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恶心。”
周围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了一阵嘘声,几个人看看陈光,那眼神绝对是羡慕嫉妒恨。
电影、文艺片、导演、宾馆、女人……正常人把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脑子里都能脑补出一套限制级的电影了,而且剧情丰富,姿势多样。
陈光也没估计到叶子这把火添的这么旺,一时间有点冷场,讪讪不语。
我赶紧站出来道:“那个……导演,咱们投资人的意思是尽量往文艺片的路子上走,冲击一下奖项。”
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几个家长一看我就穿个裤衩,赶紧把孩子往后一拽藏好。
“诸位,刚才我们在拍电影,之前没有通知大家,主要是造成一种效果,毕竟群众演员的演技不如真实反应这么真实……”
顿时就有几个人喊道:“让我们当群众演员也得给钱吧?钱多钱少的不说,最起码得给我们个尊重吧?”
“就是……”
我灰着脸道:“那就请大家的孩子吃冰激凌吧,现在群众演员也就这个价。再说你们还露脸了呢,这要是在横店,你们还得给我塞钱呢。”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主要就是看热闹起哄,能带着孩子来儿童公园玩的,谁还在乎几十块钱。
我赶紧掏出手机道:“刚才那个魔术师,其实也是我们剧组的男二号。”
几个女生看看我,撇嘴道:“你是男一号?男二号可比你帅多了,而且还会魔术,真帅。”
还有几个思想肮脏的小声道:“是不是导演性取向有问题?男女通吃啊?就这样的也能当男一号?肯定是和导演睡过了……好恶心。”
我黑着脸道:“我是男十三号……你们懂个屁?现在文艺片长得越难看越容易拿奖,你看小李子帅的时候拿奥斯卡了吗?还不是弄得胡子拉碴地才能得奖?”
众人都笑,我赶紧说道:“那个刚才我们男二号其实再帮着选一些小孩参与到拍摄中,我们这个故事主要是围绕孩子开始的。”
旁边的人都看着叶子抱着的囡囡,我小声道:“我们导演吧……几天前受了点刺激,所以说这个性取向出了点问题,潜完了人家后后悔了,这几天正看GV呢,整天说男男才是真爱,男女只不过是人类屈从于荷尔蒙的动物行为罢了……”
可能是演艺圈这种事太多,放在正常人身上都不信的事,往演艺圈一搁这些人反而没有一点的怀疑。
“那个诸位,刚才试镜的那几位,咱们留个电话呗?就算不用你们,我们也会给你们一些小礼物,最起码一套儿童游乐场的年票。”
刚说完,划拉一下那几个家长就冲了过来,围着我告诉我电话号码。麻痹的刚才明明也就二十多个,结果我这电话记了三十多。
多就多吧,等着找到那个西装男,真要是对这些孩子用了什么邪法,都得一个个地给解开。
等这边忙完了,擦了擦汗,看看围过来的几十个孩子,心疼地掏出了一千块钱跟旁边的冷饮摊道:“往这来这些钱的冰激凌……”
人群这才散开,公园管理处的人走过来,看看一脸大胡子的陈光道:“这位导演,这个拍戏用我们公园我不反对,可你总得跟我们说声吧?再说你这也影响我们正常营业,刚才你们的人从海盗船上跳下来,这要是伤着了我们也得负责是不是?”
我灰头土脸地点头道:“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管理处的人大手一挥道:“这次就算了。你们再来拍的时候,吃喝什么的都从我们这来就行了。”
“饮食部的人是你小舅子?”
管理处的人脸上一红,我赶紧塞上三百块钱道:“明白,我们以后盒饭不吃了,就去饮食部吃。”
他这才转嗔为喜。
我心说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来你们这地方玩了,就儿童公园里面的吃喝,估计那些投资好几亿的大剧组都能吃穷了。
好容易把这里的事糊弄过去,看着一群孩子乐呵呵地吃着冰激凌,我心疼的直冒火。
真是狗窝里存不住点剩干粮,手里那几个子全都祸祸进去了。
齐彩云给我的那张卡,那是给囡囡用的。这是基本的道德问题,我王铁柱虽然没个正行,可也绝不会动那些钱。
再说我要是动了那些钱,估计陈光和叶子就快和我绝交了,这种原则性太强的人,就跟掉色的牛仔裤一样,和别的衣服一起洗,非把别的都染得一个色才行。
囡囡递给我一个冰激凌,我一口咽下去,最近太容易上火,这几天得买点牛黄解毒片,否则我估计真撑不到头儿回来。
这要是动画片里的情节,我现在眼珠子里就全剩下“$$”这样的符号了。
陈光笑道:“柱子,今天的事总算没出大事,挺值的。”
“还不如出点大事呢,在这么下去,咱俩就得去要饭了。”
叶子也惊魂未定地说道:“这事只怕还没完。柱子哥,你当时从空中跳到围墙上的时候,怎么跌倒了?”
