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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
天空一片阴郁。
来自极北西伯利亚的寒潮风暴,就仿似是被激怒的张牙舞爪的恶鬼,疯狂的呼啸着,不断席卷而过。
后金营地,正红旗旗主代善的大帐中,莽古尔泰、阿敏、岳托、杜度,以及数十名后金权贵,正簇拥在中间的几个火盆边取暖、商议。
这大帐很大,差不多五六十平方,地上尽是铺的华贵的金丝羊绒毛毯,大帐也是经过了几层上好牛皮的加缝,很是保暖。
但此时,风就像是发了狂,根本无法控制。
这大帐因为其体积太大了,就像是被狂风中飘起的塑料袋,即便有很深的地基撑着,但随着风势夹杂着雪花‘噼里啪啦’的连绵声响,简直要把整个帐篷顶都掀起来。
此时,在大帐四周,近百名女真壮汉,如同是大船的人工船锚,死死的拖拽着,这才勉强保持着大帐不倒。
一个火盆之上,一只小羊羔已经被烤的半熟,开始散发出成熟诱人的金黄色,但一阵寒风袭来,透过缝隙冲进大帐的风势,瞬间就将火盆里的火焰冲的七倒八歪。
莽古尔泰刚要割下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却正好被冷风灌了一嘴,他顿时不由大怒:“这鬼天气,这是要发疯么?”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阿敏道:“不知道马群那边怎么样了?要照这鬼风继续吹下去,莫说是去打李元庆了。咱们的战马怕是都要被这鬼风给吹死了啊!”
战马是女真战士们最亲密的盟友,在很大程度上,它们甚至比寻常女真战士的待遇还要高。
像这种攻坚战,明军有城池依托,后金营地里必须要建造马厩,保证战马长期良好的生活。
但此时,后金扎营时间实在太短了,仅仅一天多一点,马厩虽然被搭建起了大概,但设施还没有完善。
若照这般大风继续吹下去,后金这七八万匹战马,恐怕凶多吉少了。
岳托道:“天气这么恶劣,咱们也没有太多好办法,只能让勇士们辛苦,先把马厩这边完善起来。但这大风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这般情况下,李元庆是绝不敢来偷营了。”
代善点了点头,“咱们的木柴贮备不多。可惜,此行后续的奴才们还没有赶到。只能辛苦各旗勇士代劳了。”
莽古尔泰虽然气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道:“狗杂碎!饭也吃不成了。我去马厩那边盯着去!”
说着,他急急离去,几个正蓝旗的权贵们赶忙急急跟上他。
但刚走到帐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去,一阵凛冽的风势掠过,差点将莽古尔泰吹一个跟头。
他不由更怒,狠狠啐了一口,急急冲进了大风里。
“我也去!”
阿敏也有些火大,这般状态,他又怎的能在大帐里坐得住?赶忙急急也冲出了门外。
杜度昨天吃了大亏,今天已经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这种时刻,他本不想多话,但莽古尔泰和阿敏都去了马厩,他又怎好还坐在这温暖的火盆边?犹豫了一下,他只得也咬牙道:“二叔,我也去!”
说着,忙急急离去。
很快,几旗的权贵也急急跟着他们的主子离去,帐内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岳托看了看代善道:“阿玛,咱们也去吧。先保护好战马,再图其他。”
代善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了!传我军令,让人多杀点羊,晚上给儿郎们多熬点热汤补身子。”
“是。”
…………
后金的马厩位于营地中央,紧邻辎重、草料,连绵数里,是其中最核心的位置。
寻常时候,马厩一般都是依靠有利地形修建,靠近水源,省时省力。
但多次交战经验,李元庆的威名实在是太甚了。
就算是代善、莽古尔泰、阿敏这种大贝勒,也畏惧李元庆的威势,他们真的被李元庆偷营偷怕了,也不敢再偷工减料省力气,还是选择了把马厩建在他们认为最安全的位置。
此时,狂风呼啸,大雪飘摇,‘呼呼呼’的北风简直仿似要把整个天地撕裂开来。
马厩周围,到处都是后金的各旗士兵。
事到如此,也顾不得是主子还是奴才了,只要是人,还活着,都跑到了这边帮忙。
一旦战马出了问题,那这场仗,不必李元庆来打,他们怕是要直接叫‘爹’了。
只不过,风太大了,而他们的木料准备并不充分,昨天只是搭建了一个马厩的临时架构,上面也没有盖顶。
此时,他们只得令奴才们去身后几里外的树林子里砍树,重新固定支撑,好为马厩上顶。
“快!快!动作都快一点!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没吃饭嘛!”
