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姜沉禾和姜夫人在为陆成珺和姜天晟腾出空间的时候,姜沉禾便言说往瓷肌坊瞧瞧,也好帮陆成珺处理一些事情。
姜夫人听言自然点头,于是乎,母女二人便乘坐马车相携往瓷肌坊赶,可怜的陆成珺还不知二人离去,正苦心的和姜天晟虚以逶迤,心中那个恨啊!
而姜沉禾和姜夫人的马车一到瓷肌坊外城这条街,便引起百姓的注意,瓷肌坊的小厮更是伸着脑袋张望,发现的确是姜家的马车,立即出来迎接,得知马车上的人乃是姜沉禾和姜夫人,他一下子激动坏了。
若是前几个月,他听到姜沉禾的名讳,定然是不屑的,可是经过此次治虐,他的亲戚中也有被姜沉禾治好的,大夸她医术高明,而他本也是姜家家生子,不管走到哪里都听到主子被人夸赞,自然觉得面上有光,此时听姜沉禾二人来,连忙出门迎接,大开后院大门,迎接马车入内,更是殷勤的引着二人入内。
“夫人、大小姐,奴才们可是把您给盼来了。”一路上,小厮们频频行礼,恭敬有佳,姜沉禾瞧着他们连连点头,一面搀扶姜夫人入内,一面道:“自家人,不必拘礼。”
小厮们便皆是受宠若惊,大小姐竟然如此和颜悦色的同他们说话儿,要知道如今大小姐的地位,跟她说上一句话便是荣耀无比,现在他们竟然受到大小姐如此礼遇,一个个欢心不已。
如此,他们今日同旁人一说,还不把那些人羡慕死?
小厮们这样想着,愈发高兴起来。
而随着姜夫人和姜沉禾的入内,很快惊动了整个瓷肌坊,蒋嬷嬷等人亲自迎接,看到姜沉禾,蒋嬷嬷那个乐啊,心想:总算是把你被盼来了,还以为你如今名扬京都,已然不屑来这小地方呢,未曾想,还想着他们,这是太好了。
誉书名棋等人见到姜沉禾也是无比高兴,望向对方的目光充满着崇拜和敬重。
先前他们初学按摩,以为按摩不过是那样,可是随着深入学习,才知道按摩的博大精深,他们还需要不断努力,而同时也更加清楚了姜沉禾的高度,即便是他们已然学习了三个月,可是还是相差太远了,此时,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就连蒋嬷嬷看着姜沉禾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能不亮晶晶的么?能够和这么一个按摩高手,还会针灸之人请教,无疑那进境是无比快速的,而他们学习按摩,也是要多交流,才会进步更快。
因而,姜沉禾一来,他们一众人为姜夫人和姜沉禾行礼后,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又开始向姜沉禾请教起来,蒋嬷嬷也是如此,可是,这么多张嘴,哪里是姜沉禾能够解答的过来的?
因而众人皆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发现有相同的,姜沉禾便统一回答了。
而在姜沉禾回答的过程中,他们俱是眼睛一亮,几乎他们的问题姜沉禾几句话就一点就透,甚至,困扰他们已久的问题,经过姜沉禾的解答后,还会产生新的问题,如此,众人愈发情绪高涨,整整缠了姜沉禾一大中午。
可惜,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觉得不够,盼望着姜沉禾还能够来,誉书乃是姜夫人身边的人,她性格直爽,便直言道:“大小姐,您何时再临瓷肌坊呢?”要知道,现在的姜沉禾可不比当初,可不是闲着没事儿的人了,如今她的地位,以誉书的眼力,自然知晓对方恐怕是要受到姜贵妃的重用,哪里有空闲为他们解答这些小问题?
而她这一发问,所有的人皆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姜沉禾,希望她能够常来,或者抽空来,如此,他们的进境才能更快啊!
看着一双双火热的目光,姜沉禾心中欢喜,未曾想,这几个月她未来瓷肌坊,反倒是没有令这些小丫头离心,反而是愈发亲近,高兴之下更觉将瓷肌坊收服手中有望,不禁笑道:“只要有空闲我便会来此处同诸位讨论按摩之道,毕竟如此讨论,我们皆是受益匪浅啊!”
她这一回答,众人便是欢喜不已,而听到姜沉禾说能够受益匪浅的时候,不禁问道:“依照大小姐的如今的进境,也能够在讨论中受益么?”
姜沉禾点点头,笑道:“没错,所谓温故而知新,按摩之术博大精深,大家努力提升技法的同时别忘了打好基础,只要基础牢固,才能走的更远。”
这些小丫头们不乏资质悟性好的,有的时候便会忽略基础,听闻姜沉禾此言,便是心中一颤,怪不得随着学习进步慢了,原来光顾着学习那花哨的技法,却忘了基础啊!
