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姬昌家的客厅里的这场对话精彩极了。
对于鸟仆小健健来说,这个客厅的年纪可能比他的岁数还要大很多,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踏进来。因为在黄昏以前,哪怕是他寻一百回的死,都没资格进入这里来。但是现在他进来了,而且还是被请进来的。对于这个他向往已久的客厅,他的内心充满了好奇和震撼。
日!桌子那么大,还是玉石的,凳子象鼓,也是玉石的。
日!一把椅子上还铺着一块完整的虎皮,把手上还有两颗红的宝石。
俺再日!那个啥......
小健健在日第三次的时候,招来了鸟神的破口大骂:
“麻痹的你能不能出息点儿?你瞧瞧把你猥琐****的,就这么点儿丢大街上没人捡的破烂儿就把你给震啦?
丢神啊丢神,丢老大的神了,这质量看来不换个鸟仆是不行了这,这都气死俺了这都啊呸!
俺说你能把你胸脯子腆起来不?能把你肚子迭起来不?含胸拔背,目不斜视,装逼都装不好,你还能干点儿神马?
眼睛要微眯,眼神要冷酷,酷尼玛也不会啊,你这样瞳孔回缩,对了对了哎,这就对了,那个啥,嘴角一边朝下扯,劲儿使大发了你这,就轻轻那么一扯,意思就是老子看不上你,咱们很熟吗?对对对,哎呀这都累死俺了这都,演技启蒙,这尼玛不是妖干的......”
啊?不是神吗?怎么成妖啦。
尼玛,说你呢,你那腿儿抖啥呢?冷呢还是怕啊?就对面那老梆子****崽子还有那个从天上被俺搞下来的家伙,能把你吓成这个怂样?操心啥呢?妖即是神,神即是妖,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一个道理。跟你说哈,接下来再丢俺的神,剁吧剁吧喂了老鼠得了。
小健健定定神,依照鸟神要求的表情和姿态冷漠地面对着坐着的姬昌和姬德以及站着的姬发财。
“能不能成为老夫的女婿,接下来的对话很重要,你仔细回答。”
“那个寨主大人您请......”骨头顿时有点发软的小健健不知道怎么被鸟神搞了一下,立马浑身一哆嗦,大声道:“做你的女婿很牛逼吗?”
“小健健啊,你这咋对你未来岳父说话呢?那俺家妹纸好赖的也是这方圆百里一枝花是吧?要不然华天宗的少宗主能上赶着来娶?”
“哼哼哼,明儿都要出嫁了,说这些有用吗?”
“是啊是啊,出嫁那是一定的,但是女婿是谁那就不一定是一定的了对吧?”
“嗯,只要你回答得老夫满意,女婿是你也不一定就不是一定的。”
“绕吧,你先把自己绕晕了俺再考虑一下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不用绕啊,未来的妹夫嗯......那个暂时还不是哈,是这样,明儿假如华天宗的少宗主来迎亲,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比如瞅瞅热闹啊,抢几块喜糖啊,起起哄神马的,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俺靠!”
“你这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跟老夫阴阳怪气的,不怕开除你寨籍?”
“你家女儿都打发人告诉俺说她喜欢的是鸡蛋的少宗主了,你跟俺说这个,你这是要干啥?让你家女儿东食西宿?”
“嗯?啥叫个东食西宿?哎呦这真是长本事了哈,都会拽词儿了。说,这啥意思?”
“啥意思?木意思!你把女儿许给啥啥的少宗主,又跟俺说娶你家闺女,你让你家闺女咋办?东家吃饭,西家睡觉?亏你想得出麻痹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东家吃饭,西家睡觉?你愿意老夫还不愿意呢。无耻是个啥玩意儿?这世界的规则就是啊你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看你上火的不行,先让你嘴巴里喷点火出来瞧瞧哼哼哼!”
“哎呀小健啊,这可是你未来老丈人啊,你这有本事把华天宗的少宗主嘴巴里也嫩点儿火出来,你这这这快点儿让那火灭了吧我的好妹夫”
“啊噗噗噗,哎呀吓死老夫了,这咋忽然嘴巴里就冒火了呢?小健健你搞得是吧?你都这么厉害了,烧死个把少宗主不成问题是吧?”
“哼哼哼,不是俺吹牛逼,啥少宗主,老宗主敢出头,也照样烧得他姥姥都不认识他俺靠现在俺是谁?”
“啊?元婴期大能你也烧得了?真的假的?这这这关系到咱们姬家的未来和生死存亡,开不得玩笑啊小健健。”
“假的俺靠。瞧见那玉石桌子木有?你看它火起了,你看它没影儿了,你意思是说,元婴期的大能比这桌子结实?”
