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哪里知道,姜沉禾压根就没有想给他拿银子啊!
就是陆成珺也不会想到姜沉禾突然对独孤衍变了态度,只勉强得点了点头,“那……那也只能苦了小禾了……”
她这样说的时候,独孤衍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想,拿出那点儿银子,姜沉禾哪里会苦?她是姜家嫡女,难不成还缺几千两银子么?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姜沉禾,也自然不会知道姜沉禾为了他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
他此时心中和眼中都是陆成珺,见对方总算松了口,他又从衣袖中掏出一物,只见那金簪上不知道镶嵌的是什么宝石,莹润如玉,红如泣血,光彩夺目,甚是稀罕,“殿下,这是……”
独孤衍眸光如墨,笑容温柔,“这是送你的。”
“送我?”陆成珺惊喜的看着那金簪,一双眼睛仿佛粘了上去,可是……想到姜沉禾,她又不得不迫使自己移开目光,“这……恐怕不好吧……此物想来珍贵,殿下应当送小禾才是。”
独孤衍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此乃南疆之宝,每日戴着可驱邪,只有珺儿你才配得起这宝物的尊贵。”送给姜沉禾那蠢货,岂不是糟蹋好东西?况且,他送这金簪,自有深意。
陆成珺如何不知独孤衍此举便是许了她正妃之位?即便是她此刻假意不承认,往后独孤衍也会让她答应的,毕竟已经是送出去的东西,如何能够退回?
陆成珺欣喜不已,她努力了两年,终于等到今日,然而,在独孤衍的面前,她却是拼命压制那喜色,假意推脱了几句,才勉强收下。
独孤衍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看来珺儿长在乡下,还不知这送金簪之意,只是,她今日收下,往后想要反悔,可是难了。
两人各怀心思,说了一会儿话,独孤衍便离开。
此时已近子时(23时至0时),姜沉禾屋里的灯还亮着,莲子还在一遍一遍的练习背部按摩之法,她倒是越练越是兴奋,可苦了莲藕了。
她穴位未开,经络未通,被莲子的一按一推之下,那白生生的背生生被折腾红了。
“啊……不要了,莲子姐姐,真是太……太……”莲藕痛苦的嗷嗷叫,她真是后悔,早知道如此痛苦,她就学这背部按摩之法了!哪里用受这种罪?
姜沉禾却是在一旁慢慢喝茶,瞧着莲藕那可爱的小脸儿通红,不禁一笑,“头一次都很痛,往后便好些,痛则不通,你莲子姐姐的这套按摩手法,好处甚多,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呜呜……那还是让旁人求吧……”她才不要呢!莲藕的一双大眼睛已经泪眼汪汪。
莲子也掩了唇,轻轻笑了起来。
然而,她如此胸有成竹,翌日一早,却起得迟了,一睁开眼,那太阳只刺眼睛。
莲子骇然变色,连忙起身穿衣,都这个时辰了,别提伺候小姐了,便是去瓷肌坊也是迟了!
莲子急出了一身的汗,等到到了姜沉禾屋里,却见对方早就梳妆完毕,只坐在一旁悠闲的喝茶,莲子惊诧不已,“小姐,此时已是辰时,恐怕要迟了!”他们小姐怎么坐的如此安稳,今日不是要和重画比试么?
姜沉禾却微笑着看着莲子,“手臂不疼?”
莲子顿时羞红了脸,“是有些……困乏。”虽然临睡姜沉禾已经为她解乏,可是昨晚睡的迟了,又累的狠了,才起迟了。
“既是如此,还不快解开衣裳,让我瞧瞧?”姜沉禾依然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莲子的脸却是更红了,“这个……小姐,此时已经迟了……”
姜沉禾却一副悠然自若,“不急不急,莲藕还未起呢!”
“啊?”莲子瞪大眼睛,“那奴婢去唤她起来!”这还了得,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她还以为是莲藕伺候的小姐,原来对方比自己还懒!
姜沉禾笑道:“让她好好睡吧,你且过来。”
莲子却是半步不动,再次问道,“小姐,您不是要今日一定要赢重画么?倘若我们去迟了,只恐怕她又不知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子了!”
姜沉禾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那就任由她去说,反正此时已经迟了,再迟一些,也算不得什么,况且,你倘若还不过来,岂不是耽搁时辰?”
莲子听闻,才勉强挪动脚步。
等到姜沉禾给她按摩完了,她还是一身的不自在,她一个奴婢,竟然让小姐伺候了,她真是受之有愧啊!
