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考虑该怎么去做，就听见小万恍然地啊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去翻找什么。
我的视线一落在他的臀部上，耳根子就发热，跟烫着似的弹开，又不知道往哪儿搁。
我的余光范围怎么这么宽广！
我只有将身子侧侧，问他：“你找什么？”
“穿裤子，我没有穿裤子。”
还知道自己没有穿裤子，我说：“你洗干净了再穿吧。”
“好。”他应得乖乖的。
他听话地走到我身边，软软地说：“高医生帮我洗。”
我天。
要是他只是小万我帮他洗洗也没什么，可是他有时候也是宋济川啊，他们两个一模一样，我心里这关好难跨过去。
吸一口气，我率先走近洗手间。
“进来。”
他乖乖滴跟着我。
我走到淋浴区，拿起淋浴花洒，告诉他：“这是洗澡的，你以后要洗澡就拿着个。开顶喷也行。”我指了指头顶上吊着的大顶喷。
小万仰起头，看见跟莲蓬似的大顶喷，开心地移不开眼。
他转着小圈圈看着大顶喷。
我开了手持花洒，试试水温，跟他说：“要洗澡也不用调水温，这是恒温的。”
突然想到，陈玉芬说她女儿陈晓露失魂落魄的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失去了知冷知热的这个感觉，当你的心不知道冷热的时候，很有可能伤了自己的身体。
还好宋宅的设施都比较高级，热水系统都是可以自己设定温度的。
想到这里，我先去调了调控制器，将温度恒定在37度，锁住。如果以后，小万不慎又失去了这一魄，至少可以免他不受冷热伤害。
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好气愤。
为什么要将他一直留在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要让他再失去另外的魂魄？
他只是个孩子，心纯净得跟琉璃一样，一点杂质都没有，为什么要受到来自亲人的最深的伤害？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我坐在石凳上发呆，小万仰着头，盯着大顶喷开心地转圈圈。
地上的水流向地漏，小万突然踩到自己的脚，绊了一下。
我拉了一把，他撞向墙面的力道减缓，还好没伤到。
被我丢在地上的花洒仰翻出水，将我俩的衣衫都喷湿了。
我赶紧捡起花洒，庆幸，还好还好，衣衫湿的不算厉害。
哗——
不知道小万怎么碰到了大顶喷的开关，水从头浇下来，将我刚刚升起的一点庆幸之心淋得透透的。
我苦闷地摸一把脸上哗哗下淌的水，甩掉。
小万开心地挤过来。
他只知道傻呵呵地乐，被水淋一淋，退后两步也，仰头看着出水的顶喷，再进来淋一淋，再退后，仰头看顶喷……
浑身湿透的我憋着火，坐在石凳上，余光跟着乐此不疲地研究顶喷的小万。
我跟他生气不值得，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有生我自己的气，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我将宋济川赶出脑海，一遍一遍地小声说着：“他只是小万，他只是小万……”
末了，我还自我催眠：“我是医生，我是医生……”
小万只是小万，小万是傻小万，我是医生，我面对的是个病人。
给自己鼓鼓气，这样就不会弄得自己很错乱了。
“小万，把你的上衣也脱掉，用水好好冲冲。”
我捡起地上的花洒。
也没指望玩心正浓的他听我的话去脱衣服，我只好自己上手，揪住他睡衣T恤的下摆，命令他：“举起手。”
“这个我会这个我会，爸爸教过我。”
小万对我开心地演示了一遍怎么脱T恤，老万师傅教得简单，他脱得溜刷。
我关了大顶喷，拿着花洒对着他冲。
“你自己拿手摸摸搓搓。”
他头发往下滴着水，眼睛都睁不开，脸挤成一团，还开心地说：“这个我也会，爸爸给我洗澡教过我。”
他迫不及待地对我演示，交叉着双臂，前搓搓，后搓搓。
动作是不错，可是，他是因为屎粘在身上了才要洗的啊，光搓上半身有什么用，我说：“还有下面，肚子下面，屁股，腿……”
“嗯！”他很认真地答应我：“高医生你说哪里我就搓哪里。”
他举起双手，像做手术的医生洗完手之后举起双手的样子，等着我发出指令。
他觉得这是个好玩的游戏，我真想快点结束。
“我的水冲到哪里你就搓哪里。”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重点部位，“你，你背对着我。”
相比之下，对着屁股总比对着前面的东西好。
他很听话地转过身。
我直接就冲他的屁股，见他没动，我只好说：“屁股，搓。”
他背着手，欢快地搓起屁股来。
我不想看的，但，他的臀部实在太惹眼了。
圆而翘，满满的弹性。
虽然小万没有刻意去健身，尸体搬多了也不是没好处，他身上的肉并不是松松垮垮，反而结实有形。
搬尸体锻炼不到臀部，但是走路可以，他的交通基本都是靠走。
发了一会儿呆，水一直冲着他的臀部，他又一直搓着，很快臀部就变红了，我赶紧将花洒下移，“屁股，咳咳，屁股沟也搓搓。”
