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今日姜沉禾敢同她这么说话,还不是因她姜沉禾在姜家地位提高,而她陆成珺在姜家地位直线下降?所以,她要受到姜沉禾的压制!
而倘若她陆成珺的地位再次提升,破解这次的危局,那么,姜夫人一定会重新对她建立信心,另眼相看,而那个时候……
便是这个蠢货好日子到头的时候!
没错,原本她想杀了对方了事,免得心烦,可是此时,她一定要让这个蠢货知晓,她陆成珺的智谋不知能够甩出她几条街,她姜沉禾在她陆成珺面前是个什么?狗屁都不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个时候,她要这位姜家大小姐匍匐在她的脚底下,如同哈巴狗一般舔她的脚趾头,如此,她才能够消一下今日之气!
姜沉禾!姜沉禾,竟然敢轻贱于她陆成珺,就要有被百般凌辱的认知!
姜沉禾根本没有在理会陆成珺,径直一路向前走,陆成珺见她如此,心中愈发的兴奋,脸色也愈发的阴鸷,不过,她的心境倒是平静了许多。
而姜夫人见姜沉禾竟然回来这般的早,不禁吃了一惊,“咦,怎么未在街上好好逛逛?”毕竟同好友告别,即便不买东西,也有很多贴心话要说啊,这回来的,也太早了吧?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从姜沉禾出门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多而已,所以,御春堂发生的事情还未传到姜夫人的耳朵里。
姜沉禾自然知晓,她神色凝重得道:“母亲,女儿有要事同您说。”
“要事?”姜夫人一震,如今她的女儿大放异彩,令无数大齐权贵投到姜家的门下,就连拂染皇后也对其另眼相看,他们姜家可是一瞬间水涨船高,稳稳的坐在大齐第一家族的宝座上,怎么?难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姜夫人忍不住问道。
姜沉禾却是摇了摇头,道:“母亲,咱们还是去祖母屋中再说吧,毕竟事关重大,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姜夫人见她如此,神色也凝重起来,姜沉萝此刻也在屋中,听言也是紧紧皱起眉梢,不由得想,难道她这位大姐又闯祸了?以至于连她的母亲都处理不了,要找上祖母了?
这……到底是什么祸事啊!
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姜思宁以及陆成珺,可惜,她却什么都未看出来,只能满腹狐疑的跟在姜夫人等人的身后。
而一到姜老夫人的院子,姜沉禾也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接言说有要事相商,姜老夫人一震,又见姜沉禾神色凝重,便立即挥退左右,很快,屋中只剩下姜家主子。
姜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小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沉禾便将今日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满屋子的人皆是震惊失色。
足足过去一刻钟时辰,才逐渐反应过来。
此时屋中长辈只有姜夫人和姜老夫人,二人最是见多识广,还是不可置信的问姜沉禾道:“你是说,那公孙家的二小姐,一拳头就打爆了一名暗卫的头颅?”
姜沉禾点点头,然后望向姜思宁道:“祖母,思宁当时也在场。”
姜老夫人便也转头看向姜思宁的方向,果然见对方点点头。
这时候,姜夫人也问道:“那么,也就是说,公孙家族有三位这样的高手,而如今折损了两位,只剩下一位……你刚刚说,卫公子……竟然一脚踹死公孙倾国……救你们出来,那么,卫公子比……比他们还厉害了!”
姜夫人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矶阳的模样,他周身皆是那种如兰似麝的矜贵气质,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那般的和善,竟然那么厉害么?
这这……
还能够凭空出现……
他们的家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姜夫人一下子悚然惊住,“那……那他岂不是可以随意进入咱们家任何一处,那么……咱们家的秘密,岂不是……”都被对方知晓了?
对于这一点,姜老夫人也一下子想到,不禁也是皱起眉梢,姜思宁却是不以为意,无所谓的笑道:“大伯母,祖母,你们过于忧心了,卫公子那般的人物,哪里会去刺探咱们家的消息。”即便是刺探又如何,也不是外人嘛,哈哈……
姜老夫人和姜夫人才恍然回过神来,相互对视一眼,可不是,人家是天朝贵胄,怎么会看上他们一个小国的家族,因而很快,二人又释然了。
而此刻,他们既然已然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也明白当中的厉害关系,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姜老夫人道:“此事虽然乃是公孙倾国和公孙倾琦理亏,可是如今卫公子为了救你们,杀了公孙家族两位嫡系子孙,恐怕,从今日开始,公孙家便同我姜家结下梁子了啊!”
姜夫人也点头道:“而今日之事看似是偶然,纵然让人觉得仿佛乃是有人特意安排一般,可是……公孙家一向同我们姜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对我姜家人出手?最奇怪的便是那个公孙倾城,她竟然屈尊降贵的前来阻止,难道真的是为了公孙家的脸面么?倘若不是……那么,难道公孙家要对咱们姜家动手了?那么……公孙家已然有了夺位之心?这……”
姜夫人每推论出一种可能,脸色便苍白几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没错,姜家对上公孙家,哪里有胜算呢?