她要是不说这个,我还没当个事,但她这么一问,我也感觉到当时有点奇怪。
我当时明明已经跳到了围墙上,要说小时候咱也是玩过跳皮筋和飞机格之类的游戏的,长大了更是横穿护栏过马路无数,怎么可能会跌倒?
当时事出紧急,我就想着赶紧抓住那个西装男,可现在静下来一想,忍不住浑身泛冷。
“当时,我的脚下……好像是被人勾了一下子,本来是准备朝前跳的,结果直接向后跌倒了。”
“会不会是那个西装男用的古怪法门?”陈光可能也注意到我当时跌倒的姿势不太对,如果是被铁丝网绊倒的,身子也应该是朝墙外倒。
叶子皱眉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会不会是……猫脸老太?柱子哥哥当初可是和她签了符咒的,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咱们根本没时间去找那几个熊孩子……”
叶子这么一说,我其实已经信了。因为就在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时慌乱中也没时间想那么多,现在却感觉到浑身发冷。
这种事在那本《阴阳瞳术》中记载了不少。
春秋之时,晋国大将魏颗他爹在临死的时候,让魏颗把自己最宠爱的姬妾杀了殉葬,但魏颗在他爹死后把这个姬妾嫁给了别人。后来魏颗领兵与秦军作战,打不过对方,眼看要失败的时候,秦将的马忽然翻到在地,魏颗反败为胜。
等到后来做梦才知道,原来是当年没杀殉葬的那个姬妾她死去的老爹,在阴间用绳子结成了绊马索,作为报恩的手段。
这件事吧,用科学的解释就是那匹马恰好跌倒了。
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恰好这两个字。好比正在和妖魔鬼怪打斗呢,恰好抽筋了;刚才往下跳的时候,恰好鸟没抓住我;吃饭的时候,恰好噎死;上厕所的时候用劲大了,恰好血压太高心血管爆裂……
反正这个巧合二字,完全能出一本《死神来了》……话说回来,死神来了里面那些人,是不是都是日本的同行啊?得罪了一些脏东西被报复了?
我是对恰好这两个字深恶痛绝,刚才被人勾了一下,当然不会是猫脸老太的魂魄,因为猫脸老太已经彻底地魂飞魄散了,况且如果真是它的话,我也能看到。
但我和猫脸老太签的那符咒,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厄运会没有任何征兆地降临,而且事后看来完全是巧合。
好比我走在大街上,要是有个恶鬼什么的把我车轮下推,我可以一巴掌扇过去防备着。可要是走走路无缘无故钻出来一辆车,直接给我撞死,就算到了冥界咱上头有人,我上哪说理去?
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心里一阵烦乱。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都压在一起了,实在让我有些喘不动气。
囡囡虽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可此时却乖巧无比,仿佛小大人一般说道:“叔叔,我不想玩了,咱们回家吧。”
其实她不过才玩了几样东西,我赶紧挤出个笑容道:“我还想玩,走,陪叔叔玩去。”
到了摩天轮前,我默默地把囡囡交给陈光和叶子,蹲在地上抽烟。
我可不想上到摩天轮上后,恰好摩天轮出事故了。
叶子不易察觉地冲着陈光点了一下头,陈光也没上去,蹲在我旁边。
“柱子,这事其实也好解决。林曦不是跟你说那猫脸老太死的地方就在五里屯吗?那只猫应该就是在那附近被熊孩子弄死的,咱们顺藤摸瓜地去找就是了。”
我苦着脸道:“事哪有这么简单?我怎么知道猫脸老太满不满意?就是几个熊孩子虐猫,咱们能杀了他们?最多吓唬吓唬他们。”
“到时候吓唬完了,咱们也不知道猫脸老太是觉得满意了呢?还是觉得不满意?”
陈光听我这么一说,也是一头雾水,挠头道:“可以试一试嘛。”
说的简单,这玩意怎么试?
这又不是炒菜,尝尝咸了你加点糖,淡了再加点盐。
试这个,到时候我就跑儿童公园来玩摩天轮,要是没出事我也没死,那就是猫脸老太满意了。要是出事了我死了,那就是没满意?
这玩意又不是朋友圈,觉得满意了就点个赞。麻痹到时候不满意,我可就得进殡仪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