啊啊啊
嘶嘶嘶
“老爹呀,这事儿能不能让发财俺做回主?这妹夫就小健健了,哎呀妈呀,还有比这妹夫更合适的妹夫吗?”
“你要做主吗?嗯......倒也不是不行。那老夫先歇着去了哈,你们聊着恩咳咳......”
杀猪的终于看不下去了,丢下在哪里兴奋得吱吱哇哇的三鸟哥不管,喊了声机器哥尼玛跑哪儿去了?咱们逆转时间忙咱们的去,麻痹的这气不死人,倒是能膈应死人。
毕先生折扇一摇,说了句:“有够无聊!”就飘然而去。
狐儿公主紧追着杀猪的:“天纸阁阁,你这都快三百年木有洗过澡了吧,要不要妹纸给阁阁搓搓背?”
杀猪的落荒而逃。尼玛哥儿们这无垢天身......需要洗澡吗?
很快,天就亮了。
这一天注定将在华宁寨,荒原甚至整个阎浮提成为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许多的人和事将会改变,许多的关系需要重新组合,许多的意外和偶然将会成为必然。
也许因为小健健的执念,也许因为三鸟哥的无聊,或者还因为,这是杀猪的近四万年前的故土。
但是,不管各色人等将会以怎样的脚本演出,似乎杀猪的见到如此破败苍凉的故土,就没有过一次下意识的唏嘘。
难道说,因为沧海桑田的巨变,使得杀猪的对于这个曾经的故土没有一点儿认同感?抑或,贵为天子的杀猪的早就觉得阎浮提的末日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这个蛋似乎扯得比较远。
今日的华宁寨上下一片奇怪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宴席的桌子一排排安置在寨子里最宽敞的演武场里,忙碌的女人们在几个大厨的吆喝下和鸡鸭鱼肉较劲,弥漫的肉食香气让整个天空变得迷蒙。喜气洋洋。
然而在寨墙上,刀枪林立,油锅下面的柴火熊熊燃烧,滚木礌石堆得到处都是,一群群的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手持兵器抿着嘴巴望着远方。杀气腾腾。
小健健被请到寨主的大厅里之后,就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冰窖。但是这不代表目前的鸟仆对姬昌一家有了多少好感,正经是因为有鸟神做靠山,现在牛逼的就不行了。
见到小兰儿的时候,小健健当然会心跳,当然也会心痛。
麻痹的假如没有鸟神,假如自己不是鸟仆,假如一切的假如不是假如,兰儿,你还会毅然决然地说:“那个话不是俺捎的!是俺老爹让你死了心才这样做的。”吗?或者说,那丫鬟真不是你派去的?
你的忧伤啜泣和决然俺依然不是很懂。
就这么迟迟疑疑,忽冷忽热地穿上了寨主给临时准备的新郎官的衣装,在那个传话的丫鬟给自己梳头的时候,小健健突然问道:“小姐让你传给俺的那话,你没有打折扣吧?”
小丫鬟手哆嗦了一下,梳子掉了,好半天说:“不......不是小姐,是是......是老爷......”
小健健叹息一声。既然不是小姐是老爷,那你迟疑什么呢?你紧张什么呢?但是,你这样说俺就这样信吧。
还能怎么样?大家都在演戏。演着演着,也便成了生活。
小健健忽然觉得自己在一天一夜之间,变得很沧桑。
华天宗的少宗主华一飞今儿志得意满,觉得人生的惬意在于,当你有了老婆的时候,还会有若干小妾,比有小妾更惬意的事情,是你娶得小妾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嗯,还有风骚。
华一飞自己对自己很满意。年纪不过五十多,但是已经是结丹期的大能了,这在整个阎浮提都是罕见的。
不仅如此,在他二十多的时候,得到了一篇驻颜的功法,使得自己始终保持在那个青春的时代。再加上他华天宗少宗主的身份,说自己乃是方圆千里之内少女的梦中情人那也离事实不远。
想到那个十八岁的姬兰儿,华一飞嘴角就浮起淡然的微笑。
姬兰儿显然不是他小妾中最漂亮的,但是腰肢却是最细的。
少主好细腰,寨中尽饿死。
想象一下当这小细腰在床笫之间如水中荇菜般蠕动,华一飞的心中开始火热。于是他的目光望向了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的华宁寨。
这一眼看的,华一飞眼中和心中的火热渐渐冷却。
他看到了寨墙上一排排散发着煞气的青壮年。看到了吊桥没有放下,寨中没有锣鼓声丝竹之声响起,本该迎接自己的寨门没有打开,护寨沟与寨墙之间的场地一片萧然。
更加奇怪的是,在这片场地中间,孤零零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台子居然有百十丈见方,似乎和擂台有点貌似?
这尼玛,这是准备嫁闺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