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很矛盾,如果我有机会,我想替美鬼报仇,可是,如今的欧阳华却这样仁慈正气,更是深得庐阳郡百姓爱戴,他是一个好官,若是我真的把他给杀了,那遭殃的,是庐阳郡的百姓。
欧阳华就站在我的面前,他双手负背,我盯着他,思来想去想不通。欧阳华见我发傻,问我在想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只是心里觉得愧疚,侯爷因为小子,可能要得罪这佛宗,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想不通之下,我决定暂时不去想,毕竟,以我如今之力,别说杀了欧阳华了,就连他的皮毛都别想伤到。欧阳华听我这么说,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老夫是替天行道,替佛宗惩恶,如若佛宗这都要怪罪于我,老夫也就认了。”
欧阳华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给迎到了厅堂之上。刚坐下,欧阳华就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对欧阳霸并没有好感,但是就算是为了修习更多武技,我也要留在侯爷府。
我对着欧阳华拱了拱手:“侯爷,小子愿意和你说实话。我对贵公子,实在不喜欢,但是我愿意答应侯爷的请求,不为荣华富贵,不为一官半职,只为武技。”
欧阳华微微一愣,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实诚,但是,他随即笑出了声:“少侠果然与众不同,老夫最喜欢诚实之人。请少侠放心,若你愿当我犬子之师,我一定为少侠挑选最合适的武技,赠与少侠!”
我点了点头:“小子实力低微,侯爷不嫌弃小子,既然小子答应了侯爷,就一定好好担起为师之责。”
欧阳华让我当欧阳霸的老师,并不是指望我能教欧阳霸什么本领,只是想让我这么年轻并且不惧怕欧阳霸的人,杀杀他的锐气。欧阳华让我不用妄自菲薄,他说我天资卓越,在侯爷府内修炼,说不定实力短时间内可以大增,到时候,就算要教欧阳霸什么本领,也是绰绰有余。
我只得一笑,欧阳华不知道我的第一只鬼,是疑似废材的白衣。我至今不知道白衣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我的实力的确已经算是比较强了,但那都是他人之功,就凭我自己,想学会一门武技,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我也都没有说破。我在侯爷府一直待到了夜里,我们交谈甚欢,我发现,欧阳华的身上,带着一股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气质。甚至于,欧阳华说的高兴了,还长叹一声,告诉我他年轻之时,的确犯下难以弥补的大错。
只可惜,时光不再,往日难回,错了就是错了,他没有办法改变。欧阳华并没有告诉我他究竟犯下了什么错,但是我却能猜到,他所说的一切,和美鬼有关系。欧阳华还告诉我,他之所以会离开南堂,就是因为想要离开那个伤心地。
到了北冥之后,欧阳华好好为官,一是为了自己的追求,二便是想做点善事,补救早年犯下的罪孽。欧阳华说着,眼里甚至带着泪光。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南堂了,他说,他为官再忙,也并不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他一次都没有回南堂,除了是怕到了故土,想起当年的罪孽,还因为他在南堂之中,得罪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正是端木风。我非常诧异,我没想到这欧阳华和端木风,竟然也有过节。
欧阳华也没说他和端木风究竟有什么过节,只说那是死仇。欧阳华初到北冥的时候,端木风还杀上门来。欧阳华好不容易才逃过了端木风的追杀,后来,欧阳华成了慕容皇朝的侯爷,端木风这才开始忌惮,不敢轻易对欧阳华动手。
在北冥,端木风不敢动欧阳华,但是如果回到南堂,世事就难料了。欧阳华虽然厉害,但是和南堂第一强者端木风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几分。见我如此诧异,欧阳华突然开口:“难道少侠得罪的人,也是这端木风?”
欧阳华很聪明,他立刻就猜中了。被说破之后,我也不再隐瞒,直接点了点头。欧阳华马上就站了起来:“太好了!”但是,见我面色怪异,欧阳华马上笑着摆手:“少侠不要误会,老夫是说,你我二人都和这端木风有仇,少侠如今年少,实力不足,屈身我这侯爷府,暂时也能保一时平安。我相信少侠以后的成就,比之老夫会强很多,到时候,就不用再忌惮这端木风了!”
欧阳华没告诉我他和端木风什么仇,所以也没有详问我和端木风之间的仇怨。他很开心,说我们同病相怜,缘分很足,难怪他第一眼见我,就对我喜爱有加。我无奈一笑,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客店里的那几个和尚找上门来了。
欧阳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让我去躲一躲,他要去应付一下。但是,我也不想占了欧阳华的便宜,直接摇头,说要一起见。欧阳华这才带我出府去,那几个和尚,就站在侯爷府外面,他们的身边,还躺着那个被欧阳华所杀的和尚。
几个和尚,双手相叠,放在身前,不得不说,他们比普通的和尚,更有得道高人的风范。欧阳华叹了一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无尘大师,你的师弟,的确为老夫所杀,老夫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这个和尚,为僧不仁,心术不正,老夫自知没有做错,如若佛宗要怪罪,尽管动手,老夫接下了。”
原来,那个为首的和尚,法号无尘。先前,丁韵告诉过我,佛宗每一辈的弟子,都有相近的法号,无尘便为无字辈的僧人。见无尘不说话,欧阳华继续大义凛然道:“佛宗宗主,贵为慕容皇朝护国法师,不管佛宗实力如何,皇上为皇,佛宗宗主为臣,你等若没有经过皇上,想直接对我动手,老夫绝对不会束手就擒。整个北冥,能决我生死的,只有皇上!”
欧阳华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那个被乘称作无尘的和尚,这才对着欧阳华行了一个僧礼,开口道:“佛宗仁慈,世人皆道慕容皇朝为佛宗的后花园,此乃大逆不道之话。侯爷所说有理,慕容皇朝为尊,佛宗为臣,侯爷和我宗宗主,同为慕容皇朝为官,岂能随意决侯爷生死?”
欧阳华这才放下警惕,无尘继续说道:“我已听说我这师弟干的错事,他六根不净,既然已被侯爷所杀,此事我能做主,我上门来,是想向侯爷道歉,我佛宗管教无方。师弟已死,落入轮回,还请侯爷不要见怪,让我替师弟做场法事,超度他的亡灵,以显出家人慈悲为怀。”
欧阳华点了点头:“无尘大师请便。”
无尘开口:“请侯爷莫要心存芥蒂,此事,我已禀报佛宗,今后,佛宗必当对弟子管教加严。鬼养人之事,还需要侯爷主持大局,请侯爷相信我等。”
欧阳华:“无尘大师放心,我也相信,败类之人,佛宗只出一二,佛宗仁慈,还请大师回去歇息,明日,老夫将上门和无尘大师商讨要事。”
很快,无尘带着那个和尚的尸体离开了。欧阳华把我迎进了侯爷府里,他笑着告诉我,他对佛宗的信任,并没有错。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个地方的和尚,有些奇怪,但我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也没有对欧阳华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