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冼恍然道:“原来是华阳门的人,难怪会留下打斗的痕迹。”其实那些打斗痕迹是央宗和小兰还有砺丹堂的人交手时候留下的,但方仲和姜文冼都不知砺丹堂的人竟然来过,以为是华阳门的人所为。
方仲道:“我师父和金姑娘尸身可在船上?”
姜文冼道:“正在船舱内躺着,对了,贞儿说可以救活金姑娘,只是还有些难办之处无法解决。”
方仲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不过此事对他而言也不算稀奇,毕竟离夫人是转生堂出身,师父便是醍醐老母,而醍醐老母的那座还阳法阵犹在眼前,离夫人能把金菊花救活,的确是可以预料的事。方仲道:“是什么事?”
姜文冼道:“布下这样一个还阳法阵耗时颇久,又不能有人打扰,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需要挑一个安全的地方,贞儿说所有的准备全部做完,起码要七八日,试问这般长时间,金姑娘的尸身又如何保存得住。”
方仲道:“姜伯伯是说只要金姑娘尸身不腐,就可以多拖延些时候,布下这还阳法阵救活金姑娘。”
姜文冼点首道:“正是,可是明知有救活指望,我们却没有办法可施。”
方仲从狰狞兽上跳下来,奔入船舱之中。只见钱文义正跪坐在金菊花的尸身旁边,见到方仲进来,眼露祈求之色道:“方仲,你可有办法保尸身不腐么?”这也是钱文义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因如今的方仲手段和人情都已远胜于他,才开口求肯起自己的徒弟来。
方仲道:“我也不知灵是不灵,且试一试。”他来到金菊花的尸身旁边,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着黄蒙蒙光华的宝珠,如珍珠如蛋黄,看上去便知不是凡品。
姜文冼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方仲道:“这是我在雪域神山闯那圣女宫时,从一具女尸身之上拿到的,十分奇特,放在枯骨之上都可以血肉再生,如真的一般,和传闻之中的定颜珠有些相似。”
一旁的离夫人瞧着这颗珠子道:“传闻之中的定颜珠的确是黄色的,如果真是如此,把它纳入金姑娘口中,尸身便是保持数十年都没有问题。”
钱文义大喜过望,忙道:“快,快……试一试。”激动之下,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方仲拿着这颗黄色宝珠放在金菊花的嘴上,然后双手轻轻托住下巴一开一合,已把此珠纳入口中。此珠一入金菊花之后,她的面容之上立刻便升起一层黄色微光,如同从皮肤之中冒出来一般,看上去圣洁无比。原本因为失血而惨白无比的面容也变得栩栩如生,和沉睡之后几乎没有两样。
离夫人喜道:“不会错了,此珠正是定颜珠无疑,可见真如姜郎所说,上天垂怜,吉人自有天相。”
钱文义眼泪都流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可不是难过而流,乃是欣喜之下而流的喜泪,虽然金菊花并未复生,至少还生的指望已十分之大了。
方仲也松了口气,此时他才发现船上只有姜文冼和离夫人,还有钱文义及金菊花的尸身,小兰和央宗却不见踪影。方仲道:“央儿和小兰不在船上吗?”
姜文冼奇道:“你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
一听此言,方仲的心又提了起来,说道:“我去鉴花堂时,生怕央儿和小兰遇险,便把她们留在师父和金姑娘身旁,你们没有见到?”
姜文冼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钱文义。钱文义道:“我醒过来时只见到金姑娘躺在血泊之中,并未见到旁人。”
方仲皱眉道:“那么她们又能去哪里。”
众人正在疑惑之间,只听岸上有人唤道:“仲哥哥,仲哥哥……”
方仲急忙走出船舱往岸上一看,见小兰站在岸边举手召唤。方仲飞身一纵,已飘然落在她面前,小兰喜道:“你果然在这里。”方仲带着她重新跳上船头,这才问道:“你跑哪里去了,央儿呢?”
小兰目露委屈之色道:“仲哥哥不让她跟着,央儿姐姐一生气,便丢下我自个儿走了。”
姜文冼一听,便怒道:“胡闹,央儿怎么还是这般任性,她有没说去了哪里?”
小兰道:“她没跟我说,只是向着河这般来了,我以为她先上船,就跟着来,难道船上没有人吗?”
方仲摇头道:“没有,她根本不在船上。”
小兰道:“央儿姐姐轻身法术一流,不会是直接过河,先回蜀山去了吧。她恼怒你不要她跟着,便和仲哥哥怄气。”
姜文冼道:“以这丫头的脾气,的确有这可能,真是太不识大体了。”
方仲道:“既然姜伯母已经救出,你们这便回蜀山去吧。至于金玉之事,如今急也是急不来的,只能以后再想办法。”
姜文冼听他说了‘你们’二字,便知他另有打算,并未想着和大家一起回去,不由问道:“你又想到哪里去?”
方仲道:“从雪域回来已经有些时候了,我决定去慈云寺一趟,只因菩提树还在那里,我需要取回一截带到天师道去。”
姜文冼恍然道:“原来是此事,你在雪域之时便已说过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慈云寺吧。”
离夫人插口道:“仲儿,你与姜伯伯如此亲密,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既然你认得我师父醍醐老母,当知我另一个女儿在何处,是不是?”
方仲看了看姜文冼和离夫人,仙儿之事他一直守口如瓶,如今离夫人亲自问起,便不好隐瞒了,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点头道:“是,醍醐老母过世之后,她把仙儿托付给我,我曾带着她一起去昆仑山,可惜天玄宫不收,最后让普玄道长带到天师道去了。我之所以带菩提树去天师道,一来是为了完成对旁人的承诺,二来也是去看望仙儿。”
钱文义听方仲说他曾经带着姜文冼的女儿来过昆仑,回忆起当年往事,惊讶道:“我记起来了,是不是当年一直跟在你身旁的那个小女孩儿,似乎……似乎……”他本想说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