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已经无法再挡住月光了,周围的一切开始清晰起来,托格,他那瘦小的身材,依然很兴奋的站在车上,大声的叫着:“梯车,列阵。”,周围的一些兵士也不断的传着他这句话。
孔镜他们此时正好到达城楼上,刚好听到对面的叫声,这让他们几个人的心中越来越不安。顺林城的人和瑞迪他们几个,站在城楼上的也好,站在城墙上的也好,都向城外面的远处看去。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在远处,一大片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虽然距离远,看不大清楚,但那片身影在动,他们在渐渐地靠近。
对方似乎不是那么急于攻上来,良平和大家一样,能清楚的听到整齐的步伐声,这可能是因为刚才所说的,有点潮湿的原因吧,既然皮肤都潮湿了,那空气也肯定很潮湿了。对方的步伐声,虽然走动的不是很快,但如同踩在他们的心中一样,压迫感是如此的强烈。一想到兵力差距如此之大,孔镜心里已经是无比的沉重了,本来还在想,如果对方明天攻过来,或许还有希望,死命的防守住,碰碰运气等待增援,可现在到好了,连个运气都没了。
很快,对方就来到了五、六百米处,这时,孔镜他们已经是看得清楚了,但这回就苦了大仙与良平了,刚才心里压力承受一直到现在,结果到这快要开打的时候,还是没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大仙与良平直直的往前看去,只见在五、六百米处,从那黑暗中,出现了一片模糊的影子,起先出现的是几个体积比较大的怪物一样的身影,接下去,后面就出现了一大片人影,密密麻麻的。这人一上万,那看起来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就光看这人影,对方就已经是倾尽全力了,看来对方誓要在今夜一举拿下这顺林城啊。
现在,对方已经距离城墙有四百米了,但这么远的距离,城墙上的兵士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准备。”孔镜命令道,随后城墙上拿着木矛的兵士向前站了出来,靠近城墙上的边沿,他们每人两手各拿一根木矛,看样子先是要投矛了,在他们身后地上,也放着一些准备好的木矛。三百米,在月光下,孔镜他们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阵列,瑞迪转头看向城墙上,这城墙上的过道,有五米宽左右,他清楚的知道人矛阵的厉害,这要是让对方的人上了城墙,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两百米,这时,大仙与良平才借着月光,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阵列,那怪物是一辆车,车子大概有一辆面包车那么大,但车头两边各有一快长的木板向外延伸,长度也有个两米左右,两边加起来,总共也有六米左右。木板的高度有一米多,下面及地,看上去,整辆车是自己在动的,而车身上,有一个梯子,向后倒着,整个看起来,如同这辆车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车自己会动的?”大仙有点惊叹于机关城的机关术,光用木头做成的,就能自动化了。
可是瑞迪的话打破了他的想象:“你们也看清了?不过那不是自己在动,那些推车的人,就躲在木板的后面。”
紧张的气氛令大仙没有再接话,因为他看到,在这车的后面,相距四、五米处,紧跟着一排排的兵士,手里拿着木矛,机关城的人矛阵出现了。
一百五十米。“起。”孔镜命令道,那些兵士举起手中的木矛,准备投掷的姿势,其他三面城墙上,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形吧。等接近到一百多米的时候,除了孔镜的声音,两边远处的城墙上,还有其他兵士的叫声,“投!”,“投!”。。。。。。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城墙上的兵士,纷纷向远处的敌人投出手里的木矛,木矛在月光中穿过,向下倾斜地刺入了对方的兵士中,随后就传来,“啊”“啊”“啊”。。。。。。的惨叫声。
木矛虽然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也倒下了一些兵士,但他们的阵列还是那么的整齐,紧跟在那车的后面。良平已经不敢想象了,这是怎样的军队啊,他们不怕死,继续向前,而且,为了保持阵型,明知道空中的木矛刺来,他们也不格挡一下,也不躲一下,就这么匀速的向前进。
