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雷霆滚动的声音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剧烈,甚至车厢内的日军都能感受到脚下的铁板在颤动。未知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头身躯庞大、身披鳞甲的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怪兽向他们跑过来,鬼子兵歇斯底里地、盲目地向声音传来的黑暗中发射枪弹,一条条长长的火舌从车厢里喷吐出来,整个车厢就像一个浑身生出无数利刺的刺猬。机枪子弹拖着火红的弹迹窜向黑暗中,可是滚滚怒雷依然在不可遏止地向他们逼近。
突然滚雷声停止了,暗夜一下变得沉寂下来,车厢里的鬼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瞬间呆愣住了,过了片刻,不知道谁欢呼起来,“支那战车被打退了!”可是没有人随着他欢呼、雀跃,大家都明白支那战车就埋伏在附近的黑暗中,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长个脑袋的人都会猜得到,而那个欢呼的家伙肯定已经被吓傻了,失去了最起码的判断能力。果然鬼子们没有猜错,一道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面前的黑暗,光柱打在车厢上,将车厢照的雪亮。突如其来的火炮齐射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沉沉暗夜仿佛一层窗户纸被一只举手撕破,头顶的夜空在坦克、自行火炮喷射出来的一团团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是那么诡异。在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内发射的炮弹,几乎所有炮弹都没有浪费,全部砸到了日军的装甲列车上。那列横亘在铁道上的列车在致命的打击下,脆弱的就像一个熊爪下的肉食鸡,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被外力摧毁的,好像内部正有火山爆发,一瞬间被撕裂、被推倒、被抛到半空,被碾成齑粉……战后打扫战场的时候,独立团战士在这里没有找到一具日军完整的尸体,找到的只是被烈火烧焦的尸体的某个部分。
坦克、自行火炮从日军装甲列车的废墟上碾压过去,飞快地向日军聚集的地方推过去。炮弹像是在鬼子堆里刮起了一阵狂风,许多鬼子被四分五裂的同时又被高高地抛起来。装甲师一团所过之处,鬼子一排排倒在机枪子弹之下。即便日军遭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也没有立即崩溃,日军军官很快就组织起小股部队进行自杀式攻击。对于怀抱炸药包向坦克冲锋的鬼子只要一梭机枪子弹打过去,来多少就灭多少,真正对坦克构成威胁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伤兵,坦克兵都把主力以集中在面前的鬼子,根本不会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躺在地上的鬼子,哪些还有气,哪些是尸体,当坦克经过这些看上去一动不动的尸体时,本来已经晕死过去的鬼子伤兵,因为坦克开过时轰鸣的噪音,大地剧烈的震颤,苏醒过来。这个时候这些日军伤兵就会选择搜集集束手榴弹与经过身旁的坦克同归于尽。在以往的战斗中装甲部队没少被鬼子伤兵暗算,吃一亏长一智,经历了几次惨痛的教训,装甲部队总结出只有在步兵伴随的情况下,装甲部队才能向日军纵深穿插。看见日军发动了逆袭,韩斌当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韩斌带着两辆坦克来到黄家窝棚,连长身后跟着数十名灰头土脸的战士从废墟中走出来。
“我是抗日军装甲师师长韩斌,装甲部队正准备向日军阵地纵深穿插,我们需要步兵伴随,实施掩护。”韩斌身子露出指挥车炮塔对二连连长道。
“报告长官,俺是独立团三营二连连长崔正喜,俺手下就剩这几十个兄弟了,俺这些兄弟没有接受过伴随装甲部队作战的训练。”第一次面对高级军官,崔正喜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紧张的冷汗直往下淌。
“爬到坦克上,带我去见你们团长。”韩斌向崔正喜挥挥手喊道,随后身子缩进坦克,待崔正喜爬上坦克,钻进来,坦克飞快向独立团指挥部所在地赵家窑开过去。半个多小时后,张海天、项青山率领一千多名官兵跟在装甲师一团的坦克、自行火炮周围,向日军碾压过去。坦克、自行火炮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独立团一个班负责保护一辆坦克或者自行火炮。步兵们主要对付的是躺在地上的鬼子,看见四周有鬼子倒在地上,不管活的还是死的,手持坦克兵借给他们使用的花机关,就是一通猛扫,至于那些从四周冲上来的鬼子,也有很多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
装甲师一团到达战场后,一百多名特战队员分散开,散布在战场各个角落,专门狙杀或者用冷炮打击日军军官。独立团从铁道周围的几个村子里撤出来,日军第三独立守备队的两个大队在装甲师一团的打击下,占据了这几个村子负隅顽抗。日军失去了火炮,聚集在村子里的日军对装甲部队构不成威胁,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些被打散的日军,这些日军以小股部队为单位,潜伏在村庄之间的荒野里,坦克开过来,他们就会突然从雪地里冒出来,向装甲部队发动敢死冲锋。
一个土丘后面突然冒出一挺机枪,一串子弹飞来,击毁了7号坦克车前的大灯。透过潜望镜郑绍俞发现了日军的机枪工事,“装填榴弹!”郑绍俞在潜望镜里死死盯着目标,估算着目标距离,“11点方向,距离六百米,炮口上扬五度,无丅修正两发连射!”
