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笑了，俨然一副少女的模样：“那谢谢你了，余浩。”
余浩心里有些感慨，才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她就这么死了。之前听李瑞年说过她的遭遇，余浩觉得，相比她，自己已经算是很好了。
真的！已经很好了，再要求什么，真的就是矫情了。
李瑞年却只是盯着芸芸看，一言不发，目光越来越诡异。
江袭月冷声提醒：“李瑞年，你看什么呢？”
李瑞年这才醒过神来，突然道：“芸芸，你把你的羽绒外套给脱了。”
余浩问：“你莫名其妙叫人家脱衣服干嘛？”
李瑞年不理，只是道：“快脱。”
芸芸脸色有些难看，动作也很迟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余浩生气了：“李瑞年你别太过分，虽然她已经是鬼了，但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你叫人家脱衣服干嘛？”
江袭月却也开始一言不发，只是渐渐眯起眼睛，眼睛不眨一下，盯着芸芸。
然后：“芸芸，你把外衣脱了。”
余浩瞪大眼睛，没想到江袭月也这么说了。
他慢慢转头，看着芸芸，她的外套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见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芸芸心知自己瞒不下去了，她刚想跑，被江袭月一把拉住，李瑞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下了芸芸的黑色外套。
然后，三人傻眼了。
芸芸的黑色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秋衣。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芸芸的肚子，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六个月大了。之前她一直用厚厚地羽绒衣挡着，再加上她身体本就单薄，结果就是，谁也没有发现。
芸芸瑟瑟发抖，脸上留下两行清泪，紧咬着嘴唇，表情看起来有些羞耻。
李瑞年叹了一口气：“你、你这样还不赶快去投胎。待这胎儿生下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余浩对这方面不懂，但是看李瑞年和江袭月的表情，不难猜出，这胎儿对芸芸危害很大。
他静默一会，道：“不能把它拿下来吗？”
李瑞年看着余浩，目光难得严肃：“要是生前，可以！但是她已经死了，这胎儿便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她去投胎，下辈子还能有个双胞胎。如果她不去，等时间一到，这鬼娃吸光了她所有的鬼气，再生下来，她便什么也不剩，什么也没有了。”
余浩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江袭月的目光变得坚定：“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芸芸一把拉住江袭月，哭了：“姑娘，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求求你了，让我等等我养父，他真的没剩多少时间了，你让我等等他吧，至少黄泉路上，不让他一个人孤单。”
“不是我不愿意让你等，而是你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你再等了。”
芸芸连忙点头：“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的，还有三个多月，我一定会等到的。”
江袭月变得严肃：“胡闹！我不同意！”
“姑娘！”芸芸扯开嗓子，急得一下子跪下了：“姐姐！我求求你了！”
余浩瞪大了眼睛，姐姐？
江袭月握住芸芸的手，替她擦掉眼泪：“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冒险？你这样做，会很危险的！”
芸芸连忙点头，声音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些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心，我就想陪他走一程，就走一程而已。”
江袭月不说话了，她看着芸芸许久，最终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