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士兵只顾着逃命,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连战士一眼就跑下山了。当高地上再也看不到有法军士兵跑下来的时候,徐海波派出一个班的战士爬山高地。十三名战士身上穿着厚厚的粗布衣裤,头上蒙着头套,头套下部一直垂到肩膀,将脖子严严实实遮住。手上戴着粗布手套,脚上套着长长的粗布袜子、布鞋,从上到下不漏一丝缝隙,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班长老罗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十二名战士,法军为向山上运送重炮,将山路用厚厚的泥土垫的十分平整。大家相互间拉开距离,谁也没有见到食人植物攻击人的情景,徐海波煞有介事地反复叮嘱山上的食人植物有多么可怕,如果有人遭到食人植物攻击,必无生还的希望,其他人决不能上前营救,以免被牵连。大家从头到脚套着这么一副行头,热的透不过起来,可是想到徐海波的叮嘱心里满是恐惧,丝毫也感觉不到粗布服装给自己带来的诸多不便。
一行人爬上山,山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骨,有的是白森森的骨架,上面盘绕着食人植物,没有一丝血肉,有的还残留着未被吞噬的人体器官……成群的苍蝇围着尸体嗡嗡地欢叫,地上还有大群大群黑压压的蚂蚁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老罗身上背着火焰喷射器,隔着老远对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尸骨喷射出长长的炙热火焰,一堆堆的血肉、骨头连同食人植物顿时被烈焰包裹住,燃烧起来。老罗一脚踏进松软的泥土里,忽然感觉脚脖子上刺痒难忍,暗自吃了一惊,心道:“糟了,一定是食人植物钻进肉里了。”俯下身子胆战心惊地伸手在脚脖子上抓了一把,手指伸到眼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小段棘枝。战士们挥舞铁锹在山上挖出一个个一米多深的土坑,烧成黑炭的尸骨被扔进土坑里盖上厚厚的泥土。天气燥热,烈日当空,战士们很快就汗流浃背,身上的衣裤紧紧地贴在身上。考虑到如此炎热的天气在山上呆的时间长了会中暑或者遭受食人植物攻击,半个小时后,第二拨人马上山将老罗他们替换下来。
齐志宇和王耀武带着独立团来到高地下,老罗那个班的战士一个个以笔挺的军姿站在一片空地里,王耀武从独立团中挑选出一些心细如发的战士,仔细滴在老罗他们身上寻找着食人植物的根须。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努力,总共在他们身上找到食人植物的根须,都是几厘米长的断折的根须,粘在战士们的衣裤上却没有伤害到他们。齐志宇猜想一定是战士们身上分泌的汗液使食人植物的根须处于休眠状态了。那些食人植物的根须都被装进充满水的玻璃瓶子里深埋在了土壤里。五组战士不断轮换着爬上高地,几个小时后,高地上清理出一条宽宽的通道。法军的火炮被抓拆卸成零部件连同炮弹、粮食、遗弃的武器一起运到了山下。没有一名战士遭受到食人植物的攻击,齐志宇和王耀武一直为此忐忑不安,现在望着在山下组装起来的一门门重炮,终于可以松弛下来紧绷着的心弦了。
“耀武,你带过来的这些独立团的战士有多少会打炮的?”齐志宇心情舒畅地望着王耀武道。
“四营至少有五十人干过炮兵,都是傅作义调教出来的。”王耀武道。
“那就以这五十人为骨干,再从其他三个营里各抽出两百人组成一个炮兵营,今晚炮兵营携带所有火炮开赴距离法军炮台八里地的338高地,连夜在338高地构筑炮兵阵地,明天凌晨对同登的法军炮台实施炮火覆盖。打掉了法军炮台,我们就可以从广西源源不断派部队过来了。”齐志宇道。
“对同登法军炮台炮击后,最好能够立即占领法军炮台,独立团需要防守339高地下的炮兵阵地,阻击探某、探垄两地法军的攻击,无法抽调兵力前去攻占法军炮台。我建议立即用电台同韩国兴士团和越南抗法团取得联系,由他们去执行占领法军炮台的任务。”王耀武道。
“范鸿泰的抗法团已经发展到一千多人了,攻占法军炮台应该没有问题,把从法军那里缴获的机枪给他们送十挺过去,一定跟范鸿泰讲好了,打下法军炮台,火炮全部归独立团,其余的武器、物资都归他们。”齐志宇道。