不过,姜沉禾也说了,这是为了让她为她争脸面,如此,莲子如何能够拒绝得了。
莲藕此时也终于梳洗完毕,看着等候的姜沉禾和莲子,她尴尬的只挠头,正要道歉,却见姜沉禾一丝怪罪的意思也无,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往她身上打量,也不知在看什么。
莲藕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倒是担忧一事,“小姐,此时恐怕蒋嬷嬷已经开始培训课程了,那么便错过了能够同重画比试的时辰,莲子姐姐岂不是白白准备了?”
姜沉禾的眸中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个……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莲藕和莲子一脸的狐疑,但是想要开口问个究竟,姜沉禾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事情果如莲藕所言,他们到瓷肌坊的时候,蒋嬷嬷已经开始讲课,他们一进雅间,满屋子的人都瞅着他们三人。
蒋嬷嬷更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姜沉禾,今日,这位大小姐,可是足足迟了半个时辰啊!昨天她不知晓,今早才听说,重画要和莲子比背部按摩手法,她期待了半晌,结果姜沉禾主仆三人竟然没有出现!
蒋嬷嬷一脸的失望,同时,众小丫头们也是满脸的失望之色,皆不知道姜沉禾为何来迟了。
重画却是冷笑一声,脸上尽是讥讽之色,“真是白白让我准备一番,没想到有人当了缩头乌龟,当时说的豪言壮语,原来不过是在装模作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楚。
众丫头们十分不喜她的言辞,却碍于也内心怀疑,蒋嬷嬷也是挑了挑眉梢,虽然她觉得重画说的那可能性很小,但是不排除姜沉禾的婢女不济事啊!
这该不会是……练了一晚上的手,累着了,起的迟了吧?
想到此处,蒋嬷嬷向莲子投去探寻的目光,只是莲子脸上哪里有疲惫的样子?分明是睡的很足啊!
那便是她想多了?
蒋嬷嬷猜了半晌姜沉禾迟来的缘由,却是如何也想不出,然而,她哪里知道,若是常人那样练习,胳膊恐怕要抬不起来,但是经过姜沉禾的按摩手法,不但恢复的好,睡的也香,所以,莲子自然起得迟。
至于莲藕嘛,她被按摩的时候疼的很,过后却是十分舒服,自然有助于入睡。
所以,自然没有丝毫疲惫之象,只有一脸的……粉嘟嘟。
不过,此时莲藕那粉嘟嘟的脸可不是睡舒坦了,而是被重画气得,她一双眼睛狠狠瞪着重画,甚至撸袖子要跟重画打一架,要不莲子拦住,想到莲子胸有成竹,莲藕早就不忍了!
“咳咳,好了,现在继续!”蒋嬷嬷咳嗽一声,严厉的扫了一眼众人。
小丫头们登时正襟危坐,再也不敢张望。
莲藕一脸的不甘,只瞧着重画冷哼,心想:你此时嚣张,看待会儿我莲子姐姐一掌将你拍到沙滩上!
额……
虽然她没见过沙滩,不过听陆成珺讲这词汇的时候,她觉得形容重画甚是妥当。
姜沉禾轻轻的瞟了一眼重画,便长睫一垂,挡在眼中的狡黠,今日她特意为重画准备的礼物,也不知道她可否喜欢。
她这样想着,已然落座,虽然错过了蒋嬷嬷前面讲解的内容,却并不妨碍姜沉禾理解,她如昨日一般再次在宣纸上细细的记录,画图推演,甚至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后面的一众小丫头的怀疑之色更浓,重画唇角的讽刺之意更甚,便越发确定姜沉禾的实力,恐怕连她也不如。
中间,有一刻钟的歇息的时辰,蒋嬷嬷去换茶了,重画则再次走到姜沉禾的面前,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姜沉禾的小几上,只将姜沉禾好不容易画好的穴位图染了一团的墨汁。
姜沉禾登时眉心皱起,还未开言便听重画嘲讽道:“怎么,大小姐,你不敢比了?还是半分不会,生怕丢脸?所以故意来迟了?”她的脸上尽是挑衅之色,就差将姜沉禾整个人拎起来和她平视了!
姜沉禾抿唇不语,瞅着她那画纸一脸的遗憾,重画却以为她是心虚,无话可说,继续讽刺道:“怎么,觉得不服气?可以啊,你现在同我比,想必以你那水平,一刻钟足够了!”
“哼!比就比,谁怕谁!”莲藕气得腾的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重画的面前,怒瞪着对方。
重画倒是呆了一呆,转而便是大笑一声,“哈哈……好……好,如此……我们此刻便开始!”赶上门来让她羞辱,她岂有不打脸之理?
然而她话音刚落,便见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说比就比,你当你是谁?我就说不比,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