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拿出来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7点58分了,再有两分钟高三的学生就要开始第二晚自习了,几乎现在所有的人都是往主教楼里走着,但还是有少部分从里面跑出来,冲进小卖店买吃的。
主教楼的背面有四张石桌,整齐地排成了一排,从我上初一的时候它们就在了,现在在泛黄的路灯光亮下,显得十分老旧,有不少地方都有些许裂纹。我走到第二张石桌前停了下来,这张石桌相对来说要干净一些,也结实一些。
“来,你帮我个忙,用你的阴气形成风,把这个桌子给吹干净点儿,我画个符等会儿给你带出去。”我对着站在我身后不远,飘路灯光下的那个女鬼说道,话说这次一扭头,顿时又把我的心脏都吓到了嗓子眼,这女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还是要存心要整我,刚才满脸鲜血啥的就算了,现在还把头发都弄到前面来,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吓得我以为她直接变异,换了个国籍成“贞子”了。
“好。”她顶着一头顺溜的黑长发,朝我飘了过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这架势赫然是午夜凶铃原版,虽说还是穿着校服,但真把我吓的不轻。
“姐们儿,我说你把你头发弄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刚才好看呢。”我拍了拍胸口长叹了一口气,苦口良心地跟她劝了一句,才挎着背包往水池边走,画符之前必要净手,这是最基本的。
当我走到水池边的时候,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我不太敢确定我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引起反效果,不过纯属是我多心了,那女鬼现在头发又恢复了三七分,脸上的血还是一点儿没少,但让我瞬间无语的是,她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鼓着嘴使劲往石桌上吹着。
我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但这眼球一翻,我好像撇到了点什么。我打开水龙头边洗手,边扭头细细地观察着,刚才引起我注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一细看下来,我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细细地洗干脆手后,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主教楼的最左边走了过去。
主教楼后面为了绿化校园空气,种了约有十几棵树,我原先还没注意过,但今天却发现了怪处,且不说别的,除去两三棵梧桐树以外,其它的全是柳树和槐树,并且这些柳树和槐树种的位置也是相当怪异,不懂的人顶多是念叨一句这树种得是够乱,但在我看来,这些树的位置再准确不过了,明显是被精心计算后,特意种下的。
三槐六柳,之前我说过,槐树和柳树都是通阴的树,柳树是聚阴通阴,而槐树,而是镇,以木镇鬼,在古代就有这么个例子,李渊在唐朝初建的时候,在当时的长安,也就是现在的西安,整个都城里的主干道上,种的都是槐树,以镇压来犯的隋朝将士或皇族的冤魂。
眼前这三棵槐树的位置,成一个三角型,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隔着差不多有两米,而六棵柳树则是在其一周围了个大圈,把三株槐树围在了其中,组合起来看,赫然是个单九锁魂阵。
这个阵法虽然并不怎么高深,但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使柳树聚阴越聚越多,而槐树可以将聚来的阴气都镇在其下进行压缩,这样一来,久而久之,长期呆在这范围以内的人,都会受其影响,轻则体质越来越差,重则命丧其下。
而那个此时还在努力鼓着嘴吹气的女鬼,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我微微有些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无意间自己闯到了这里,还是被人有意困在了这。
虽然找到了学校里会有“玻璃罩”的原因,但我仍然一头雾水,不说别的,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聚阴困魂的阵法设在了这里?
但一时间,我也想不到确切的理由和原因,但眼下既然发现了,那破了这个阵就是必须的,不说别的,就为了那些含辛茹苦把我们送上大学的老师们。
我微微皱着眉头走回了这女鬼的身边,她依然可怜巴巴的用嘴在使劲儿吹着,可惜她是鬼,连吸气都吸不了,能吹出来点儿啥?