姜老夫人也叹道:“没错,那个公孙倾城实在是有点儿奇怪,而且,她已经离开大齐,怎么又突然出现,公孙家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此言一出,一时间,众人皆猜测起公孙倾城来。
而半个时辰前,月射江上,公孙倾城再次出现在那一叶扁舟上,拂染一见到她,登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凭借她的修为,完全可以用神识探查御春堂发生的一切,可是,有矶阳在,她却不敢那么做,一旦那么做,必然会被对方发现。
“城儿,事情解决的如何?”看着公孙倾城慢慢盘膝而坐,一向沉稳的拂染竟然急切的出言。
毕竟,能够解救出一人是一人,倘若还未派上什么用场便折损了,这对公孙家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公孙倾城轻叹一口气,将御春堂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拂染听罢,不禁自嘲道:“依照他的脾气,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姜沉禾受到一丝的委屈呢?”
其实,她不用去测算,便知这二人凶多吉少,方才发问,不过是确认罢了。
公孙倾城大震,“姑母为何发出如此叹息,那姜沉禾她不过是一凡人尔,矶阳为何如此待她?”
拂染未答,反而问道:“城儿,你今日见到她,可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姑母说的是矶阳?”在她看来,姜沉禾一个凡人,哪里值得她的姑母发问呢?
拂染摇头道:“城儿,你真的没有在姜沉禾身上感知到什么,譬如心窍波动?”
公孙倾城大震,完全不明白拂染为何问这等问题,难道姜沉禾是有心窍的?可是,明明……
“没有,姑母,我已感知过了,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心窍波动的痕迹。”
公孙拂染大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很快又叹气道:“果然如此。”
公孙倾城大震,“何意?”
拂染叹道:“你无法感知她的心窍波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用了遮掩符,只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毕竟,用此符,容易挡住天道,领悟能力便会下降,她初修,不大可能用这种方法,而第二种,便是……她的心窍远远多于你,所以,你根本感觉不到一丝。”
“什么!”公孙倾城大震,“这怎么可能?”
拂染未答,而是目光又望向她,问道:“城儿,你感觉姜沉禾此人如何。”
姜沉禾如何?
怎么姑母又问起这个?不过,她还是极力回想姜沉禾的模样,纵然她极会隐藏,眼中仍然闪现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姑母,城儿并未在她的身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拂染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叹道:“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纵然冰雪聪明,可是,还是太过年轻气盛,太过骄傲,以至于俯视天下,以为她乃是最好,竟然看不出旁人的优点来。
骄傲不是坏事,可是骄傲过了头,就会蒙蔽双眼,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而事实上,对于公孙倾城的回答,她也早有预料,但是,她总是心存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孩子纵然年轻气盛,性格终究是沉稳的,应当给她带来惊喜,如今看来。
一个人再怎么冰雪聪明,倘若没有经过历练,还是难以做到真正的沉稳,难以心境平和的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卑微的小草,也要心存恭敬之心,如此,才是真正的问道啊!
而此次叫公孙倾城前来,便是要她懂得这个道理。
“城儿,其实,你完全可以赶在矶阳之前救出国儿和琦儿,可是,你没有做到,你可知,是为何么?”
公孙倾城大震,“这个……城儿不知,还请姑母指点。”
拂染再叹一口气,眼中的失望更甚,“是因你根本没有将姜沉禾放在眼中,所以,并未提前感知,以至于失利啊!”
公孙倾城大惊,“这……”未曾想姑母竟然一下子戳穿她的心思,不禁面上生红,道:“城儿知错了。”她虽然这样说,可是却并未将姜沉禾放在眼中,她见多识广,也并非未见过胆量大之人,所谓无知者无畏,一个人胆量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而至于方才姑母说姜沉禾的心窍多余她,她是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只是,既然姑母说了,她也不敢反驳对方罢了。
拂染见她如此,哪里不知她心思,只是她并未再说教下去,所谓点到为止,倘若她提醒到这个份上她还不能够警醒,那么,也只能让她好好吃吃亏,张长记性了。
而事实上,她完全可以将姜沉禾来月射宫为悟离修魂补魄之事告知公孙倾城,但是,她没有那么做,为的便是磨砺她的心性。
这个孩子纵然天资禀赋,冰雪聪慧,终究是被家族保护的太好了,倘若不经过一番磨砺,又怎么能够真正为家族所用呢?
而倘若她没有经受住这场磨砺而死去,那么,这样无能的人,又怎么能够带领家族走向辉煌呢?所以,纵然死了,也并无什么可惜。
不过,她纵然心中这样想,面上还是一片淡然之色,道:“城儿,你可感知过姜家其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