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严重地摧残着大地,榴霰弹片刺耳地尖叫,犹如倾盆大雨,斜泼到进攻者的身上,紧贴地面的机枪火力不停地疯狂扫射。
这里不是一战时的凡尔登,也不是二战时的斯大林格勒,而是1871年6月的索恩河流域。索恩河会战——这场规模宏大,影响世界的战役,就这样打开了序幕。
在这场战役中,交战双方都出动了超过十万的兵力。其中白军在第九军增援后,总共出动了16万兵力;而共和军在沃德玛的第一、第二师回防,阿尔卑斯山两个山地旅增援后,也有接近12万大军。双方之所以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失败的余地,都不能承受失败所引起的后果。
对于白军方面来说,如果他们这次战役赢不了的话,奥尔良王朝的地位就会很大程度的收到动摇。
而对于沃德玛及其麾下的共和军来说,如果他们这次不能取得胜利,敌军就会突破共和军的防线,进击里昂。如果里昂失守了,自己最重要的根据地就失去了,到时共和军的覆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本来,有着兵力优势的白军大有胜利的机会。但由于他们没有一个良好的指挥、通讯系统,使得侦察兵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最新的情况通报给将领,将领们的命令也不能及时传递到士兵们的耳中。
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有耐性,慢点也无所谓,是吗?不是的,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每分每秒都是作战的关键。有些情况下,就算情报和命令的传达耽误了一秒,都会对瞬息万变的战况造成很大的影响,直接影响战场主动权谁属。
这样一来,拥有先进指挥、情报系统的共和军就在这场战役里占了绝对的主动权。他们充分利用了这方面的优势,利用敌军情报、指挥的延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敌军合围,困死在一个三面丘陵,一面河流的平原上。
而在另一边厢,共和军的山地旅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个优势,利用敌军情报和指挥上的延误,迅速从西边的山区里绕道索恩河畔自由城那边。等第九军出城后,就将其占领。
共和军的独立团,也借着这一点,加上自身机动性高、穿保护色军服,又有着不易被发现的优势,出其不意地偷袭了白军的粮仓,同时又攻击了白军的后勤部队,切断了白军的后勤供应。
在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沃德玛反击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随时准备实施,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下午三点,在战场东北方的一座丘陵上,共和军总司令——沃德玛·列米欧中将正在静静地观察敌军的动向。只要他一声令下,索恩河会战的重头戏就会揭幕,一场决定性的大捷就会发生。
每次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里,这个一向谨慎的德法混血儿,心里总是会有一些犹疑,要看清楚具体的情况才会坐下决定,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走到一个制高点上,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敌军。他连续扫视了几遍,但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而在这个时候,一向急躁的奥黛又来了。她走到沃德玛的身旁,抢过未婚夫手里的望远镜,说:“看什么看?我们都把敌军包围了,怎么还不进攻?”
“沃德玛·列米欧,这件事情关乎着十多万战士们的人命,还是看清楚再进攻吧。”
“你都看了十遍了,还不够清楚吗?敌军明明都已经进入包围圈了,再晚点,我们就会耽误了时机。”
沃德玛皱着眉头,抢回望远镜,说:“奥黛洛里斯,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么冲动?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我们解放全法国,取得江山的时候,你冲动的本性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这时,第二师师长阿尔塞纳走了过来,和气地说:“沃德玛,我的老朋友。其实,我觉得奥黛她说得也对,你都看了几遍了,都已经能确定敌军进入我们包围圈了,那就快发起进攻吧。否则我们可能会耽误了时机。”
沃德玛转过身来,面向着阿尔塞纳,收起了刚才那股躁火,说:“阿尔塞纳,既然一向谨慎的你也这么说,那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进攻吧。你指挥第二师从东线向敌军进攻,我指挥第一师和民兵第二旅分别从东北、正北向敌军发起进攻,直到将他们歼灭,或者迫使他们投降为止。”
“是!这才像我认识的沃德玛·列米欧。既果断又强硬。”
沃德玛用僵硬的笑容回答了阿尔塞纳,然后拿起他的手枪,指着上天,一连开了四枪,代表发起总攻。
五万共和军,就像突如其来洪水一般,从丘陵顶上往下方的平原直滚。在列米欧野战炮炮声的助威下,显得特别有气势。
在白军那边,正在观战的路易·菲利普二世听到后方的炮声和共和军的呐喊后,心里原本紧张被转化成恐惧。“卧槽!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早知道不来这里,呆在凡尔赛就没错了……”
他用发抖的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祈祷道:“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愿祢的国来临,愿祢的旨意……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在天上。求祢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但是,共和军的进攻并不会因为这几句祷告而停止。才一眨眼的功夫,绿色的海啸已经从丘陵上滚到了战场,开始侵袭着下面平原上的白军士兵。
起初,白军的士兵们在积极地抵抗发动进攻的共和军。但无论他们怎样抵抗,也无法阻止共和军前进的步伐。
打着打着,白军的士兵们开始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士气从原先的高点回落到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点上。
眼看着共和军就要杀到自己眼前,第九军第一师的副师长忽然产生了投降的念头。其实他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想继续为奥尔良王朝效力下去,不想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前上司——共和军第五师的师长弗朗西斯·巴尔扎克为敌。
过了不久,心意已决的他忽然拔出了军刀,走到奥尔良派师长的身后,大力地捅了下去,然后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别打了,快向共和军投降吧!再战下去,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附近的士兵们听到副师长的话语都愣了一愣,纷纷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看着师长血淋淋的尸体,再看看副师长手上染满鲜血的军刀,士兵们都感到惊讶不已。
“副师长,您干什么?”第九军第一师的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听着!大家如果还把我们以前的师长——弗朗西斯·巴尔扎克准将放在心里,就陪我一起向共和军投降!现在他可是共和军的军官,只要有他在,我想共和军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就这样,在副师长的鼓动下,第九军第一师的部队举起了白旗,全军向共和军投降。而在第九军其余的两个师里,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那些对以前的师长(现身处阿尔及利亚,为共和军效力)还有感情的军官们,都带领部下向共和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