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太好吧?”
我嘴里嘀咕着,可之前听了他们电话后强压在心底的怒气,却是在这会儿一下子涌了上来,张麻子还好,尽管干了这事儿但多少还算有良心,至于这会儿倒在他身边装晕的老六,我回忆着他在电话里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顿时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
强子比我直接得多,听了清游的话他二话不说便冲到了这俩男人身前,揪起在装晕的老六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叫你特么...玩绑架!”
我听着强子这声骂,差点左脚绊右脚直接迎面摔到他旁边去,前四个字听着还挺有气势,可后面三个字里的玩是什么意思?然而比我更愣的是被抽了大耳刮子的老六,强子这中间漏气的怒斥论谁听了可能都会觉得怪,愣了几秒,就在强子第二巴掌要抽下来的时候,这货才悠悠地反应了过来,面色一抽,扯着嗓子便继续嗷了起来。
“鬼啊!~”
“啪!~”
强子听着老六的这一声嚎,本来就铁青的脸色又黑了不少,又抬起来抽巴掌的手也跟着又伸直了些,从我这角度看,他这一次几乎是把胳膊给轮圆了。
“鬼啊!~”
“啪!~”
“鬼......~”
“啪!~”
我还没出手,在尖叫和巴掌声里,张麻子已然又晕了过去。
......
这刺耳的耳光声,听得我是相当解气,好在这老六还没来得及对楚玥桐做点儿啥,不然这会儿抽他的,可不止是强子一个了,不,应该说是我们发泄怒意的方式,就这止是抽耳光这么简单了。
“差不多行了,骆队要过来了。”
清游坐着旁观了一会儿,敲了敲跟前只剩三条腿直晃悠的桌子,同我跟强子说道。
瞅瞅又被扔回角落里快被抽疯了的老六,以及被强子以隐身形态抽老六耳光生生吓晕过去的张麻子,我长舒了口气,随即拉着强子一起走回到楚玥桐身边,帮着把依然晕着的楚玥桐往他怀里送。
“那我们走吧。”
“不,楚玥桐留给骆泽他们带。”
“什么?”
我扶着楚玥桐的手一顿,不由得看向面色苍白却严肃的清游有些不解,强子也一样,但这会儿他还是把楚玥桐打横抱了起来,揽在怀里。
“你不会觉得今天晚上的事儿到这儿就完了吧?”清游抬手揉着太阳穴,语气颇有些沉重。
“什么意思?”这次开口问的是强子。
“你忘记我卜卦时候说的了么?”清游沉声道:“参乎进今天这事儿的一共有四方,我们是其中一方,这俩绑匪是其中一方,直到现在,最关键的两方可还没有出现呢。”
“那骆泽他们就能保护得了楚玥桐了么?”我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他们,骆泽手下的人会把这俩绑匪及他们同伙的女人带回去,至于我让你叫的120,也是给这俩人叫的,楚玥桐应该用不着,她只是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处于自我保护而晕了过去。”清游看着强子解释道:“她手上跟脚上的伤没事,等今天晚上回去我拿点药酒给你们,抹几天就好了。”
“哦。”强子轻轻点头,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遁形状态,满脸不舍地把楚玥桐又放了回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行了,至于这样么?”清游瞅着他的举动叹了口气:“放心吧,楚玥桐今天晚上可是主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一晚上都会守着她。”强子听着脸上一喜,可清游却是趁着他乐呵的时候又补充了句:“以她看不着的状态。”
“呃。”强子一顿,脸上的神情开始变换起来。
......
应了清游所说,骆泽确实是在强子把楚玥桐放到地面之后不过一分多钟,就带着人寻了过来,至于我们三个,因为状态实在不好现身于人前,便在他们匆匆赶过来时,偷偷躲到了茅草棚外,目送着这五六个实弹挂身,包括骆泽在内的便衣刑警朝我们...朝草棚走来。
临到棚子前,骆泽停下了脚步,用手安排了自己带过来的四个人后,带着其中俩走了进去,剩在棚子外的俩一个留在门前警戒,另一个则是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枪围着这个棚子开始转悠。
很快,棚子里的对话便传入了我们耳中。
“队长,这有人,呃,这俩人...是绑匪?”
“嗯。”
“啧啧,看来比我们先到的人下手不轻。”
“嗯。”
“这丫脸上被抽肿的吧?”
