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叶,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沧桑的声音中带着凄婉的哀求,“柳叶啊,求求你们了,别跟封县长作对,我们知道你爷爷死了,你心情难受,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我们的这些村民,昨晚镇上来人挨家挨户敲门,如果我们不能说服你们认罪,全村人都得受到株连。”
“株连?这是朝鲜吗?”杨冬冷冷的问道。
但是这些村民并没有搭理杨冬,而是继续的哀求柳叶,“柳叶,你生活在这里,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情况,一个吴万岁就可以在村里作威作福,更别提一个县太爷了!”
“你们能够杀了吴万岁,我们心里也挺感激的,但是现在你看,封县长已经彻底的恼怒了,你们现在反正的走不了,还不如认罪,别牵连了我们这些无辜的村民!”
这些朴实的村民苦苦的哀求,他们是华夏很有代表性的小农民,善良朴实,但是内心也胆小怯懦,不敢反抗,默默承受,甚至愿意助纣为虐,阻止别人反抗。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对这些人,杨冬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们是整个社会基层被压迫的最狠的可怜人。
看到柳叶无动于衷,这个上年纪的老者,忽然往下一跪,“柳叶,我给你跪下了!”
身后的人,也一个个的跪了下去。
他们这一跪,让柳叶跟杨冬有点措手不及。
心中,还有点愤怒,动不动就下跪,弱势群体这动不动下跪,那是最让人愤慨的。
柳叶赶忙的去扶起这个老者。
“柳叶,你如果不答应,我们就跪着不起来!”这个老者的回答让杨冬更加的难以接受。
杨冬拉住了柳叶,“你能扶起他们的膝盖,但能扶起他们骨子里的奴性吗?”
这个时候的柳叶,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他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忍让,我们应该反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全国人民早就站起来了,凭什么我们要受到压迫?”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几个年轻人,一脸的愤慨,一脸的怒意。
年轻人,血气方刚,他们的脊梁还没有被现状给压弯,他们会反抗,这是应该的。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老者突然的呵斥。“你们太年轻了,哪里知道后果会是有多么的严重。”
“李爷爷,没错,我们是年轻,年轻不反抗,那得什么时候反抗?”一个扎着头巾的年轻男子声音洪亮。“我听说在几十年前,你也是反抗的带头人,你那时候不也是年轻人吗?”
“你-----”
“早在多少年前,我们这里民风彪悍,年轻儿郎个个都敢于守护自己的家园,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里的民风变得如此懦弱?”年轻男子脾气火爆的质问。
以老者为首的这些人没有说话,反抗,他们何尝的没有尝试过?但是他们品尝的更多的则是失败的代价。
他们斗不过,为了家人,他们只能选择妥协。
杨冬感觉到机会来了,立马的高喝一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铁盾村的父老乡亲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吴红卫倒行你死,为祸乡里,这就是他的下场,这是他的现世报!”
“我们应该反抗,而且要反抗到底!”
“我们之前已经反抗了几十年,你还想让我们反抗到何时?”老者心痛的质问。
“愚公的一句话: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杨冬很是魄力的说道。“如果我们停止反抗,那只会助长那些畜生的嚣张气焰。”
“我们要用我们的精神跟勇气,击退这些畜生,让他们知道铁盾村的村民,那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得好,我们不是好欺负的!”那个年轻男子激动的握起了拳头。
一群年轻人都热血沸腾的怒吼。
“如何反抗?拿什么反抗?”老者站了起来,愠怒的扫视众人。“诸位村民还记得癞子吗?大字不认识一个,就因为看到女儿被吴红卫抓走,跑到派出所报案。结果怎么着了?被当间谍抓起来了,还从家里搜出了几封写给敌国的书信,都没有接受审判,就被派出所给枪决了。”
“这就是法律,全村人都知道癞子不识字,怎么写的信?但是吴红卫说这些信就是癞子写的,法律就要治癞子的罪。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法律根本就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而是站在官老爷那一边的!”老者慷慨激昂的说道。
“反抗?我们反抗的是这些基层的土霸王吗?不是,而是整个国家机器。”
“错了!”杨冬摇了摇头。“国家机器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只是这些基层的恶霸只手遮天,蒙蔽了国家,蒙蔽了法律而已。”
“是吗?我们如何相信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老者冷喝的看着杨冬。
“因为我是一个外人,我从外面来,我比你们更加的了解我们脚下的这个国家!”杨冬很是真诚的说道。“因为我们这边的信息不通畅,才造就了那些为非作歹的畜生。我们要做的,那就是反抗,捅破他们的肮脏,让我们的国家看到我们这里遭的苦,铁盾村一定会等来希望的。”
“如果失败,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整个铁盾村将会生灵涂炭!”
