不多时间,张立新带了一老一少两个位医护人员过来,说要为我做例行检查。虽然两位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但即便只看眼睛,我也一下子辨认出,那位年轻的医护人员,是凌晓柔的同事——杨娟。其实她最大的特点根本不在脸上,而在胸上,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她胸部的大小,绝对不在《让子弹飞》中的民女之下……
“喂,是杨娟吗?”
“啊?是……是我。你是,黄炎?”杨娟用猜测的语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他们带我来做什么,可能只是例行检查吧。”我无奈道。
“这可不是什么例行检查。”杨娟的声音有些颤抖,“你难道不是……”
“小杨!不该说的不要说!”杨娟还没有说完,却被那位年老的医护人员打断,“小伙子,请你也别说话,我们为你检查一下身体就走。没什么其他事,请你放轻松。”
我心中疑惑道:我也没紧张啊,而且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你又何必多说呢?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杨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对我挤了挤眼睛,表示无奈,我也撇了撇嘴,表示勉强接受。
那些所谓的“例行检查”,无非是测心跳、量血压、膝跳反射等等,但他们查得很仔细,以至于杨娟累得时不时的就要擦擦汗。
待所有的项目都查完后,年老的医护人员摘掉口罩,如释重负道:“好了,小伙子,检查完了,你很正常。那你先休息会,我们还要查下一位呢。”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冲他点了点头,又望向杨娟,却见杨娟双眼昏昏欲睡,额头上竟然淌着豆大的汗珠,不禁道:“杨娟,你……”
谁知我话音未落,杨娟身子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上!这一场面几乎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张立新示意我不要动,另一只手却地摸向自己腰间的枪,那位年老的医护人员连忙俯下身子想一查究竟。我突然感觉到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这时,年老的医护人员恰好揭开杨娟脸上的口罩,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显露无疑,她的样子,和方总一模一样!
“快离她远点!”我不禁大声喊道。但一切都为时已晚,正当年老的医护人员不解地扭头向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杨娟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一口咬住老年医护人员的喉管,猛地一撕,一下子咬掉一大截,鲜血“嗤”地一声喷了出来!老年医护人员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闷哼,就直接倒地不再动弹了。
这时只见杨娟双手握着那截血淋淋的喉管,像野兽一样贪婪地啃着,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嘶”声。我看到她的右臂上已经松动脱落了一半的创可贴旁边,有一道渗着脓血的狰狞恐怖的抓痕……
我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屁股一下,瞬间意识到,这次不再是做梦了!杨娟也像方总一样,变成嗜血的疯魔了!
我生怕杨娟会向我扑过来,恐惧的心里驱使我的身体慢慢地向后退去,我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啪……”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床边的我,腿碰到了床脚……
最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声音被杨娟听见了,她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我,就像瞬间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光中充满了邪恶。只见她一下子转过身来,这时却听“砰!”的一声,枪响了,杨娟应声倒地,我看见吓得同样面无血色的张立新在一旁举着枪喘着粗气。
看到他这样子,我不但不再心中埋怨他没有早些开枪,反而欣慰了许多。看来就连特警队长也没看见过这架势,那敝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吓尿裤子,绝对可以算是精英级的了。
想到这里,我举起了大拇指笑着对他表示感激,他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刚要收枪,却听楼道里又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