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已经冲到了窗户边,被他这一句话给弄得无语了。
原本以为对方是只老虎,你这都准备把自己当武松了,结果定睛一看是一只小花猫,而且还特么没断奶!
他倒也真是条汉子,一只手抓着窗户,身子探在外面,风呼呼地吹着,身子来回摆动。
“你俩别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到时候警察一来,你们说不清楚的。入室抢劫,逼人跳楼,至少三十年!”
也就这几年国家的普法节目做得好。你看看我遇到的这些人吧,都是些什么玩意?懂《交通法》的黑道混混、知道杀人犯法的黑道大哥,今儿又加上个知道依靠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圈内人士。
是不是最近法学院的毕业生就业前景不景气,都出去跨专业去混生活了?
眼看着西装男在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气得指着他的脸骂道:“要点脸行吗?说好了都是圈内人士,咱能不能用圈内的方法解决?”
西装男一言不发,我估计肯定不是被我这番话弄的羞愧了,而是外面风太大,呛得说不出话来了。
叶子嘀咕道:“怎么办?旁边几家肯定报警了,咱们时间可不多了。要不咱们撤吧,反正明天他们还得找咱们。”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靠近了窗户。西装男拧着脖子道:“你要干啥?”
“不干啥。我就想试试你有没有跳下去的胆量呗。”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很自然地伸到了他抓着窗户的那只手上,啪的一声打出了火苗。
的确,他要是跳下去的话,我和叶子至少得判刑几年。
可问题是他要跳下去就得死。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我用死亡来换取别人进去蹲几年,只要我不傻肯定不换。
西装男脸色煞白,急道:“你别这样!我跟你说,这是十三楼,我又不是蝙蝠侠,跳下去肯定得死!”
我也不回答,而是跟过年秃噜肘子上的毛一样,拿着打火机在他的手上来回移动,不一会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烧猪毛的味道。
“你到底下不下来?再不下来我可就不烧毛,直接烧肉了啊!”
西装男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也幸好我这打火机是一次性的,烧个半分钟就得停下来。
他却以为我是害怕他真的掉下去,我这打火机刚刚熄灭,他那边又开始硬气了。
“叶子,你在这看着,我找点东西。”
折磨人就得一次性让人精神崩溃,这每隔半分钟就能歇口气的办法看来是真不行。
当年渣滓洞里,要是反动派上刑的时候也是每隔半分钟就歇一会,估计蒲志高也不能叛变。
在他家里搜了一圈,看到书桌上有个订书器,我顿时乐了。
经常弄订书器的,基本都有被订书器订手的记忆,而且我估计这记忆得相当深刻。
这和用打火机烧手不一样,正常人不可能闲着没事干烤自己的手指头玩,所以具体有多疼你不知道,总觉得自己还能忍一忍。
和我小时候不吃香菜一样,别人说香菜不好吃,我自己没吃过总觉得可以试一试,只有亲身尝试过才知道真的是难以忍受。
拿着订书器走到窗台边上,果不其然,我还没说话呢,西装男的脸色就变了。
西装男肯定是想等到警察来了,我们肯定就会逃走,但是警察到底多久能来是个严重的问题。现实里不知道,电视剧里可都是只能在犯罪后才出现,和时间无关,这是个因果律问题。
我嘿嘿笑了两声,把订书器打的咔咔响,正准备先让他加深下痛的回忆呢,西装男忽然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朝着楼下就跳下去。
“我草!”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吓得脸色苍白,这小子真是个狠人!
一时间真是万念俱灰,这辈子可真是毁了,虽说靠着一身本事在监狱里也能混成个我市监狱X牢房大哥之类的牛逼称号,可牛逼是不无代价的。美国人用了几十万士兵的生命得出这个结论,刻在阿灵顿国家公墓,那可都是真正的血淋淋的教训啊。
我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有关监狱风云的电影,可是叶子怎么办?她眼睛不好,根本没看过那些电影,进去受欺负怎么办?一会警察来了要是叶子拒捕怎么办?到了监狱里依靠老鼠挖洞越狱怎么办?
越想越是后怕,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面传来落地的声音。按说十三楼跳下去的动静应该是“啊……啪”,这西装男连啊都没啊还能理解成坚贞不屈,可再坚贞不屈也不能啪都不啪啊。
不能正巧砸在陈光头上了吧?