杨冬向前一步,一脸的凝重,“如果失败,我杨冬不会看到,因为我会第一个死。”
杨冬的这句话,一下子感染了不少村民,反抗,我们要反抗。
老者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各位自己决定吧,不死心的,那就留下来。如果不想受牵连的,也别回家了,先到山里躲一阵子吧。”
村里的年轻人,几乎的都留了下来。
上了年纪的,则都是跟着老者离开了。
很多人,他们年轻的时候,也都反抗过,那种遍体鳞伤的感觉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现在他们都是有了家庭孩子的人,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反抗了,他们死了,那一个家庭就倒了。
但是对杨冬来说,能有这些年轻人站出来,那就足够了。
“我叫杨冬!”杨冬伸出了手。
“桩子!”那个扎着头巾的年轻人,握住了杨东的手。
“阿图龙!”
“正中!”
“雪送!”
......
......
这些人一一的自我介绍,杨冬也了解到,这个叫正中的年轻人,出生的时候日当正中,所以取名正中。
而这个雪送,则是他妈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回家各种不舒服,结果发现是怀孕了,所以当时就取了一个名字:雪送。
这些大山里的年轻人,比较单纯,民风彪悍,性格豪爽,敢于保护自己的家园。
杨冬只要稍微的找出两句励志鼓舞人心的话,就可以点燃他们,这一点比城里的人更让杨冬满意,他们有胆子。
靠这几个人,跟荷枪实弹的军队干?杨冬压根就没有做这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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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招待所的大包厢里。
封县长正在宴请军方的几个军官,还有几个外国人。
铁盾村在大山里,相当保守,但是在县城,经济还是不错的,这里有着相当繁荣的外贸市场,俄罗斯人,朝鲜人,寒国人,外蒙古,以及不少的东欧小国人......
用封县长的话说,这个县城,那就是一个联合国。
地理位置,注定着这里经济繁荣的同时,必定的要衍生出来混乱。而事实上,这里的确的混乱,鱼龙混杂,毒贩,军火贩,走私犯,各种身份背景的境外势力,让人头疼。
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当父母官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当地有个说法,只要能够在这里当上个三年县长的,三年后必定是市长。
侧面也看得出来,这个边境小县,到底的有多棘手。
这个封县长在这里却已经盘踞了十年,十年前他就是县长。能够在这里当安稳当县长这么久的,他是唯一的一个。
早在多年前,上面就有意调他去当市长,但是封县长拒绝了,他就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县长。
上面就算是强行的将他钓走,那接班的人,也没有人能够管理住这个地方,到最后还得让他回来。
几次之后,为了稳住这个边境县,上面只能让他一直的坐稳这个位置。
坊间戏称“华夏的北疆王。”
北疆王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在这个县城,他当之无愧,别说是市长了,就是高官过来,那也对他客客气气。
国家也知道这个封县长的权力太大了,有意的要削弱他的影响力,几年前,特意的在这里安排了整整一个团的驻军。
难堪的是,一个团的驻军到这里,不仅的没有震慑住这个封县长,反倒是被他震慑住了。
驻军入驻的第一天,俄罗斯边境处就出现了一支超过两千人的武装跟驻军对峙了起来。
有传言说,这都是他封县长的私人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