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问钱管教来的人是谁,但当时人太多了我就没好意思问,临出门之前这帮人还起哄,说哎呀张放真行,小对象一个星期来看一次啊?我没搭理他们。
但是还有起哄的,说钱管教你也太不公平了,张放一个星期就有一次探视,为啥我们一个月才有一次?但他刚说完,钱管教就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就不吱声了。
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来的人是谁,问钱管教,钱管教说是你妈来了。我说徐娟啊?钱管教还有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对,没错,是叫徐娟。
然后钱管教给我带到了会见室,我还挺纳闷为啥这次没去餐厅,因为徐娟每次来都是在餐厅点一桌子菜的。不过我也没问,走到徐娟对面坐下,然后徐娟就问我小放,最近一段时间病怎么样了?
这一句话就给我问蒙了,病?我有啥病啊?要非得说有病可能就是我有点神经病,因为韩笑笑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那不是神经病还是啥?
但是徐娟说话的时候还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也不傻,知道她不可能好端端的说这句话。想了想我就跟徐娟说还行,不好也不坏,反正是死不了人。
徐娟说那行,反正你注意点身体啊,说完她还给我使了个颜色。我就更迷茫了,刚想问徐娟到底想干啥,但这时候徐娟突然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塑封袋里装的是白色的小药粒,放在我面前。
钱管教这时候也是特别配合的,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就更纳闷了这俩人到底是想干啥?低头一看,我才发现那个小塑封袋底下是压了一个小纸条的,纸条上写着,早中晚各一粒,坚持三天,三天之后告诉钱管教你身体不舒服要检查,到时候就可以保外就医了。
我这才明白徐娟是啥意思,弄了半天是因为保外就医的事儿,我就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然后徐娟就笑了一下,开始跟我拉家常,那天我俩也没说什么,基本都是扯没用的犊子,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回话结束之前,徐娟嘱咐我一句你别撑着啊,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就跟钱管教说,你那个心脏病还没好利索呢。
心脏病?
卧槽,我当时就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你才心脏病呢,但我也知道会见室这地方都是有录音的,估计徐娟这么说也是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我就跟他说知道了,后来钱管教带我回监室的时候,我还问他要是我身体不舒服了咋整,直接跟他说就行?
他说嗯,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到时候我带你去检查,反正身体不舒服千万别撑着啊,一定要告诉我。我点点头说知道,到号子的时候我也没提这个事儿,把徐娟给我的小药丸藏兜里了,当时我还琢磨这东西能是啥呢?反正肯定不是啥好东西就对了,看徐娟跟钱管教一个劲的提醒我,就知道这东西整不好都能要了我的命。
但是该吃还是得吃啊,可能外面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吃药呢。所以刚吃完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个药给吃了,但不知道为啥,刚吃完没多长时间就感觉有点恶心想吐,还有点出虚汗,我也没当回事儿,毕竟这个反应不是很强烈,我就继续跟孙尧他们扯犊子了。
可当天晚上反应就有点严重了,不光是出虚汗,还有点心慌心悸,而且我上了两三次厕所,这根本就不正常,按理来说我都是一天最多去两次厕所的,当然尿尿不算。
我就知道这应该是药起作用了,但这到底是啥药呢?这么有效果?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吃完饭之后偷摸的去洗漱间吃药,但是吃药那两天就感觉特别没劲儿。孙尧还喊我锻炼身体来着,平常我做俯卧撑和蹲起就跟玩似的,但不知道为啥,吃完饭之后根本就做不了了,刚做十几个就开始呼呼的冒汗。
孙尧就问我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脸色有点白啊,要是病了跟管教说说吃点药?我摇摇头说没事儿,可能是晚上睡觉时候不老实蹬被子冻着了,休息休息就能行。
他也就没再说啥,但是那天晚上他就喊上我跟经济犯开小灶去了,说我身体不好,要给我好好补补。我是真有点感动了,说实话在这个号子里,我跟孙尧虽说也是萍水相逢,但是关系处的相当不错了,看我生病了孙尧也挺紧张,说真的这一点连很多朋友都做不到。
可那天我刚吃完饭,还没等走到监室呢就吐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而且脑门上一阵一阵的冒虚汗,心慌的不行,跳的也特别快,心脏跳动的频率虽说是挺快,但跳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就有点开始怕了,妈的,难道说我真是心脏病?
当时孙尧还跟我说呢,要不然现在就跟钱管教说说,去检查一下子?你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估计是胃肠感冒,还是挺严重的胃肠感冒。我就说不用了,因为我心里一直记着日子呢,徐娟让我吃药连续吃三天,但是我才刚吃了两天,我怕现在就去检查了影响效果。
可我真是有点忍不了了,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动不动就惊醒,醒来之后脑门上也全都是冷汗。半夜的时候孙尧就坐起来了,他问我,张放你到底行不行了?睡觉就睡觉被你总哆嗦啥?还给我造一愣,问他我哆嗦了吗?孙尧说肯定哆嗦了啊,你哆嗦一次我就跟着醒一次,行了张放你也别撑着了,赶紧,我去喊钱管教,你可别死自己铺上。
也没等我说话呢,孙尧就站门口在那喊,钱管教,钱管教?快点过来号里要死人了。过了能有两分钟钱管教就来了,问孙尧咋回事儿?孙尧就指了指我,说我看张放那样好像快不行了,你赶紧领他上医院检查检查吧。
刚才孙尧那么一喊,号里人也都起来了,围到我身边问这问那的,那我咋样了?我都摆摆手说没啥大事儿。钱管教看看我,就说走吧,看你脸白的这个样估计也是有病了。
然后钱管教就让我下床跟他走,我这边刚起来把鞋穿上,站起来还没等走呢,就感觉腿上一点力气没有,扑通一下就直接摔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