天，我的嗓子竟然有点哑，发现这个吓得我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我是那种迷恋肉身的人吗？
“腿，搓搓。”
“大腿。”
“小腿。”
“脚。”
让他搓脚，他总是站不住，东倒西歪的。
“好了好了。”
我关了花洒。
“没好没好，还有背，背没搓。”
他可真执着。
我又开了花洒，敷衍地扫在他背上，他赶紧搓了两下，见没冲了，开心地转过身，“好了，背面洗完，该正面了。”
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正面，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高医生，该正面了。”他催我。
我不得不深深深呼吸，再一次催眠自己，我是医生，他是病人，病人大小便不能自理，我在帮忙……
“你没说。”
“胸，搓搓。”他开心地搓胸，我本来想敷衍两下，快速往下扫的，可是看到他的胸，胸前的两点红，目光跟绞着了似的，怎么都移不开。
他不动，不搓，我还看不到胸的立体感，现在看到了，好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我是说，我只是想摸摸手感如何。
他倒是喜欢上我敷衍的快节奏了，催道：“快点快点，还有下面。”
“肚子，搓搓。”他欢快地搓小腹。
还好，没刻意锻炼的人怎么会有腹肌，不过，我也看不懂腹肌那东西，我对腹肌不感冒，腹部只要不是啤酒肚，够结实就行，我讨厌啤酒肚，肥肠流油的。
再往下移，我真不能看了，我别过目光。
“高医生，你说。”
他还等着我的指令呢，水开了这么久，我的脸被水汽蒸了这么久，热热的，“那里，搓搓。”
“你要说，叽叽，搓搓。”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咽咽口水，我的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啊，他要是瞬间变成个五六岁三四岁一两岁的小男孩，我绝对很自然地说出口。
“你要说，叽叽，搓搓。”他很认真地再次提醒我。
“叽……”
“啊——”
我刚开口，就听到小万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忍着不转过头。
“它怎么了？”他有点惊慌。
什么怎么了？我担心地看过去。
额！！！！！
他双手握着的那个跟充气似的，一会儿变大一点，一会儿变大一点，他显然被吓到了。
乍一看到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了一下，闷闷的，带着满涨感在胸部回响。
还说我不敢看呢，躲躲闪闪总怕看到，现在看到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吧，我又不是没看过这个部位，暂且把它当解剖体来看吧。
也许跟我一直拿着水冲有关系吧，我赶紧把水往下移，“腿，搓搓。”
小万跟石化了一样，很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变得又大又粗，还硬邦邦的。
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水汽蒸得红红的，根据我看小说的经验，这会儿他应该感觉到重要地方涨涨的吧。
他发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疑问还是哆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太闷了，淋浴间太闷了，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第一次面对男人身光光竟是在这种情形下，还让我看到这么污，这么污的东西……
对了，冷水！
小说里不都是说冲冷水么！
我手忙脚乱地又去调温度。
小万一直保持着不可思议六神无主的石化姿势，他看向我的脸呈现一直诡异的便秘表情。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了！”我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连忙用花洒喷出来的水冲他那个硬涨的地方。
小万手一松，那个大物往下一坠，吓了我一跳。
一方面我觉得它污，一方面，我从未见过，总是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就算我在解剖课上学过这东西不过就是个软组织，啥也没有，但，死物和活物不一样啊，更何况这种充满血，斗志昂扬的活物！
既然管不了在它周围移来移去总是盯着这个中心点我的目光，索性我就让自己大胆地死死盯住。
“怎么不行了？”水冲了半天，一点都没缩小。
“小万，深呼吸。”
我拍拍他的肩，找回他的注意力，“跟着我呼吸，吸气——呼气——”
他却一直傻傻愣愣地盯着我的嘴，红扑扑的脸上，目光越来越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