在距离一百米以内后,对方的兵士突然向前小跑几步,整齐划一的投出了手中的木矛,当木矛飞临城墙之后,所造成的结果,令大仙与良平一阵心惊肉跳,这才充分体会到瑞迪口中所说的人矛阵的厉害。只见那些飞来的木矛,如同下雨一般,攻击在城墙上,靠近边沿的兵士,首当其冲的受到了致命的伤害,那些木矛的精准度与力道,立马体现出来。城墙上不断的传来“啊”“啊”“啊”。。。。。。的惨叫声,这比刚才对方的叫声还要凄惨,城墙上的兵士是成线的倒下。一根木矛准确的贯穿了一个兵士的喉咙,他惯性的向后仰面飞身倒去;一根木矛从下向上倾斜的刺穿了一个兵士的肚子,那兵士的身体向上一跳,整个人卷缩着身体侧摔在地上,在月光下,鲜血已经布满了他所躺着的城墙地面。一根木矛从一个兵士的眼睛中刺入,从后脑处刺出,刺穿了他整个脑袋,在月光下,在那木矛的矛尖处,清楚的刺着他的那颗眼珠。一个兵士,肚子上同时受到了三根木矛的交叉攻击,肚皮已经划拉开来了,肠子直往外流。这样的场景,在城墙上到处都是,就这么一个照面,顺林城的损失就有如此之大,难怪托格的信心会有如此的足。
大仙与良平,看到这场景,两腿发软的靠后,扶在城墙内侧的边沿上,不住的吐,他们不断的想着,怎么老是要见到这样恐怖而又恶心的画面,随后越来越难受,只剩下不断的呕吐,吐完今天吃的食物再吐胆汁,最后,不断的呕吐掩埋了他们脑中的思绪。
对方在投掷完之后,那车前进的速度变快了,那些兵士也开始小跑起来,“回旋,快!”孔镜一看对方加快了速度,立马命令道。这时,城墙上那些拿着回旋镖的兵士,快步的走向前,依着城墙,向空中投出了手中的回旋镖。此时,对方的车已经在五十米处了,回旋镖没有去进攻车后的兵士,而是飞过车子的上空之后,迅速的回转,立刻飞入了那些车的木板之后。与此同时,从木板后面,传来了惨叫声,鲜血从木板底下流了出来,几乎所有的车都一阵停顿。车后面的兵士,立马扔掉手中的木矛,钻入木板后面,那车又开始向前进了。到第二波回旋镖发出时,对方已经有兵士紧贴着车,用木矛在格挡着回旋镖。尽管回旋镖不断而又不确定的变换方向,攻击着那些兵士,对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但对于阻止那些车前进的这一个目标来说,回旋镖的攻击,已经是徒劳的了。那些车,很快的就来到了城墙下,每辆车相距有十几米左右,但每辆车后面跟着的是一片兵士。这时,这些车,托格口中所说的梯车,就要发挥它关键性的作用了。
梯车一辆接一辆的靠在了城墙边,木板后面的兵士迅速的走到车的中间两侧,在那里,左右各有一个摇杆,兵士们快速的摇动着摇杆。那车上的梯子,本来是倒在车上的,一头固定在车头的横木上,随着摇杆的摇动,带动车头固定处的横木转动,很快,车尾的那一头就抬了起来。梯子在一点点的升高,梯车边上的兵士在蠢蠢欲动,城墙上的兵士只能不断的把木矛、回旋镖往下投,这是他们最后防守的机会,虽然机关城的兵士在下面用手中的木矛不断的格档,虽然他们倒下了很多人,但最终,梯子还是架在了城墙上,证明了那些牺牲是值得的。
当梯子架在城墙上时,它的高度远高出城墙一米多,同时,机关城的兵士像蚂蚁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开始爬。城墙上的兵士现在只能用木矛把他们刺下去,但是,由于机关城的兵士有木甲穿身,木矛的攻击显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很快,灾难就来临了。
只见一个接一个穿着木甲的兵士,爬到梯子顶,跳到了城墙上,与守军展开了近战,几乎所有的防守兵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方两个一帮,三个一伙的打着配合,木矛在他们手里,似乎有灵性一般,左突右进,防守兵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唯一有还手之力的,只有那些拿着回旋镖的兵士,他们也可以近战,在与对方的兵士交战中,还占了上风。由于回旋兵士加入近战的行列,两方战斗相持不下,几乎在城墙上保持了一个平衡的态势。人矛阵的配合,虽然厉害,但在近战中,还是要与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至少也得在一米以上,而回旋镖的近战,几乎都是在一米以内的,城墙上如此狭小的空间,很难拉开距离,所以回旋镖占据了上风,木甲再怎么防护,也只护了个上身,其他部位,尽成了回旋镖近战时的目标。因此,造成的局面是,机关城在城墙上进攻的兵士,不得寸进,在梯子上往上爬的兵士,爬上去却无容身之处,只能是上面倒下一个,他们补上去一个,进攻的进度顿时就慢了下来。
孔镜与瑞迪,现在在城楼上,并没有受到攻击,想来是城楼的高度比两边的城墙要高出两米多,下面的梯子够不到的缘故。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帮不上忙,两方的人你攻我守的,从城楼上看去,简直乱透了。