“行了行了,当了这么多年的鬼你都白当了,阴风都不会用。”我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往旁边站站。
我从包里拿出来了两张湿巾和餐巾纸,开始清理着这个石桌,刚才吃饭的时候瞧着他们那的湿巾还不错,就随手装了两小包,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一番清理后,我从包里拿出来两张黄纸,一张垫在下面,另一张放在上面,用朱砂软钢抵住,低声念了几遍口诀后,便下笔开始画符,我的记忆力只有在跟符咒有关的事情上,才会显的格外惊人,因为老头子说我有天生灵窍,而且我画符的成功率也是相当高,十张里通常情况下,有八张,甚至是九张都能画成功。
我借着路灯的灯光,认真地画完了这两张符咒,画完用双手灵力封上,才松了口气,就画了这两张符就费了我十分钟。
我又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营养快线瓶子,看到这个瓶子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人掐了一下似的,呵呵,装小志的瓶子,我还没舍得扔,随即又摇了摇头,对她说,“行了,你先钻进来吧。”
“好,怎么钻?”她赶紧凑上前来,答应了一句,又问出了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毕竟我又不是鬼,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缩小自己的体积啊。
“你就想着自己要进去,然后头往里先钻试试,或者伸个手指头?”我回忆了一下小志进瓶子的动作,不太确定地对她说。
“好。”她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满是鲜血的脸上布满了认真,然后小心地伸出了手指,伸进了这个瓶子里,然后抬头,惨笑着对我说:“帅哥,还真可以啊!?”
“可以就进去吧,赶紧的,把你这事儿弄完我还有别的事呢。”我叹了口气,瞅了瞅那几棵最少已经有六七年树龄的柳树和槐树,不由得觉得有点儿可惜。
“好,你看,我好厉害啊。”她快速地把自己的身体全缩进瓶子里后,开心地跟我得瑟道。
我顿时无语,不知道她这种语气到底是感谢我还是刺激我,不由得翻了她个白眼,拿起石桌上压在朱砂笔下的符纸,用灵力激活后,低喝一声:“西北艮山,山土镇魂,现!”
土黄色的微光一闪,被我夹在指间的符纸自行飞出,缠在了营养快线瓶上,正好把她挡的严严实实,做完这些后,我把她往背包里一扔,又从里面拿出几张空符纸,回忆着脑海中适合破单九锁魂阵的方法,其实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这几个树都砍了,而且必须连根都拔出来,但眼下,瞅瞅那比我腰都粗不少的树干,对我来说还是难度太大。
有一种符文倒是挺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叫融金符,主属性是金中带着些火,在五行里,无论是金还是火,都有克木的作用,而用这种符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这棵树,从内部坏死,从而不被别人发现。
敲定了方案后,我长出了一口气,保持着平静的心态,继续开始画符,比之镇魂符,融金符在符文绘画上来说,难度略高一些,那曲折拐弯弯到姥姥家的线条,纵然是我天赋禀异也研究不出来这到底画出来是个啥,不过还好,虽然第一张画费了,但后面两张都成功了。
破除这个阵并不需要把所有树都弄死掉,六棵柳树和三棵槐树,每种只要破坏其一,就够了,我把石桌上的东西都整好,放回了包里,哪怕是坏画的了符纸,也小心的收了起来,而后手里捏着两张融金符,走到了聚离我最近的一棵柳树旁边,口中低声念着口诀:“正东火离,纯阳天乾,烈火融金,现!”
我话音刚落,夹在指间的融金符便微微燃了起来,而后在我的灵力推动下,缓缓没入了眼前这个柳树中,感应着符文已经在树干中生效,我松了口气,快步往中间那三棵呈三角状的槐树走了过去。
其实当年我上初一的时候,记得这些树才种下去没多久,还是小树苗来着,这三棵槐树不老实,树杈挺细还老纠缠在一起,不过后来学习越来越忙,就很少再理会这些了。
同样念着口诀,看着融金符缓缓没入了槐树的树干里,生效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那层透明的“玻璃罩”开始晃动,随后我微微一笑,挎着书包从主教楼的左侧绕了过去,还没走到那“钢化玻璃”前时,一道轻微的破碎声传到了我的耳边,我微微抬起了头,那原本笼罩着大总分校园的“玻璃罩”,在漆黑的夜幕下,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
也许这一幕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而我也没有想到,这破阵之后的画面,竟然还有着些许唯美。我抬起右手,想接住那散落下来的,越来越弱的微光,可它并不是实体,依然穿过了我抬起的手,消失在了地上,再扭头看身后这个主教楼时,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道“玻璃罩”破碎后,仿佛连那几间教师的灯光,都更加明亮了些。
“你,干啥呢?逃课的是吧?”突然间,一个与这唯美画面相当不符的怒吼声,传了过来,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浑身一僵,尼马啊,遇谁不好,非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