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上,除了欧阳华,众人皆是大惊。有资格站在炼药师联盟议事大厅之上的炼药师,几乎清一色全部都是五阶以上的炼药师,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六阶炼药师,而药老,正是所有炼药师之中最厉害的一个,他已经站在了北冥炼药师的巅峰。
药老惊讶了一阵之后,又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又开始替我把脉。我只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药老的手指散发出来,一直顺着我的脉搏,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有些担心,药老如此厉害,我害怕他发现我的体内竟然有一股神秘的阴气。
药老手指散发出来的凉意,沁到我的体内,他似乎想查探我体内的状况,可是,我体内的阴气并没有异动,反而是我可以感觉到的那股阳气,直接和那股凉意对撞,把药老手指散发出的凉意给弹了回去。
药老更加惊讶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才有炼药师缓缓开口道:“盟主,这小子怎么能抵抗住瘴气之毒?”
药老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盯着我。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他竟然什么也不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炼药师联盟之中,没有人敢违背药老的命令,欧阳华有些不放心,但是我对他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
我知道,药老是有些话想单独对我说。药老这古怪脾气,谁也猜不准,他什么都不怕,如果要杀我,大可以直接动手,没有必要让众人退去。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药老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厅堂最上方的座椅之上,他也示意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我也不客气,找了个距离药老很近的座位。药老上下打量了我很久,这才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体内气息如此古怪?”
我微微一惊:“古怪?”
药老点头:“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体内的情况?老夫一生,医治伤病无数,替人号脉查体,同样无数,但老夫还是头一回碰上查探不出的情况。”药老告诉我,他根本无法窥视我的脉象和体内的情况,我的体内,竟然是白茫茫一片。
药老想更深入地查探,但却莫名遇到了一股阻力。我听的也有些惊讶,问药老是怎么回事,药老笑了笑:“狄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闭口不言了,但是药老马上又继续说道:“你倒是非常有意思,老夫替你号脉的时候发现,你的手,不是普通的手,你且告诉老夫,你的双手是怎么回事。”
“我的双手双脚,曾被人挫筋断骨,幸得一位炼器师高人,替我炼铸双臂双足。”我说道。
药老点了点头:“你体内火毒,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没有否认,药老站了起来,走来走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也不着急,只是盯着药老看。过了好一会,药老才再度开口:“狄吴,火毒,以老夫之力,也无法替你解开,但是,老夫却炼了一道药,每当你火毒发作之时,只需服上一颗,就可以帮你缓解疼痛,抑制火毒,此药,极其珍贵,比如今在世俗上流传的火毒之药,还要强效。”
药老说着,突然闭上了嘴,我微微一笑:“药老,听您的意思,似乎是想赠药于小子?”
药老点头:“没错,此药名为熄火丹,炼制成本极其昂贵,材料极其稀有,老夫这有十颗,可以供你五颗。”
“无功不受禄,药老也不会无缘无故赠小子如此珍贵的丹药,药老是否有什么吩咐,大可以直说。”我说道。
“好,狄吴,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爽快之人。此处也没有别人,老夫可以直说。你的推测不错,老夫的确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瘴气之毒,老夫虽然不在意名声,但也想压佛宗一筹,如若已经想到办法解决瘴气之毒,老夫早就出手了。”药老说道:“你很聪明,的确,老夫也想把瘴气之毒,化为炼药师联盟所有,但是老夫研究数月,还未想到方法,老夫需要你的帮助。”
我这才明白,原来药老是见我可以抵抗瘴气之毒,所以把主意打我的身上了。药老说,只需要我能在府上住上数日,当他的研究对象,他有把握找出解决瘴气之毒的方法。我想了想,开口道:“药老,你若找到解决瘴气之毒的方法,是否会替天下人解决鬼养人之祸?”
药老不再拐弯抹角,他直接点了点头:“会,老夫说过,要压佛宗一筹。”
“只是,这天下人如何,与小子无关。”我回答。
药老微微一怔,但随后笑道:“小子,我知道你要狮子大开口,你且说来。”
“小子身中火毒,难测火毒何时发作。熄火丹如此珍贵,小子原本不应该贪心,但既然药老有十颗,倒不如全部给我?”我微笑道。
药老的脸色变了:“小子,你可知道这熄火丹有多珍贵?光是丹药所需材料,炼药师联盟就倾尽十年时间才搜齐,炼制熄火丹,老夫又花费了两年时间,这才有了这十颗丹药。就连炼器师联盟的盟主,数次向老夫讨要这丹药,老夫都不给,你竟然一下子要老夫所有熄火丹?”
我也是微微一愣:“炼器师联盟的盟主?”
“不错,他也身中火毒,若不是实力强劲,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身亡了。”药老说道。
我想了想,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小子,此事,于你,于我,都有好处。”药老说道:“老夫掌握瘴气之毒,找出解决瘴气之毒的方法,炼药师联盟就压上这佛宗一筹了。而你,不仅可以得到五颗熄火丹,而且又立了大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抬起了头:“八颗。”
“你我二人各退一步,老夫给你六颗。”药老竟然和我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七颗,不能再少。”
药老犹豫一会,咬牙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这几日,你且住在府上,老夫随时会找你,至于欧阳华那些人,老夫不想见他们,就让他们离开炼药师联盟吧。”
药老说完,起身出去了。得知药老把我留在炼药师联盟的消息,欧阳华等人,非常吃惊,他们当然不会回去,但是也听从了药老的要求,离开炼药师联盟,住到城里去了。走之前,欧阳华还叮嘱我,如若有机会,一定要劝服药老出手,解救苍生。
夜里,回到房间,我想了很多。药老会用七颗极其珍贵的熄火丹,换我几日时间,必然是有把握研究出解决瘴气之毒的方法。我知道药老的脾气,他还真不是为了解救苍生,而是单纯地想打压佛宗,并且顺便把瘴气之毒化为己用。
一开始,我也有些担心药老会发现我的体内有一股神秘的阴气,但是后来想想,如果药老真有那能耐,恐怕早就发现了。只要我不把体内的阴气给溢出来,药老必然发现不了。到了北冥之后,我更加小心了,毕竟,整个灵者世界都对使用阴气之人,怀有敌意。
对我而言,倒也算是还了欧阳华一个人情。欧阳华真心待我,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替美鬼报仇,我还是会与欧阳华为敌,这一次,我帮了欧阳华,心中的愧疚就算是解开了。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就光明正大地和欧阳华战斗,报美鬼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