黄昏时分特战队和十几名炮兵侦察兵组成的队伍在越南向导的引领下沿着山间小路向法军炮台快速行进,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跋涉,来到法军炮台所在的平顶山下。越南向导带着大家绕过法军设在山下通往山上路口处的哨卡和巡逻队,从平顶山一侧陡坡上的隐蔽的山路爬上山,隐蔽在距离法军炮台六七百多米的一堆层层叠叠的石头后面。炮台与他们躲藏的那堆岩石之间有一个高高的原木围城的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矗立着一座座营房。那些营房里都点着电灯,不断传来阵阵吵闹声。
牛小山望着法军的营房,撇了撇嘴,“这些法国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防范,只需在这里放几门迫击炮,几挺高射机枪就能把它们全部消灭,根本就没有必要使用重炮。”
牛小山让通信兵使用861电台与独立团取得了联系,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和判断向齐志宇作了汇报。齐志宇找来王耀武,将特战队发来的电报递给王耀武。
“牛小山说他们在去法军炮台的路上,在一个越南村子里找到一个越南向导,这个越南人曾经被法国人抓到山上修过炮台,对法军在山上建造的永久性工事十分熟悉,并且他知道有一条隐秘的山路通向山顶。特战队在山上观察到法国人很松懈,完全没有防备,只需几门迫击炮就能消灭山上的法军,牛小山行事一向很稳妥的,我相信他的观察和判断。这样正可以避免平顶山上的法军火炮遭受我军炮火毁坏,我们可以完好地将山上的火炮全部收入囊中。”齐志宇道。
“军长,从电报上看牛小山似乎很有把握,我从炮兵营和四营抽调一批骨干携带十门迫击炮,三挺高射机枪、五个火焰喷射器由我亲自率队前往平顶山,争取与韩国兴士团和越南抗法团联手消灭平顶山上的法军。”王耀武道。
“拔下法军炮台这个据点,法军第三师以及法军在同登的驻军就失去了生存的根基,届时他们只有大步后撤这一条出路,我估计同登法军势必会向高平撤退,而第三师会撤进谅山。同登法军是一个团,撤退途中可让抗法团不断骚扰、伏击,至于第三师这条大鱼就由我们来消化吧。”齐志宇道。
凌晨,韩国兴士团和越南抗法团终于赶到了平顶山西侧的一个越南小村子,李云和几名特战队员一直候在那个小村里。李云和金九、范鸿泰寒暄几句,便将作战计划告诉了金九和范鸿泰。
王耀武带着部队连夜赶到了平顶山,此时战士们正在山坡上密林中休息,王耀武却一直没合眼,同牛小山密切注视着法军营地里的动静。上午八点钟,王耀武接到韩国兴士团发来的电报,韩国兴士团和越南抗法团已经秘密运动到法军炮台与同登镇之间的某无名高地上,正在高地上构筑阵地。王耀武正要命令传令兵去向山坡上休息的战士们传达作战命令,这时法军营地院门缓缓打开,一队法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院子里走出来。
“王团长,那些是法国巡逻兵,他们向这边过来了。”牛小山对王耀武道。
王耀武对周围的战士命令道:“大家隐蔽好,做好战斗准备,他们距离五十米的时候,再开火。”
战士们趴在岩石后面,当法军巡逻兵距离他们隐藏的地方将近五十多米的时候,王耀武和牛小山率先站起身,手里的突击步枪一齐开火,打头的几个法国士兵应声倒地,后面的法国士兵愣怔一下,转身就跑,可是他们的双脚哪里有子弹跑得快,战士们或蹲或立,十几条突击步枪狂扫之下,剩下的七八名法国士兵都被打成了筛子。法军营地里响起了凄厉的哨声,一群群法国士兵从营房里跑出来。警戒塔上的法军士兵将机枪调转过来,正要开火,潜伏在岩石后面一株树上的一名特战队员手里的狙击步枪射出一发子弹,准确命中那个法国士兵的脑袋,法国士兵惨叫一声从警戒塔上跌下来。
王耀武、牛小山藏身的地方距离战士们栖身的山坡不过百八十米,战士们听见枪响,很快就携带着武器弹药赶过来,迅速架设迫击炮和机枪。王耀武亲自操弄一门迫击炮向营房大院里发射了一发炮弹,炮弹咣当一声落进炮膛,随后从炮膛里射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拖着哨音准确滴落在警戒塔上,轰,烟尘四起,木头搭建的警戒塔轰然倒下去,两个已经爬到警戒塔半腰的士兵像布娃娃一样从七八米高的警戒塔上跌下去。这一发炮弹就像打开了泄洪闸,瞬息间黑压压的迫击炮弹飞到法军营地上空,高射机枪、轻重机枪不约而同向对面喷射出密集的弹雨。不断有法军营房被炮弹击中燃起熊熊大火,惊慌失措的法军士兵从营房里跑出来,在院子里四处乱跑。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木栅栏上的原木被高射机枪和重机枪一排排地打断,营地里的法军士兵完全暴露在机枪的凶猛火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