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写的还不算什么啊,你不知道我初中的同桌,那字写的比这还夸张,我们班能看懂的估计也只有我和老师们了。”强子微微一叹,说出了我怎么都没想到的理由。
“真有那么夸张?”白毛又拿起强子手里的这张黄纸,细细的研究了一番,在知道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之后,再去看就能模糊地看出来点影子了,只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啊,我初中那会儿学习不怎么好,我同桌虽然字写得夸张了点,但学习还挺不错的,我每次考试不会的题,都是照他抄的,而且老师们基本连防不防,估计是觉得除了他们没人看的懂那货写的字。”强子贼贼地一笑,说出了一番更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话,原来他努力学着去看懂这些字的原因,居然是为了考试的时候照抄?
“强子,你真的是够了。”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真让我碰上了那1%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希望他是那1%,因为另外的99%一旦走上了这条路,注定是回不了头。
我隐藏了许久的情绪,也被强子突然显露出来的1%给刺激到了,一瞬间,心里的酸楚和汹涌而出的失落,不由地深深长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苦,除了已经不算人的师父,或许会有一天,我会遇到另一个和我走上同一条路的人,也许真的到了那时,我才可能会把这股压抑着的情绪,全数宣泄而出吧。
我读过许多本小灵异小说,里面都会写到走上阴阳先生这条路的所有人,都注定会有五弊三缺中的其一,许多人都因为这一缺或一弊毁上半生,甚至是一生,尽管有的人走上这条路是一无反顾,有的人是懊悔终生,却依旧无事于补,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对面,自己因为这个特殊一些的身份,所失去的东西。
其实,这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也一样,只是我还并不清楚,我缺的到底是什么,只有这种时候,无力反驳的命运才会让我觉得,我命有天不由我,如果真能让我选择,我一定会选钱缺。
“苏然,怎么了,突然这么沉默,不见你犯二,我都有点不习惯了。”白毛在一旁摁着鼠标,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能是正好坐在我对面的下铺,正好把我的失落尽收眼底吧。
我鄙视了他一样,哥难得深沉一次,还要打断我,可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强扯起嘴角也只是一抹苦笑,但语气我依然尽量放的轻快,扯开了话题:“没事儿,就是觉得那天晚上挺背的,抽了个这破道号。”
“哈哈哈,这算好了跟你说,老窦那天晚上,写了不少没底限的名字呢,估计那些脑*残族的网名,都没他写的那几个牛逼。”白毛顿时大笑了起来,估计是想到了那到晚上我抽到这个道号时认命的表情了。
“行了,别往苏然的脆弱的小心脏上撒盐了。”强子同样笑着,但还是说了句让我挺无语的话,我的小心脏很脆弱么?
白毛赶紧收住了笑,但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他又撇了撇放在桌上的黄纸,估计联想到了什么,那一脸表情憋的,跟我便秘的时候差不太多。
“你们干啥呢?”老窦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白毛的侧脸,挺是疑惑,让他疑惑的还有强子和我的一脸无奈。
这会儿我才发现,今天查寝好像查的很早,并不像平时熄灯时候才开始查。
“没干啥,来来来,看看你看的懂不。”强子对老窦招了招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黄纸,一脸兴致勃勃,看他那得瑟的模样,估计是想说自己眼睛的分辨率比这俩货要高不少。
“这是啥东西?谁写的?”老窦果然被强子激起了好奇心,跟白毛差不多,拿起来正着看看,倒着看看,再侧过来歪着头看。
研究了有两分钟,一脸严肃地和我们仨打算看热闹地说:“据我分析,这是一个传说中的算式题,用的是西里巴拉咕噜国的文字,你们看不懂是正常的。”
“一边儿呆着去,我明白的告诉你,这就是中国字儿,看不懂别瞎扯蛋。”白毛瞅着老窦那一脸正经模样,笑骂道。
“中国字?你逗我呢?火星文都没这么夸张好嘛?”老窦怎么都不信这上面乱七八糟的线条能是中国字。
我苦笑地坐在自己床上,看着下面闹腾的三个室友,觉得其实不管五弊三缺里到底缺的是什么,能有这些个兄弟一路陪着我,已经是一件幸事了,不过据我的分析,这两三天里我已经毁了几件衣服了,难道我的命里真是钱缺!?