寒风中,莽古尔泰急的大呼。
可惜,风太大了,他的声音被风一吹,简直微不足道。
好不容易,几十个奴才将一颗刚砍下来的木料竖起来,刚要弄到坑里埋上稳固,忽然一阵大风吹过,七八米高、足有一人多粗的木料瞬间倒塌,‘噗嗤’一声,伴随着几声被大风吹远的惨呼,三个奴才,已经被这木料砸出了脑浆子,血流满地。
但莽古尔泰根本顾及不上这些了,大声喝令着奴才们继续竖起木料,只有把这些架子架的足够结实,他们才能在上面上兽皮顶棚。
但这时,又是一阵大风掠过,这木料接连着旁边的马厩架子,瞬间轰然倒塌,几十匹战马一片惨叫,眼见已经是活不成了。
莽古尔泰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惜,面对老天爷的威势,他根本毫无办法,只得拼命呼吼,继续招呼着奴才们重来。
…………
此时,在不远处的明军小城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前期充足的准备,使得长生营这边的马厩搭建的极为结实,主体框架都是以一人粗以上的木料构架,底下埋进地里至少一米多,上面再浇上水,此时,冰层差不多就有一米多厚。
此时,即便风势极大,但除非是一下将整个城池连根拔起,否则,并无法对马厩这边的主体架构造成致命损伤。
但即便如此,李元庆却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检查了几遍,又令工兵队的儿郎们随时坚守,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天空中,大风夹杂着雪片呼啸而过,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但北面和西面的山峰、密林,遮挡一部分的风势,小城外面又有高大的城墙阻隔,到了城里,风势又有所减弱。
但即便这般,还是让凡人之躯很难承受。
为了防止马群这边的意外,黄国山也被调到了这里,就在这里扎营休整,随时应对各种意外。
眼见没有大碍,他赶忙凑到李元庆身边,关切道:“将军,这边没有大碍,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啊!这边卑职来盯着就行了啊。”
身边士兵们已经围城了人墙,到李元庆身上的风力,又有所减小,勉强可以正常交流。
李元庆点了点头,“国山,辛苦你和兄弟们了。羊群那边,到了明天早上,全部宰杀吧。”
“是。卑职明白。”
黄国山赶忙点头。
马厩这边防卫密集,但资源有限,羊群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有低矮的窝棚,已经被吹到了不少,损失不小。
但羊群本来就是食物,之所以养着,只是为了能吃口鲜的。
此时这般状态,显然无法这么周全了。
李元庆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巡查完了马厩、羊群,李元庆又顶着风雪,巡查了儿郎们的营帐。
虽然儿郎们准备很充分,但风实在是太大了,还是有十几顶帐篷,被大风吹翻了。
儿郎们只得拼命重新架构,与大风作对。
好在城内无论人力、还是资源都相当充足,并没有大碍,很快便重新架构完毕。
收拾完了这一切,已经到了深夜,李元庆这才返回他的营帐休息。
回到营帐,刘巧和舒木蓉都没有睡,都在等着李元庆,火盆里架上了一口小锅,正‘咕嘟咕嘟’的散发出羊肉汤的香气。
寻常时候在军营里,吃羊肉一般都是简单烤下,熟了便吃。
但此时,天气这般寒冷,人很需要热汤的温暖,李元庆直接下了严令,长生营所有饭食,都要炖汤,确保儿郎们热量的充盈。
看到李元庆进来,刘巧和舒木蓉赶忙迎上来,帮李元庆拍掉身上的雪片。
虽然刚走寒风里走进来,但李元庆身上的保暖措施很足,尤其是这虎皮马甲,非常防风,倒并不感觉太寒冷。
刘巧赶忙乖巧的帮了李元庆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
一碗羊肉汤下肚,又喝了几口温好的烈酒,李元庆胸腹中的暖意瞬间涌上来,寒意也消散了大半。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吃过饭了么?”李元庆笑道。
刘巧忙笑道:“爷您不会来,婢子怎敢睡?我们之前已经吃了一些。爷,婢子服侍您吃饭。”
说着,她赶忙捞出了一大块羊肉,放到盘子里,小心用小刀切好,拿筷子夹到李元庆嘴边。
舒木蓉则在旁边服侍李元庆喝酒,如同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
吃饱喝足,李元庆的精神头也恢复了不少。
此时这般状态,只能跟老天爷硬罡了。
好在长生营物资贮备充盈,各方面预警措施齐全,只要不是地震、雪崩这样的人力无法企及的大灾难,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
李元庆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酒意上涌,心思不由也热切起来。
两个女人与李元庆已经很熟悉了,自然明白了李元庆热切目光的含义,俏脸不由都开始红润起来。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此时这般天气,仗肯定是打不成的,李元庆多余的精力,却也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口,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锻炼身体。
眼前的两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伙伴。
几乎不用李元庆劳心费力,两个女人很快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
一番辗转纠结,李元庆最终从舒木蓉的娇躯上爬下来,舒服的躺在了中间。
舒木蓉又羞又喜,欢快的像是小猫般钻进了李元庆怀里,“谢谢爷赏赐。”
刘巧却有些不愉,她红唇紧咬,犹豫了好久,这才鼓足了勇气道:“爷,若,若是她怀孕,那……”
李元庆一笑,随手把刘巧也揽进怀里,“一直到船队过来,咱们应该不会走了。这个不用担心。”
说着,李元庆贴着刘巧的耳垂边低声道:“巧儿,你别担心。你这事儿,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过几天,我让他们弄些好山参给你补补身子,可能就没事了。放心吧,好东西爷都给你留着呢。”
刘巧不由大喜,眼泪止不住的涌落下来,用力扑在李元庆怀里,“爷,婢子,婢子愿意伺候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