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蝶若和乐奴走后,青泽一张佯作不知的脸瞬间如山崖崩裂般迅速坍塌,垮下了波浪滚滚怒吼着的层层巨浪之中,跌到了海底的沟壑深处,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最终,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沉沉地走到书柜前,已经平静的脸上,只有眼里还燃烧着火苗。手,重重的搭在一行整齐地书籍上,从左抚到右,在向下挪一行,从右抚到左……
终于,把眼睛一闭,随意抽了本书出来,《植物嫁接法》!
这是什么鬼书?想着,青泽把手一抛,忽地灵光一闪,又紧紧捏住了它。坐在地上颇有心情的看了起来,脑袋里的点子也忽闪忽闪起来。
终于在研究了大半宿的《植物嫁接法》后,次晨的晨曦刚刚升起,乐奴早早地拿着朝服请青泽上早朝了。
朝堂上,青泽精神极差,听着朝下的老臣子在那里唠唠叨叨,青泽是越听越困,单手撑着脑袋,借机小憩。
“王!昨日,微臣提的法子如何?”状元爷踱步而出,满脸狡黠。
“王?”半响,状元爷又唤一声。
“这……”臣子们都在下方凝视着上方的青泽,陷入一片茫然。
“王!”乐奴拿着衣袖里的小石子往青泽的手臂上一弹。
“谁!是谁!”青泽突然惊醒,摸着手臂上的疼痛,又看了看乐奴的神色,扫向朝堂下的一双双眼睛。
端坐起来,真是好好的破坏了孤的美梦,斜着眼:“有何事?快说!”
“昨日臣提议的……和亲一事!”状元爷实在看不清青泽王的神色,王似乎不太高兴,毕竟青婷公主是他的王姐。
“你们想来想去就只想到这些?本王告诉你们,青龙国以后再不和亲!”青泽厉声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得手还真疼。
朝堂之下的臣子们已是皆露出为难的脸色,这个王脾气着实古怪,还是谨言慎行点好。状元爷趁着场面有些微乱的时候,悄悄地站到队伍中去了,他可不想再当出头鸟了!
“安静点!孤自有办法……”青泽把昨日蝶若说的法子说了出来,“如何?”
堂下之人皆是面面相觑一会儿。
“如何?孤在问你们!”看着堂下的一双双猥琐相顾的眼睛,真是可笑极了!
“可是可行,但是万一……”蒋太傅被那些臣子的眼睛推了出来。
“没有万一!玄武国根本无心应战!两个月前玄契战败了,他现在还不休养生息?况且以他的野心,青龙国和玄武国迟早是有场硬仗的,这你们难道不清楚吗?”青泽说着,脑袋里却在谋划着另一件事。
“所以,你们要是谁怕了,就自己请辞吧!青龙国的臣子不应该是鼠辈!你们说,是吗?”青泽又狡黠地笑笑。
“……”
“王!英明!王!英明!”直到台下响起一片叫好之声,反正蝶若也说道七日之后她会给我惊喜的!
“好了!散了吧!”青龙起身。
“退!”乐奴还未喊道“朝”字,只听见扑通一声,青泽面朝着地面摔倒在地,幸好有桌子遮着。
青泽趁机拿着准备好的大红胭脂化成的水抹在脸上,“孤没事!孤没事!”
朝堂下的臣子惶恐一片,却又看不清王摔得如何了。
青泽背对着他们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个君王的模样,抚了抚衣袖,一转身。
“啊!”“王!您……”堂下发出一阵阵惊呼。
青泽作势摸了摸脸,“啊!这!”手里一片腥红。
“王!您的脸……”距离较近的乐奴自己端详了一下,这个分明不是血!
“孤的脸!孤的脸毁了!”青泽走下几步,继续摸着满脸的腥红,这幅嗜血的样子吓得堂下的臣子频频后退。
“各位大人先退吧!王交给奴才即可!”乐奴说道,不知青泽又在玩什么把戏。
大臣们惊慌而去,逗得青泽哈哈大笑,满脸的红迹,分外狰狞。
“哈哈哈!乐奴,孤很可怕吗?那群胆小鬼!”青泽说着,对着乐奴狰狞一笑。
乐奴别开了眼,说实话这幅模样实在可怖!
乐奴吩咐婢女打了盆水,顺便带了一块铜镜来,便把所有的人都遣退了。
“你自己看看!”乐奴把手里的铜镜往青泽怀里一递。
青泽不以为然地拿着镜子,即使自己弄得血迹斑驳,但是自己本来这幅好皮囊也不会恐怖到哪里去的。
怎知对着镜子一瞧,“啊啊啊啊啊!鬼!鬼!”连忙把铜镜扔得几丈远,铜镜里的那张脸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完全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肤,都像是鲜血淋淋,那模样分明就是鬼,而且还是冤死鬼!