轰……,一发炮弹飞过去,在土丘附近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日军机枪和机枪手掀起来,几名鬼子从土丘后面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刚跑了两步,第二发炮弹飞过去,在鬼子身旁爆炸了,硝烟散尽,鲜血浸透的雪地上留下狼藉的日军尸体碎块和武器零件。
牛小山藏身在黄家窝棚废墟中,他穿着一身沾着鲜血的臃肿的日军棉军装,脸上涂着灰土,只要不说话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中国人。牛小山看见两个鬼子兵抬着担架走到一个菜窖前,他也跟了过去。担架上躺着一个鬼子军官,鬼子军官的一条大腿被炮弹炸断了,伤口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一个鬼子兵顺着梯子爬下去,另一个鬼子兵拍拍牛小山的肩膀,指着担架上晕迷不醒的日本军官,滴里嘟噜地说了一句日语,瞧这架势,鬼子大概想把负伤的鬼子军官送到菜窖里。牛小山探头向菜窖里望一眼,菜窖里点着火把,这个菜窖大概是大户人家储存冬菜、粮食的所在,里面空间很大,战前独立团就把这个村的村民都转移到新立屯了,粮食、冬菜都被大户搬运出去,带走了,这个在日军炮火中幸存下来的菜窖被日军看中,作为治疗伤兵的战地医院。几名身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护士蹲在菜窖里,正在救治一名日军伤员。牛小山帮助那个日本兵把受伤的军官捆在担架上,随后两个人把担架慢慢放进菜窖,递给下面的日本兵。盯着这个菜窖,牛小山升起一股往里面扔一枚手榴弹的冲动,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村子里潜伏着八九百日军,只要自己弄出动静,那些鬼子就会立即从周围扑过来,任凭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交代在这里。牛小山抑制住杀鬼子的冲动,转身离开菜窖,一边走一边琢磨怎样才能不声不响地把这个菜窖里的鬼子弄死。走到埋战术背包的一堆废墟前,牛小山已经想到了干掉菜窖中日军的办法。那堆废墟在一座被炮弹炸毁的房屋里,房屋的顶盖被炸塌了,四面山墙残缺不全,牛小山从端墙翻进去,看见两个鬼子正坐在废墟上吸烟,聊天。两个鬼子看见牛小山进来,嘻嘻哈哈地同他打招呼,牛小山面带微笑冲他们点点头,随后把手伸进大衣袖子里面,从捆在一只胳膊上的无声手枪牛皮套子里,取出无声手枪,藏在袖子里,牛小山走到鬼子身旁,一屁股坐在废墟上,向外面扫一眼,见没有鬼子过来,于是飞快递掏出手枪顶在身旁鬼子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一阵轻微的响动,鬼子脑袋一歪靠在另一个鬼子身上,另一个鬼子转过头来看见同伴脑袋上涂满鲜血,正要惊呼,无声手枪射出的子弹钻进了他的脑袋。
牛小山扒开废墟,里面埋着他的战术背包和狙击步枪。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几枚59式地雷揣进衣兜里。牛小山拉上背包拉锁,用土块盖住战术背包,随后来到一个鬼子尸体跟前,解开鬼子的绑腿,掏出一个地雷,用绑腿把地雷捆在鬼子的大腿上,取下鬼子步枪上的刺刀,背起鬼子三八枪和尸体来到菜窖旁,把鬼子尸体放在菜窖口,蹲下身子,回头打量一眼四周,没有鬼子过来,于是给那枚捆在鬼子腿上的地雷安装上引信,然后用刺刀从鬼子棉大衣上割下一大块布,从鬼子身上取下两枚九七式手雷和子弹盒用布包裹了垫在鬼子大腿下,让那个布包靠近地雷,接着把刺刀插在地上,扶起鬼子还未僵硬的尸体,让其靠坐在刺刀上,再用鬼子大衣遮住刺刀,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地雷绊线拉出来,将绊线一端的金属环套用布条系在三八枪的扳机上。三八枪搭在菜窖口上,四周一片黑暗,根本就无法发现地雷,只要鬼子搬动尸体或者取下三八枪,地雷就会轰的一声引爆手雷,强烈的爆炸会将菜窖口炸塌,将里面的鬼子掩埋,而布包里的那些子弹也会随着爆炸飞射出去造成更大的杀伤。牛小山感觉到膀胱有些发涨,大概是水喝多了,很想撒尿。牛小山看看菜窖口,站起身,忍者坏笑,解开裤子,把那个东西对准里面围着鬼子伤兵忙活的日本军医和护士,随着哗哗一阵响,一股散发着骚气的浊流冲决而出,浇在一个日本女护士的脑袋上。那个女护士正在给医生递止血钳,忽然觉得有液体射在自己护士帽上,并且还嗅到一股浓烈的骚气。急忙躲开身子,惊愕地抬起头向菜窖口观瞧,牛小山发现这个女护士居然敢瞧自己的****,一气之下,把剩余的尿液都淋向那个日本女护士,菜窖空间虽大,但里面躺着几个伤员,还站着几个医生、护士,空间就显得局促了。那个女护士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在那里仍受尿液的浇灌,她大声尖叫起来,结果牛小山的尿液全部淋进了她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