“嗯。”
“我去,谁下手这么狠?”
“你废话能不能别这么多,咱没带担架,弄醒他们,带着走。”
“哦。”
这一番对话结束后,我眉头一挑看向他们话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强子,这货正借着草棚缝隙里透出来的烛光研究自己因为抽人而抽肿的手,这按按那按按,按完还甩上两下,压根不看我。
无奈地摇摇头收回目光,我又将注意力放回了草棚里头。不出意外的,很快里面便传出了老六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鬼啊,有鬼......”
“鬼叫什么!看清楚了,我们是警察!”
“警察,太好了,警察兄弟,你快救救我,有鬼啊......”
“什么鬼不鬼的!放开,别抓我裤子......”
“救救我们,真的有鬼啊......”
“松开,你特么抓到我蛋啦!~”
我:“......”清游:“......”强子:“......”
俩绑匪这会儿见着警察居然跟见了亲人一样,看来遁形符这效果给张麻子和老六留下的阴影着实不浅啊,想着我偷偷挪了几步探出头往里面看了看。老六跟张麻子俩人这会儿都醒了过来,相比较老六那肿到亲妈都不认的脸,张麻子从脸看倒还有点儿人样,不过因为受惊过度,这货此刻正同老六一起硬是抱着一个便衣刑警的腿死不撒手,甚至连被枪口抵了脑袋,都没撒手。
忍不住抬手抹了抹脑门,我
“队长,屋子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脚印,嗯,最少两三个。”
被骆泽带进去的另一个没被抱腿的便衣走了一圈,停到骆泽跟前汇报着,骆泽这会儿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从语气上听,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嗯,我知道了,随便取个样本吧。”
“......知道了。”
这个便衣愣了愣,扭头看了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非说自己见鬼了的俩绑匪后,他像是明白了骆泽为什么用这种敷衍的语气,点点头便又转身转悠去了。
“木林,把他们俩拷上,小汪,你背着那丫头。”骆泽闷头在屋子里走着转了有个两分钟,扭头跟这俩屋子里的便衣交待着。走到门外,他将留在门外的俩便衣也招呼了过来,“小郑,你留这把这茅草屋子围起来,嗯,取证科的人来的会晚一点,你等他们来了再走。”
“好。”
持枪手在门口的便衣应声点头,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圈警戒线,往前走了几步便寻着树枝之类的东西,开始执行骆泽的命令。
他们就要往回走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先走?
想着我扭头同强子和清游对视一眼,摆了手势顺带作了口型,然而清游看明白之后,却是朝我摆了摆手,指指站在门口朝我们这边看来的骆泽:不走,跟着他。
“小付,你去帮着木林一把。”站了好一会儿,骆泽有些不耐烦地瞅了瞅身后,招呼着自己身边站着的高个便衣指指身后:“把他拉起来铐上带走,这墨迹下去,十二点咱也回不去。”
“好。”
这个年轻小伙儿点着头就走了进去,然后不过半分钟,脸肿得像包子一样的老六以矮小的身姿扯着小付从草棚里跑了出来,使劲往前窜着,那模样好像身后有鬼在追着他似的,生怕自己被逮住。
“什么情况?”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虽说犯罪心理学是刑警的必修课,但罪犯心理学应该不是吧,怎么这才一分钟不到,死活抱着木林大腿不撒手的老六怎么就跟牵着马的孙猴子差不多,双手拉着小付可劲儿往前跑。
又是半分钟后,慌忙从里头小跑出来的张麻子也一样,此刻的他不再抱着木林的大腿了,而是紧紧抓着木林的手,如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人一样。
“刑警同志,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警察身上的正气和阳气都是最足的,什么鬼啊妖啊,指定都是不敢近身的。”
“那咱快走吧。”
“走去哪儿?”
“看守所,监狱都行,总之别让我呆在这儿了,我怕。”
“......”
我们并排跟在骆泽身后,与那俩被吓到还没进看守所就改邪归正了的绑匪保持了点儿距离,毕竟他们现在正处于敏感阶段,指不定再被我们吓那么一吓,就可以直接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看守所或者监狱了。
就这样放轻了脚步,大约走有个两百米左右,一直面带警惕的清游终于是将挎包提到了身前,扫了一圈四周之后碰了碰我胳膊,“苏然,强子,准备准备,今天晚上真正的第一波找事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