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杨冬也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得懵住了。“就算是他们真的冒犯了朝鲜,那也不会这么快的被杀。他们是华夏人,如果朝鲜人想要杀他们,肯定会知会华夏政府。”
“你在怀疑我的消息渠道吗?”信共和又是一拳砸了过来,依旧砸在了集装箱上。“我比你更希望我兄弟活着。”
“是你害的他被朝鲜抓走,现在他被朝鲜杀了,你告诉我,你不算是凶手吗?”信共和暴怒的已经失去了控制。
杨冬没有说话,他说的确实没错,不管是朝鲜背信弃义还是瞿智鹏真的冒犯了朝鲜,他被朝鲜人杀了,那都是杨冬的责任。
是他让朝鲜人抓走了瞿智鹏。
“老大,杀了他,为瞿智鹏报仇!”小眼睛抱着步枪,指着杨冬。
其他的人,也都拉上了枪栓,瞄准了杨冬。
信共和双眼血红的瞪着杨冬,“走私已经是重罪,但你还企图反抗,所以被我下令枪杀。”
信共和也准备杀了杨冬为兄弟报仇,企图反抗,这只是信共和为兄弟报仇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慢着!”杨冬举起了双手,微微一笑。“我没有反抗。”
“死人是没有辩解的机会的。”信共和木然的摇了摇头。
“那我就没有走私好了,这样你总不能杀我了吧?”杨冬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有走私?”信共和大笑。“现在我们都已经上船了,这些无谓的狡辩还有半点的意义吗?”
“我们检查一下,难道很有难度吗?”
“当然有,这么多的集装箱,这么大的货轮,你们可得搜的仔细一点。”杨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看着杨冬那怪味的笑容,信共和感觉到有点不妙,立刻的让人检查。
所有的集装箱一个个的被打开,空的,空的,全都是空的。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检查,整个货轮,居然都是空的。
信共和一张脸气得煞白,一把的抓住杨冬的领口咆哮“说,东西在哪?”
杨冬笑得更加的灿烂了,“如果刚才检查的不仔细,你们完全的可以再检查一遍。”
信共和将杨冬给推到了一边,将那些船员全都集中了起来,挨个的审讯。
终于的搞清楚了原因,原来早在货轮进入公海的时候,杨冬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都卸空了。
他居然一口气调动了雇了二十多艘航速快的货轮,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货物分散运了回去。
这是信共和没有想到的,不是因为杨冬的手段太高明,而是杨冬的手段太低级,完全的没有技术含量。
而且动静这么的大,想要发现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偏偏的,信共和忽略了这样的一个蠢办法,让杨冬钻了空子。
信共和的目标就是杨冬的集装箱大货轮,杨冬也故意的用货轮当诱饵,成功的让二十几艘小货轮不引人注意的化整为零。
信共和愤怒的冲上去,连续几拳的打在集装箱上。
他每一秒钟都想要杀了杨冬,为瞿智鹏报仇。
但他现在却没有了证据,没有了证据,那就无法的证明杨冬走私,虽然双方都心知肚明,杨冬的确的走私。
可法律不是这么的一回事,法律需要证据。
作为一个警察,最憋屈的莫过于此,明知道面前的人犯法,但却没有证据,而只能任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其他人,或许可以现在二话不说的杀了杨冬,法律制裁不了你,我代表天道来制裁你。
但信共和不行,他是一个警察,他代表的是法律的执着的执行者。
全世界任何一个法律都有着自己的局限性,从来没有完美无缺的法律。这是信共和早年在西方学到的。
任何一个国家,从来的都不是靠着孜孜不倦的优化法律来事先国家的法制,而是贯彻依法执行。
如果明知道坏人钻了法律的空子,但在没有证据之前,那必须的把坏人当作是好人。
执法者要做的,那就是在现行的法律之下,努力的证明坏人是个坏人。
所以,信共和哪怕是心里憋屈,但也绝对的不会杀了杨冬。
不能证明你是坏人,那是我信共和的无能。但我不会放弃,等到找到了证据,我会代表法律制裁你。
“我们走!”信共和悲鸣的怒吼一声,愤然转身离去,朝着天空开了一枪,“杨冬,这一枪那就是提醒你,我跟你没完,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