“他们呢?”孔镜向两边担心的看看,在寻找大仙他们的身影。
“可能下城墙了吧。”瑞迪猜测他们可能走下了城墙,回城里去了。
“城主,顺城墙有一队敌人的兵士突入,现在正在城中四处攻击。”一个兵士跑上了城楼,向孔镜通报道。
“什么?”孔镜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的厉害,这边还只刚冲上城楼,那边就已经有敌人冲进了城里,“回旋呢?”他焦急的问道。
“回旋全在城墙上。”另一个兵士无奈的回答道,现在,所有拿着回旋镖的兵士,也就是孔镜口中的回旋,都在城墙上与对方激战,城里哪还会有回旋啊。
正当城楼上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变发生了,说到这突变,就要说道大仙他们了。
本来,大仙与良平靠在城墙的边沿上,已经是吐的不行了,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对方的兵士在看到他们的穿着时,一时也不敢靠近。但好巧不巧的,偏有几个兵士胆子大点的,在发现此处没有回旋阻挡的情况下,大着胆子向大仙他们靠近。
良平在看到有穿着木甲,手里拿着木矛的兵士向自己逼近,心里那是极度的紧张,“完了,完了,大仙,你冒的是什么险啊,现在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完了,完了,完了。。。。。。”他已是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在心里这样想着。随着对方的逼近,良平心中越来越紧张,再加上刚才吐的力气都不剩了,一时没缓过气来,其他什么都没想到,立马晕了过去。
大仙在对方逼近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不断的说自己:“我这不是找死嘛,早知道如此,还来这干嘛,我。。。。。。”他咬紧牙关,努力的支撑着,希望能等到奇迹的出现,也许会有其他防守的兵士来救他们吧,可是其他什么也没等到,紧张的心里,只等到了对方刺来的木矛。在这面临死亡的时刻,大仙想大吼,努力的试着大吼,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可能是死亡的逼近吧,令他感觉到眼前的画面变得是如此的缓慢,他的努力,似乎已经有半个世纪那么久了,那种渴望挣脱却又挣脱不了,被堵在喉咙处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
“啊。。。。。。”最终,大仙崩溃了,他疯狂的大吼,手胡乱的在身上摸索,似乎是找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他按着记忆中零碎的片段,不断的扣着手指。
在夜晚,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束束的白光,几个机关城的兵士,一下子就全倒下了,接着,是一个人疯狂的在城墙上到处跑动,狂乱的向着四周发射着白光。那是大仙,现在几乎已经是精神错乱了,手中依稀可见的,就是那把激光枪。他跑来跑去,向着眼前所能看到的所有穿着木甲的兵士开枪,白光很快就穿透了那些人的身体。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大仙此时错乱的状态下,却犹如神枪手般,一枪一个准,这就是孔镜他们看到的突变。很快,大仙所处的位置,两边各十五米左右之内,没一个敌人站着的,全都倒下了。机关城其他的兵士,根本不敢靠近他,如见了鬼一般的向城墙下退去。此时,月亮像是不忍再看这战斗的惨烈画面,慢慢的躲近了云层里,月光一点点的少了下去,如同天河决堤的缺口,慢慢地被人给补上了,只有那城墙上的白光,不时的闪一下。机关城的兵士像潮水一样的来,此刻在没有任何人的命令下,又像潮水一样的退去,他们退下了城墙,退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人对未知的事物确实是害怕的,他们在看到大仙的枪所射出的光束时,就已经不能承受而害怕了。那光束,远远地就能看到,同样那时也有月光,他们同样也能看到自己的同伴,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倒下,在光束出现后没过多久,那月亮就躲进了云层了,他们认为这可能是那个发光的人造成的,所以他们都退却了。
周围没有了月光,大仙所能看到之处,就不是那么远了,眼前已经看不到穿木甲的兵士了,他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心神,就这样晕了过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