青泽急忙走到水盆旁,努力清洗着脸,“干净了吗?”青泽的脸上滴落着点点水珠,一副娇俏的模样又出现在乐奴眼前。
“嗯!”乐奴有些迟疑了,“王!您这样有失威仪!”
青泽擦干净了脸,从衣袖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布巾遮住了脸,只露得两只精灵似的双眼,“谁故意吓他们!孤是……”有些犹豫地盯着乐奴。
乐奴对着那副要吃人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回视,“王!”
“乐奴!要是孤有重要的事要做,你会帮孤吗?”青泽说道。
“当然!”乐奴拍胸保证。
“孤要出宫!”
“出宫?”乐奴大声说着,很是诧异。
“嗯!探访民情!微服私访!”青泽又看着乐奴,“这个事情你知我知,而且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孤才这样做让大家都以为孤毁了容,以后蝶若就可以代替孤上朝了!”反正,上次偷听到乐奴武功高强,把他带在身边应该安全,青泽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这!王三思啊!”乐奴劝解,“还是先和……”
“孤都思了一晚上了!这是最好的办法!”青泽眼里冒起腾腾的火焰。
“办法?”
“不!孤是说孤应该体恤民情!”青泽想着,孤可不能让你先知道孤要去干什么,把你骗出去再说,“好了,此事不宜宣扬,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后天早晨鸡叫的时候在青泽宫外等孤,我们偷偷出宫!”
“……”
“对了!你记得对外宣称孤的脸受伤严重!已经药石无灵,毁容了!”青泽又吩咐道,其实这种事不用对外宣称怕是已经穿出去了。
走出青龙大殿的青泽蒙着布巾迅速地朝着风释阁走去,正好看见背对着在浇花的风释。
“风释!”青泽叫唤着。
“王!”风释回过头,看着蒙着面巾的王,“您的脸真的伤了?”刚刚听到此事还意外地以为只是个传闻。
“嗯!”青泽点了点头。
“让微臣替您看看,说不定还可以恢复!”风释上前一步。
“不用了!容貌只是小事!孤不介意!”青泽说着。
王既然不是让我给他医治脸,那么?风释恭敬地看着青泽,等待着吩咐。
“你可听说过植物的嫁接法?”青泽环顾着周遭的植物,草药,似乎没有见到昨天《植物嫁接法》上的情景。
“听过!”
“真的?你会吗?是不是同样是可以用于毒药?”青泽兴奋着,“就是那些毒花、毒草嫁接到一起可以变成威力无比,天下独一无二的剧毒?”
“这……也许!只是臣对毒药的研制并不多!”风释说。
“啊!连风太医对毒的研制也不多?”青泽有些失望。
“嗯!臣只会研制一些微毒的东西,就像失明散、软筋散、释内力的药丸……”
“那都是些什么?”青泽问。
“就拿失明散来说,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洒向敌人的眼睛,可以使敌人失明,不过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只要时间一过,或者立刻吃下解药就没事了。臣所有研制的毒药都是用于暂时的避难,不能使人丧命的。”风释解释着。
“那!风太医可以给些孤吗?”既然没得到毒药,这些东西留着傍身也是好的。
“可以,请王稍等!”风释说着走进房里。
宽敞的院子里弥漫着舒服的药香,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株闪闪溢着荧光的植物吸引着青泽的视线,青泽走近观看着,是一株植物,上面开着三朵荧白透着微黄的大朵花,每朵花只有五瓣花瓣,花叶极大全都是向下卷曲着,奇怪的是花径极细,看上去似乎伸手一掐便会把它折断,但是它却拖着这重重的三朵花,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王!”风释在身后叫唤着,走向青泽身边,“这个叫普月!传说是佛主座下的奇花,青龙神兽盗取的一株仙药,因为路径青龙山时一不小心遗漏了它的种子,而使青龙山上种上了此花。”说着风释把手里准备的包袱包裹着的药递给了青泽。
“佛主座下的不是莲花吗?”青泽傻傻地问着。
“佛主座下的的确是莲花,但是佛主座下的神花千千万,又何止莲花呢?风释说着。
青泽不太懂,“那普月有什么用?青龙山上是不是很多?”青泽才不关心佛主座下的是什么,她关心着这像月光琉璃环绕的仙药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也一直是个流传,至于有什么用,臣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书上有说它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但是臣还没有亲自研制出它的用处!”风释说着,“前些时臣上青龙山才生平第一次亲眼所见,就再也没有发现第二株了,这种花应该不多,也可能已经没有了!”
“啊!”青泽有些惋惜,能让人起死回生?这个还真不信!
“王!臣想起来藏书阁里有很多医籍,王要是对毒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风释说着。
“真的?”青泽一乐,拿着沉沉地包袱拜别了风释直奔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