信共和的手下,也不甘心的朝着杨冬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跟着信共和离开。
杨冬扔掉了香烟,朝着信共和的背影敬了一个礼,虽然他的表情有点戏谑,但是在内心里,杨冬真的挺佩服信共和这样的人。
有信共和这群人,华夏的法制那就绝对的不会再是一个口号。
杨冬不愿与信共和为敌,但他们注定在了敌对的立场上。
信共和守护的是共和国的信仰,杨冬守护的则是自己在乎的人。
“这些警察就是个教条的白痴!”倒是被揍得不轻的铁风,对这些警察很是鄙夷。“一点的血性都没有,慈不掌兵,善不从警。这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
杨冬没有说话。
白雨则很是不满的替信共和辩解,她也是一个警察。
“这才是真正的警察,警察是法律的执行者,警察最重要的不是惩治罪犯,而是保护好人。他们刚才完全的可以杀了杨冬,但他们没有,在他们的心中,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白雨对信共和充满了崇敬。“执法者如果没有证据证明犯法,那就只能视作没有犯法。他们知道杨冬走私,但却没有证据,只能疑罪从无。”
“而我们大多数执法者都做不到这一点!”白雨惭愧的低下了头。“从我在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华夏的法律是很不完善的,而且华夏的法律更多注重的是人治,法律只被当成是人治的武器。很多的法律条文模棱两可,这给了掌握法律的人更大的权限。比如正当防卫,法律解释的很不清楚,尺度到底的在哪里?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律师也说不清楚。比如近两年刚推出来造谣罪,所有人都知道造谣犯罪了。但尺度在哪里?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被定性为造谣?”
“不知道造谣是什么意思?查字典啊!”铁风不敢相信,天呐,怎么会连造谣这两个字都不清楚呢?
白雨很是鄙夷的摇了摇头,“你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法律是准则,一切都得按照法律来。”
“对付这种莽夫,你跟他讲法律,那不是脑子有病吗?”杨冬很是不耐烦的打断。
“铁风,比如你现在去举报一个当官的,你的手中有真实的材料。但被你举报的官员,依旧可以趁机的用造谣罪将你给抓起来。”
“为什么?”铁风很是不理解。“我既然有真实的材料,那也不是造谣啊。”
“抱歉,现在别人告你的是造谣,造谣罪中没有你针对你的这种详细情况,现在你的举报材料的每一条都可以告你造谣。你怎么办?”杨冬很是简单粗暴的摧残他。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铁风也懵了。
“好了,那你的造谣罪成立了!”杨冬摊了摊手。“你就是造谣。”
“可是我的举报材料是真实的!”铁风还在负隅顽抗。
“真实?如何证明?由谁来证明真实?”杨冬问的铁风根本的说不出话来。
“我最后再来秒杀你,既然你造谣的罪名已经成立,那就说明你的材料不是真实的。”
“对啊,我******不是造谣!”铁风都快被说哭了。
“这不是你说了算。法律说了算。法律只要判定你造谣,那你举报的证据,也就随之被否定,真实的也就变成了不真实的。”
“这万恶的社会!”铁风吓得一身冷汗。
“看,他懂了!对付这种老粗,不用跟他法律,挑战他智商的同时也在挑战自己的智商。”杨冬白了白雨一眼。
“再顺便告诉你,以后提意见,投诉,举报,上访,质疑等等都可能会被牵强到造谣罪去。”
“上面制定法律的时候,那出发点都是好的,看看,针对的是造谣。但是尚方宝剑在出了中南海的时候,那就被各大利益集团给扭曲成了屠刀。”
铁风跟白雨是两个不同群体的代表。
白雨从小就生活在家境优越的白家,她享受着普通人艳羡的生活。普通人奋斗的是金钱。白雨看不惯,她不缺钱,她觉得最重要的是信仰。
铁风是前者,他靠着自己的拳头,打拼下来一切。他瞧不起这些富家子弟,同样,这样的富家子弟也瞧不上铁风这样的。
所以他跟白雨在很多的问题上,那都是对立的。这就是典型的阶级对立。
虽然,华夏自建国以来就在粉饰,不让人们看到这种对立的矛盾。但事实就是存在的,阶级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们喜欢这样的阶级区分,这样可以捍卫自己的身份地位。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对应的阶级,或者有着自己倾向的阶级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