战战兢兢地从窗户下看下去,只见看空中那西装男竟然在半空中飘荡,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雨伞。
这雨伞不大,和普通雨伞没有什么区别,唯独样式根本不是现在这种防雨布的,而是颇有古典气息的纸伞。
怎么形容呢……就是许仙送白素贞的那种纸伞,上面画着水墨山水,花花绿绿的。
这纸伞明显不是普通的东西,我都不用用阴阳眼去看就知道,因为要是普通的伞,现在的形状肯定从“伞”变成“丫”了。
西装男一只手擎着伞,一只手还冲我挥手道:“老子不是蝙蝠侠,但是老子是雨伞侠!想抓我?下辈子吧!”
左手还有时间冲我竖起了中指,那伞降落的速度不算太慢,因此西装男知道我和叶子下楼去追时间肯定是不够。
我站在窗台上,看着西装男在那冲我比中指,叶子皱眉道:“这大半夜的鸟儿都睡了,咱这也没多少蝙蝠,要不我叫点蚊子啥的带着咱们下去?”
“别了,叫不起,现在血浆贵着呢。你光哥哥不是在下面吗?”
叶子叹息道:“这人太狡猾了,我怕光哥哥对付不了。”
“要相信队友嘛。”
我十分自信地说了一句,因为我看到陈光已经注意到了半空中正冲我嘚瑟的西装男了。
几秒钟之后,陈光跑到旁边花坛的栅栏上,估计是为了防止小孩子采花,花坛外面是用铁栅栏围上的。
陈光一脚踢过去,直接将那栅栏踢散开,双手一掰拆下来一根两米多长的钢管。
这时候西装男还没注意到陈光的动作还,隔着半空还在那跟我叫嚣,说的是唾沫横飞。
眼看他就要落地了,陈光对准了西装男的裤腿,直接塞了进去。
钢管从裤管直接塞进到了裤腰那,然后又从他穿的衬衫里穿过去。
西装男知道不对,可是那根钢管把他跟穿羊肉串似的穿着,有心想要挣脱,可惜穿的那套西装明显是名牌,很结实,根本扯不开。
想要跑,可是身上穿着一根钢管,也跑不了,一转头的功夫,陈光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是穿名牌的恶果啊!他要穿的不是名牌,而是地摊上五十块钱一套的那种,刚才使劲一挣扎,就能开线,到时候撒丫子跑就行。
看着西装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陈光冲我挥挥手,我知道事情紧急,估计派出所的一会就来了,赶紧冲到了卧室里。
桌上放着两个大口袋,就是他在公园用的那东西,桌子上还有个金手表,摆着不少钱,我是一张都没拿,这要是拿了就真成入室抢劫了。
转头从旁边拾起一袜子装在那两个口袋里,牵着叶子匆匆地下了楼。
下了楼,直接把袜子塞进西装男的嘴里,用那两个大口袋将西装男罩住。
拾起那柄奇怪的纸伞递给叶子,收起来后道:“叶子,正好你缺个导盲棍,哥一直就想给你买个,可巧最近太忙,这个就送你了。”
陈光啧了一声道:“你可真会借花献佛。这伞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好不好?”
叶子拿着纸伞,笑道:“谢谢哥哥。”
纸伞收起来很好看,花花绿绿的正适合女孩子用。再一个现在盲人都受歧视,你拿着导盲棍肯定是盲人,但你拎着雨伞,谁也不知道你是盲人还是黄飞鸿。
看了一眼口袋里的西装男,正在里面晕着呢,外面看不出来是个人。
我俩默契地抬起钢管,抗在肩上,匆匆离开了小区,朝着家里走去。
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刚经过一家饭店,饭店门口的店主看了一眼我和陈光的打扮,喊道:“大兄弟,大晚上地还往城里送猪啊?”
不少遛弯的人都围过来,挺好奇的,十几年前杀了猪往城里卖很常见,这些年已经少了。
再说这明显是农村笨养的猪,不是那种大养猪场用饲料喂出来的,要不然也不能一头一头地抬进城。
现在都流行吃什么笨猪肉,立刻围过来不少人问道:“大兄弟,在这直接卖了呗?现在养猪场的猪一点都不香。”
一句话的功夫,立刻围过来一群人,纷纷嚷嚷着要买,我恶狠狠地瞪了那饭店老板一眼。
有几个老太太手快都要去摸口袋了,我急忙大喊:“卖卖卖!现在就卖。大家伙放心,这猪绝对不是瘟病死的,我俩也绝对不是趁着检疫局晚上不上班赶紧送进城,更绝对不是不法商贩和黑心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