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机会转瞬即逝,据说开枪前得先鸣枪示警,估计鸣枪的时间我也完成了该干的事,于是再不管。
手指用夹魂扣的姿势夹住那条黑乎乎的残影,手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就像是一团雾气,只有我能看清。
这东西既有实体又有实形,却唯独别人看不到,实在是让人理解不能。
就在我夹住那东西的同时,那个警察也冲了过来,就听到砰砰两声和陈光打起来了,那个医生正要尖叫,被叶子直接捂住嘴给拖了进来。
那警察看起来高大威猛,一脸严肃,而且竟然和陈光打了个旗鼓相当,具体表现就是两个人都在那甩手,肯定互相间震的很疼。
叶子拖着那名医生,那医生吓得面如土色,呜呜地说道:“你们变态吧,跑医院里来杀植物人?”
那警察很是奇怪地看着我,我手里用力攥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但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我的手握成个环形在那上下撸动一样。
那东西扭动了一小会儿,竟然如同死了一般,软软地被我捏在手里,一动不动了。
我尽量弄出个笑脸道:“你误会了,我们是他的朋友,刚才帮他治病呢,这不算是袭警吧?”
那警察没有搭话,根本不在意陈光和我,径直走到了病床前,忽然间反身问道:“你能看到?”
我一听这话不大对啊,和我问的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是好像他也是圈内人一样。看到什么?当然是看到黑乎乎的那条小蛇了,难道以为我和叶子一样眼睛看不到?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林曦和那个女孩一起跑进来道:“别打别打!是朋友!”
那警察回身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指着我道:“你出来一下。”
林曦急忙跑过来,从兜里掏出证件道:“你好,我是……”
那个警察连看都没看,冲着那个吓得呜呜直叫的医生道:“不用怕,刚才是我们队里的演习,情况特殊不能跟你解释,你别在意哈,实在对不起。”
叶子一听,赶紧松开手,那个医生咳嗽了老半天,指着我道:“他也是警察?”
我赶紧把满手血的左手藏在身后道:“是是,特型警察,一般我都当卧底……”
医生这才相信,擦了擦汗道:“下次你们能不能早点说,这给我吓得,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可是你们就算演习也不可能……哎!怎么回事?他好像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急忙忙跑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惊道:“不可能啊?他好像有苏醒的趋势?”
惊诧中也忘了问我们的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那个女孩也欣喜万分地跑到病床上,低声呼唤着那警察的名字,握着他的手好像是要说什么。
林曦看的迷迷糊糊的,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柱子,你……真是我们同行?”
那警察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冷着脸道:“你和我来一下。”
然后继续冷着脸说道:“幸好你是同行,否则一个袭警的罪名跑不了了。”
林曦觉得这笑话挺好笑,在那呵呵地笑,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
然而在我听来,这特么哪是笑话啊?这分明就是在威胁。
陈光和叶子挡在我面前道:“我们一起去。”
那警察看了眼陈光,下意识地甩了下手腕道:“也好。”
林曦也想跟来,被陈光使了个眼色,只好退到一旁,看着我们三个跟着那警察走了。
说真的我不怎么喜欢这警察,从一开始就冷这个脸,跟谁欠他钱一样,虽然我当时的动作的确像个变态杀人狂,但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他倒是挺光明磊落的,大步走在我们前面,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们从后面害他。之前和陈光交手,两个人也就是半斤八两,加上叶子和我,要是从背后袭击的话妥妥的。
只不过他穿的制服太吓人了,我是不敢动手。
一路上我都在和陈光用眼神交流着,很显然这个警察是个圈内人士,应该是个好人吧,这身制服的印象加成还是挺高的。
医院里人很多,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安静的地方,楼道里一群坐在那抽烟的,旁边就是严禁吸烟的牌子。
他带着我们走到了顶楼,那里还是有好几个抽烟的,他很自然地来到了那块禁止吸烟的牌子旁敲了敲道:“再抽罚款。”
那几个吸烟的一看这制服,嗖的一下把烟熄了,二话不说直接走了。
我小声嘀咕道:“你这是滥用职权啊。”
他也没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个古怪的口袋道:“把那东西放进来。”
我见他已经这么直接了,把手里的那东西往口袋里一放,他用力抽紧了上面的绳子,我也看出来其中的古怪了。
这袋子看起来很薄,但是那东西放进口袋后我的眼睛竟然看不到一丝黑气弥漫,便知道肯定也不是个寻常的东西。
“你也能看到?”