老窦在强子的指导下,勉强看懂了上面的鬼画符,之后居然很失落的跟我们说:“白激动了,我以为我又学会了一门外语,谁知道还是中国字,居然还是鬼写的。”
情绪恢复差不多的我,顿时被他副傻样儿给逗笑了,看着他直接霸占了我的积分收据,叠好装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嘴里念叨着要当作收藏,这个比美元欧元什么的还要有收藏价值,毕竟毕加索,达芬奇这些名人,都是死了之后画才变的值钱起来的。
“老窦,不至于吧,还收藏起来,你想要哥这里还有不少呢,再分你几张?”我把铺放在床上的“收据”又拿起来了两张,示意他瞅这里。
“不用,一张就行,里面的内容又没啥大区别,等哪天有贝多芬的真迹啥的,你拿来我再收藏好了。”他看了看我手上的黄纸,一脸不屑,这货想的还挺远。
另外,贝多芬能有啥真迹?
“对了,苏然,我想起来个事儿。”强子突然脸色一变,这紧张的语气,让我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难道校网已经恢复了?排名前三的贴子又在研究我吃了几块人肉?还是已经讨论了出来了那个女生是我第几任女朋友?
排名第三的我连想都不想去想了,最好是换一个话题,看着我同样紧张起来的脸色,强子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地问了我一句:“那个一来就让人想哭的鬼,今天晚上是不是快该来了?”
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柳晨风这个看似老年痴呆,实际能力足以秒杀厉鬼的傻鬼,还好他够傻,不过对于强子的这个问题,经过了昨天晚上那些事之后,我竟然也回答不出来。
从心里来说,我其实是希望他来的,虽然昨天晚上的行为,让我自己都觉得挺内疚,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他出来被我骗着KO掉了碎肉同学,估计现在我还在操场上陪着综合体同学夜跑,或者已经被碎肉同学砍成了一块一块,扔架子上把我烤了,今天再被警察拾回去研究我到底是几分熟,可是就是这样,我还骗了他。
“我也不知道,不过算算时间,估计也快了。”我看了看手机上,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窗外面仍然和昨夜一样,亮着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几对情侣仍紧紧相拥着,或许当年柳晨风和赵茵茵,也有过这样临近分别而恋恋不舍吧。
老窦回来了之后,又开起来电脑,三个人沉浸在2D游戏的抓鬼中,开着的音效让我觉得很是搞笑,哪有鬼被打到之后,叫的跟日本动作短片里的女优似的,不过老窦三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音效,抓鬼抓的这么起劲儿,就差自己钻电脑里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正思索间,又是一阵熟悉的阴冷袭来,他还是来了,我赶忙顺着这股阴冷之气的来源转过头,果然柳晨风飘着又出现了,还是那熟悉的表情,还是那熟悉的语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他依旧仰着头,45%的侧脸对着我,尽管在宿舍里他不能向在室外一样,看向天上的圆月来衬托自己的伤感,但我们宿舍的壁灯,长的跟月亮到是有同通之处,比如说都是圆的,比如说都会发光。
“行,放心吧,我帮你。”也不知道他盯着灯觉不觉得刺眼,不过尽管已经提前提防了,但还是被他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比起下面这三个已经在痛哭的傻货们,我明显还是好很多的。
“真是谢谢你,我叫柳晨风。”他顿时换成了喜悦的情绪,转身消失了,留下我坐在床上,眼里笑中还含着泪,还下面三个泪流满面还笑的跟傻*逼似的室友。
“靠,是不是他来了?”强子拿起桌子上的卷纸,抹了眼泪擦了鼻涕,好奇地盯着我,别说是他,在遇到柳晨风之前,我也不知道鬼魂对人的影响有这么大。
老窦跟白毛已经是第二次了,但仍然还是接受不了,白毛听着隔壁同样响起的怒骂声,又哭又笑的骂了一句:“靠,我们就算了,怎么405这群傻*逼,也是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的,犯了神经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