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人物的谈话,自然万众瞩目,至此,彻底没有人再来注意我们了。兰溪作为一个五阶灵者,虽然年纪和端木风相差接近半百,但他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有资本和端木风对抗,他不会这样强势出场。
兰溪和胡老先前说过,不会帮我们救小蕾,但是,他们先是带我们混进流云宗,兰溪现在又更加替我们转移了注意力,我的心里,更加感激兰溪了。面对端木风,兰溪的气势,一点都不弱。
先前呵斥兰溪的周涛,此刻也不敢开口了。周涛虽然是流云宗的副宗主,但他也只是一个四阶巅峰的灵者而已,四阶和五阶,虽然只差一阶,但是实力差距,确实天地之隔。端木风并没有因为兰溪灭了流云宗大弟子的一只鬼仆而恼怒,对于端木风来说,四阶初境的灵者,并不值钱。
而且,那被灭了鬼仆的大弟子,已经有了四阶基础,以端木风的手段,再替他找一只同样强大的鼬鬼鬼仆,并不算登天的难事。在周涛的眼色驱使下,那个还希望端木风能替他做主的大弟子,立刻识趣地从地上起身,走到了一边去。
端木风盯着兰溪,试探性地问道:“兰溪兄弟,在十几年前,你的天才之名,就已经响彻这片区域。不到二十岁,你就踏入了五阶之境,如今十几年已过,想必你的实力大有所增,莫不是已经突破五阶,成了六阶灵者?”
对此,兰溪并没有说大话,他直言道:“端木风,你岂会不知,这天,这地,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两百年来,再没有诞生过一个六阶灵者,我区区兰溪,又怎会成为两百年以来的第一人?”
端木风笑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假。他表现出一副惋惜的模样:“老夫最喜欢结交强者,兰溪兄弟当年的天才之名,至今如雷贯耳,你是我等当中,最有能力突破五阶之境,成为六阶灵者的人,没想到,兰溪兄弟耗费十几年的时间,也还没有做到,我这样的迟暮老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兰溪面无表情,没有开口。
旋即,端木风试探了起来:“赵钱孙李四家的家主,乃是五阶初镜,老夫不才,修炼一生,也才达五阶中境,如今,姚家家主姚世康强势崛起,他的实力,恐怕要比赵钱孙李四家家主强一些,也应该到了五阶中镜,不知兰溪兄弟,如今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
连我都看出端木风是在试探了,兰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兰溪并没有直接回答端木风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兰溪,不惧怕任何人。”
一些有骨气的人,就算只有一阶,也不会惧怕任何人。但是,实力为尊的灵者世界,皆靠实力说话,只有一些傻子,实力不足,才会说大话。正因如此,没有人知道兰溪是不是还隐藏了身上的气势,也没有人知道兰溪究竟达到五阶的什么境界了,包括这端木风,也拿不准。
端木风沉思了片刻,笑道:“兰溪兄弟大驾光临,竟然坐在下座,实在有些委屈了兰溪兄弟,请上座!”说着,端木风把兰溪迎到了上座去,兰溪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了。端木风的目光,突然放在了我们三个的身上:“这三位,莫不是也是什么实力强劲的强者?”
我们赶紧再次低头,端木风的一句话,又把目光都引到了我们的身上,幸亏胡老解围道:“这三人,都是老夫的随从。”
端木风点了点头,坐下之后,把黑木尺放在了身边,他似乎想要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不再提黑木尺,而是问道:“兰溪兄弟当年声明正盛,却突然消失,对兰溪兄弟的传闻,版本众多,没想到,兰溪兄弟竟然会和胡老一起。”
兰溪回答道:“虚名不足挂齿,我只想修炼,所以才隐世十几年。”兰溪的话里有话,他本就是天才,如今又超脱世俗,专心修炼了十几年,实力肯定要比当年强了。兰溪说这话,分明是在震慑端木风。
众人不语,兰溪才继续说道:“机缘巧合之下,和胡老成了好友,我二人臭味相投,今日听闻胡老当年被盗的武器,重出于世,自然来助一臂之力了。”
兰溪,又把话题扯到了黑木尺上。我的心乱如麻,一直想着在被绑在大殿之外,饱受烈日之苦的小蕾。胡老的地位,原本就很高,如今,来讨黑木尺的人,又多了一个兰溪,端木风自然要更加慎重了。
端木风叹了一口气,拾起了黑木尺,盯了很久,他才叹道:“这武器,老夫实在爱不释手。石峰小辈,出于敬重,献宝于老夫,老夫也很感动,可叹后生可畏,只是胡老和兰溪兄弟,竟然要将黑木尺拿走,老夫实在不舍。”
兰溪突然笑道:“端木风,你乃是养鬼者,要这沉重的黑木尺做什么?据我所知,这黑木尺对鬼有克制之力,你难道还要将黑木尺给你的鬼仆使用?”说完,兰溪看向了端木风,端木风还没有开口,兰溪又突然开口:“莫不是,你是两道双修者?”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到了端木风的头上,端木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一笑化解:“兰溪兄弟真会开玩笑。我乃是此区域第一大帮的宗主,两道双修者,不容于世,我起表率作用,又怎敢这样尝试?”
胡老见端木风始终没有归还黑木尺的意思,他也有些着急了,他直接问道:“端木风,你究竟是还与不还这黑木尺?”
端木风又把黑木尺放到了一边:“胡老,不是端木风不相信你,只是,凭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拿走黑木尺,流云宗该让人看笑话了。不知胡老可有证据证明这黑木尺为你所炼?”
端木风果然是一只老狐狸,黑木尺上,除了那些莫名的刻度之外,没有任何标记,胡老想要证明,非常困难。果然,胡老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端木风的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胡老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有!”
端木风微微一愣,但也只能顺着他自己抛出来的话说了下去:“不知胡老要怎么证明。”
胡老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黑木尺的确是一柄好武器,重尺无锋,但谁说,只有有锋的武器,才需要开锋?”
周涛突然笑道:“胡老,这黑木尺,本就是一柄黑色大尺,开了锋,岂不变成重剑了吗?”
胡老却摇头:“黑木尺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这是老夫最满意的杰作,想必宗主也看出来了。只是,黑木尺未开锋,威力却无法完全展现出来,此锋,名为心锋,武器如人,一旦通了心锋,可知主意,只为主用,威力陡增。”
端木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老夫的确听说过心锋的说法,但是老夫也听闻,只有六阶炼器师炼造出来的武器,才可开心锋。胡老说这武器可开心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胡老一笑:“一般的五阶炼器者,的确无法炼造出可开心锋的武器,但这黑木尺,乃是黑木所制,万鬼所炼,老夫为此耗费十年,当然也可开心锋。这黑木尺的确特殊,如何开心锋,只有老夫一人所知。”
端木风微微一愣,扫了一眼黑木尺,脸上有些迟疑。
“端木风,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黑木尺虽然厉害,但也和老夫炼造出来的其他得意武器一般无二,而且极为沉重,用起来不便。”胡老说道:“这都是因为,黑木尺未开心锋。黑木尺乃是老夫的心血,希望你不要夺人所爱,你不是一直想要老夫为你炼造一柄武器吗,我满足你,但你必须得把这黑木尺交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