他仍然冷着脸,摇摇头道:“看不到。”
然后他很好奇地盯着我们三个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们?”
我赶紧摇头道:“肯定不是在公安部的通缉令上。”
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将那个袋子放进口袋里,歪着头想了半天,也再没多问,而是直接扭头似要下楼。
我们三个全都懵了,心说这算怎么回事?
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你们是哪个科室的?”
我下意识地回道:“善后科的。”
心里咚的跳了一下,心说难道他也是我们部门的?他听我这么一说,又走上来道:“呵呵,真是同行啊。”
他嘴上虽然说着呵呵,但是脸上仍然冷冰冰的,我怕他是在试探我,反问道:“什么同行?”
他冲着我伸出手,看这架势是要和我握手?
我心说他不能是看出来这三人里面我最弱鸡,准备直接拿住我当人质吧?正犹豫间,他已经把手伸过来,伴随的还有一句话。
“呵呵,我是咱部门情报科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将信将疑地和他握了握手,见他没有直接把我抓过去当人质,这才放心。
“你是不是网上聊天聊多了?怎么总是呵呵?”
他仍旧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哈,我以前是个很爱开玩笑的人。”
“哦,我懂了,你是怕开玩笑开多了,暴漏什么秘密,所以强忍住让自己变得冷言冷语?”
这样的人总是值得尊重的,至少我是挺佩服的,什么叫为了工作改变自己的一切?这就叫!
他听完这话后,仍旧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受过伤,切断了脸上的神经,所以整天都是这幅表情。久而久之,为了表达我是高兴还是生气,我都会在说话前加上表情形容词……什么呵呵啊、我生气了、我不高兴了之类……弄得我现在天天说话就跟和人聊QQ一样。”
我颇为同情地说道:“兄弟,你还不如聊QQ呢,QQ最起码还有表情呢……”
刚说完这句话,还没等他感慨,立刻问道:“咱们的头儿姓啥?”
“孙。”
他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这才放下了最后的警惕。可能是怕我不相信,还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给我看了一下和我们头儿的聊天记录。
“头儿一直没出现?”
我看了一下最后的联系日期,比我们的还要早一天。
他摇摇头道:“没有,我这边攒出来一堆的事,可是都不知道该找谁办。我主要是在警局里找一些疑难的案件,从中寻找线索。我只负责向上汇报,并不直接出面解决。”
这应该是真的,很多离奇古怪的案件,警察是最早接触的。看来我们部门的人真是各行各业都有,然而平时都是单线联系,估计是怕组织暴漏,被人一锅端了。
另外,我估计头儿也有别的想法在里面,我们这种人要是聚在一起,那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真要是有人起了歪心思,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很可能真有人去靠自己的本事去当人上人。
然而老太太忽然离开,下面的事一点没交代该怎么办,这就导致了我们现在群龙无首,完全没办法展开工作,只能各自为战。
我估计这人也是逼急眼了,这才忍不住开口询问,当然他问的也很有技巧,没有直接说明自己是干啥的。能懂的自己会懂,不懂的估计也会答非所问。
看了一眼这个冷面人,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几个人昏迷的原因?”
“知道,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头儿跟我说过。但我不是阴阳眼,看不到。而且我知道再晚来几天,这个人肯定会死,所以我只能试着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万幸遇到了你。”
我听完这话,心里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说道:“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为了找出我。咱们的对头猜到局里有人是咱们部门的,但是不知道是谁,所以用这种办法逼着我出现。”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好半天才道:“你可以不出面的,那些对头怎么就知道咱们的人肯定会出面?滥好人不是这么当的吧?你暴露了,很多东西接触不到,那岂不是害更多的人?简单的加减法你不会做吗?”
他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为什么恰好是这三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