因而,因姜沉禾一句话之故,众人竟然找到了症结所在,更是对她充满感激。
此时,重画也在一旁听着,她承认,听了姜沉禾的讲解,她的确是受益匪浅,心中更知姜沉禾的高度,虽然仍是不甘心,可是,她知晓,如今姜沉禾的地位不是她能够撼动的,尤其是看到姜夫人对姜沉禾的态度,已然回到了几年前,眉眼之间带着无限的宠溺,显然对这个女儿爱极了。
但是,她同样知道,她同姜沉禾走的是两条路,姜沉禾她一姜家嫡女,如今又名扬京都,不可能一辈子学习按摩之术,她相信,三个月她超不过姜沉禾,待到三年之后,她一定能够在瓷肌坊大放光彩,令姜沉禾大吃一惊。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再次斗志昂扬起来。
而姜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受众人喜欢和爱戴,也是欢心不已,尤其是听蒋嬷嬷在那儿夸赞姜沉禾的针灸厉害啊,又说姜沉禾按摩手法了得啊,只把姜夫人美的啊,比她自己受夸赞都高兴呢。
姜沉禾看到自己的母亲因为她而高兴,因她而自傲,心中也是无比的激动和欢欣。
算一算,多少年了,母亲不曾露出这般骄傲又自豪的表情,真是令她忍不住红了眼睛,幸好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不然,她又怎么能够再次看到母亲这样的笑容呢?
而她同样相信,通过她的努力,母亲这种欢笑和骄傲会一直持续下去。
晌午过后,誉书等人已然走向雅间各自为客人按摩,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们已然出师了,只是偶尔有不解的地方才向蒋嬷嬷请教,而这时候,蒋嬷嬷能够为他们解答的已然不多了,甚至有很多问题她也解答不了,往往是集中起来去问陆成珺,但是陆成珺太过忙碌了,哪里有空闲为他们解答?
因而,姜沉禾的到来无疑成了一缕清泉,滋润他们干涸已久的沙漠啊!他们如何不高兴呢?
而也正是陆成珺太过忙碌,如今更是腾不出手来,姜沉禾才能钻她的空子,这些人的确是瓷肌坊的人没错,但是,这些人的按摩手法乃是她传授,如今又频频来瓷肌坊当面解答问题,他们自然对她的感情更深厚一些,所谓一言之师都会令人铭记于心,更何况,姜沉禾教习他们的可不是一言,而是令他们茅塞顿开,进境颇多,他们又如何对她不感激,不敬重呢?
在誉书等人各自离去的时候,只有一些打杂的小丫头陪同姜夫人和姜沉禾,姜沉禾便瞧了一眼那些小丫头,笑道:“瓷肌坊事务甚多,你不必相陪,我们只在这四处转转。”
那几个小丫头相互对视一眼,却是坚定的摇头道:“大小姐和夫人好容易来一次,奴婢等人倘若不陪同,真是太过怠慢。”
怠慢?分明是在监视他们啊!
姜沉禾知道,这些小丫头可不比誉书名棋等人,他们可是陆成珺精心培养的眼线,看起来做些粗鄙的活计,日后却皆是那能够抵挡一面之人,不过,她自然不会拆穿,而是继续笑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哪里要那么客气?”
姜夫人也笑道:“是啊,我同小禾只是四处走走,你们忙你们去的吧。”言外之意便是我们母女二人想要独处,不希望你们来打扰。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几个小丫头哪里还敢坚持,只连连告罪,可是却在暗地里瞧着,生怕有失。
凭借姜沉禾的敏锐,哪里感觉不出来?她便小声在姜夫人耳边道:“娘,女儿怎么总觉得有几道目光在瞧着咱们?”
姜夫人本是乐的高兴,此时听闻,也感觉了一下,凭着她多年的敏锐,哪里感觉不到?因而眉梢深深皱起。
姜沉禾见她如此,叹了一口气道:“成珺训练的这些小丫头,就是太过较真,咱们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这般?”
而她明明夸赞的是陆成珺驭人有方,可是听在姜夫人耳朵里,便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陆成珺对他们不放心,还防着他们一层。
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一瞬间,既然被人盯着,自然不能够自在,姜沉禾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心思,笑道:“母亲,您不是说多为天晟和成珺裁几套衣裳么?不若咱们去布庄瞧瞧?”
姜夫人方才点头,于是母女二人很快离开瓷肌坊,前往布庄,只是,当布料都选好了,要结账的时候,姜夫人令弄琴结账,弄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钱不够……
方才夫人和大小姐太高兴,一会儿说给老夫人做鞋面儿,一会儿又说也要新作裙子,这一下子,东西便买多了。
但是……
买多了,他们还从未遇到钱不够的时候,而姜家一向不赊账,因而此时她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小声对姜夫人道:“夫人,银两不够。”
姜夫人听言也是一愣,不过看到买的这些东西,也就了然了,可是要回府要取银两,那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姜沉禾小声在姜夫人耳边笑道:“母亲莫非忘了?此处距离瓷肌坊颇近,这些银两从瓷肌坊取了就是,待到日后,女儿再还给成珺。”
姜夫人听言点头,“如今只能如此了。”
姜沉禾便命莲藕去取瓷肌坊账房取银两,只是,在对方临走之时,她特意嘱咐一句,莲藕听闻,惊讶的看着姜沉禾,道:“小姐……您……这也太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