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干掉饿狼爵士之后,艾伦才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村子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杜鲁夫手下的两名干将被雷杰斯和威利克击杀,贝尔摩德和奇拉则带着其它战士击溃杜鲁夫的军队,尽管他们这边人数较少,却胜在火力强大,而且有贝尔摩德这神出鬼没的暗杀者在,几乎成为敌方挥之不去的恶梦。
最终,饿狼的军队留下了近两百具尸体,其余的则见杜鲁夫战死,纷纷逃出了村子。艾伦这边终究兵力不足,也无法追击,只能任由他们逃去。
雷杰斯来到艾伦身边,说:“看上去你很狼狈啊。”
艾伦身上多处地方被杜鲁夫的碧焰魔狼炸到,样子自然狼狈,他闻言哼道:“少说风凉话,换你来搞不好还想人家给打趴下呢。”
雷杰斯咂咂嘴巴,没有继续反驳。
雨渐渐小了,在天亮的时候,彻底停了。在一间平房里,艾伦几人得到休整的时间,在看到天色已亮后,他们又再度出发。
战斗还没结束。
距离被饿狼占领的村子有四五十公里的地方,一支军队在满布泥泞的丛林中艰难地前进着。由于暴雨的关系,森林的地面几乎与泥泽无异。战马根本无法在这种地形任意奔驰,就连士兵也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地前进。
“简直让人火大!”披挂着马具的战马上,一个全身穿戴着盔甲的男人挥拳吼道:“连老天也要跟我作对吗?这场雨足足拖慢了我们近一天的脚程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大人。”旁边一名骑士无奈道,他甚至已经下了战马,牵着马行走着。
很多骑兵都下马步行,松软的泥地到处都是陷阱,之前已经有不少骑士因此摔倒,在士兵面前出尽洋相。骑在战马上的,便只有坚持形象的指挥官,他沉声道:“不管如何,今天得和杜鲁夫爵士汇合。否则,谁也承受不起丹尼尔大人的怒火。所以,全速前进吧!”
“是,大人!”
尽管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所有人都把速度提高起来,却也十分有限。在这样的行军当中,军队走出森林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无论马还是人都已经累了,指挥官只能让军队停下来休息。他们坐在森林边缘的树荫底下,忍受着雨后蚊虫的滋扰,一边抽空吃起干粮,以保证有足够的体力继续前进。
这时,一支小队出现在侦察兵的视线里。那支队伍扬着饿狼男爵的旗帜,再看那支队伍的士兵人人低垂着脑袋,破损的盔甲上布满泥垢和血迹,看上去刚打了一场败仗。侦察兵的心里无来由一紧。
“大人,大人不好了!”
正在休息的指挥官突然听到有人大叫,陡然立起。一名侦察兵惊异失措地跑了过来,喘了几口气后,才大叫出来:“杜鲁夫男爵战死了!”
指挥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战力仅次于丹尼尔子爵的男人怎么可能战死。哪怕欧班伯爵亲至,至少他也可以逃回来才对。指挥官立刻揪住侦察兵的衣领:“谁告诉你这个消息!”
“是男爵的士兵,他们只有一小队逃了出来,而且带来了男爵的尸体。”
“他们在哪?”
片刻后,指挥官见到了那队士气低落的士兵。他们像是失去力气的人偶,耸搭着脑袋坐在地上。旁边两头战马拉着一个木排,上面躺着具烧得发黑的尸体。指挥官走了过去,尽管尸体已经烧得焦黑,但身上一些特征还在,例如杜鲁夫仍保留着狼人的体征,那是他再好不过的证明。
“怎么会这样。”指挥官随手拉过来一名士兵,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士兵头上的头盔掉到了地上,露出一头罕见的英发。尽管脸上很脏,却不难看出,这名士兵俊秀的五官。指挥官现在无暇理会这些,大吼道:“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杜鲁夫爵士。”
士兵抬头看着他,眼神出奇地平静,根本不像败兵应有的模样。指挥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士兵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那么他们的眼神,是否也如此平静?
“你们……是谁?”他下意识地问。
胸口一凉,指挥官低下头,银发士兵的手中多了把匕首。这把匕首轻易地捅破他的铁甲,士兵用力推送,将冰冷的匕首送进他的心脏里。然后他抱住指挥官的头,在耳边说:“我们就是干掉杜鲁夫的人啊。”
指挥官想叫,可身体里似乎某些东西被吸走一般,身体渐渐冷了下来。几乎在同时,所有坐在地上的士兵逃了起来,他们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造型粗犷的枪械。在指挥官的随从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从这些枪械里喷出粗大的火舌,当即道道火线扫过,将这些随从的身体扫得支离破碎。
突然出现的枪声让留在森林边缘的军队吓了一跳,士兵们迅速站了起来,可来不及做出反应,自丛林四周冒出道道人影。贝尔摩德如同一片黑云般掠过,在他经过之后,十几名士兵同时从喉咙处弹出了一道血箭,纷纷毙命。
雷杰斯从另外的方向杀出,斩铁剑化成一道笔直的银色闪光,将眼前的军队截断。星刀诛绝横斩,拉出一道璀璨星河,当即轰杀了一大片士兵。威利克也不甘人后,怒兽臂铠激撞的嘹亮声线里,不断有人体被轰飞,落到地面时已经动弹不得。
山王部队组成一支突击队,人人手上战锤挥舞。被这些精铁战锤砸到,不管是马腿还是人体,都是肉裂骨折的下场。相对他们的“凶残”,暗刃们则要安静得多,他们像幽灵般在军队中穿插着,手中的匕首频频指向士兵的咽喉或没有盔甲保护的腰肋处,用干净利落的手法把士兵放倒。
很快,军队便出现了混乱,不知道谁喊了句“指挥官死了”,士兵们更是失去了斗志。终于,有一名士兵大叫着逃走,尽管被附近的军官随手一刀杀了。可有人带了头,逃兵便越来越多。到最后,连军官也知道维持不了纪律,只能跟在士兵里逃走。
留下百人不到的尸体,在艾伦等人突然袭击制造的混乱下,这只千人的后援部队最终不战而逃。到了这个时候,欧班领地的危机才算暂时解除。
圣特琳难的海面上,因为暴风雨已经过去的原因,海域又恢复了平静。在这片平静的海域上,一只庞然大物正在海面上行驶着。那是一艘楼舰,上面有着虎鲸图案的标志。
楼舰的甲板上,卡罗张开了双臂,感受着海风迎面拂过,他打了个哈欠道:“真是无聊啊,话说回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方舟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闹一场了。”
“那样的话,恐怕你得再忍耐三天了,少爷。”旁边一名血牙骑士答道。
“三天?竟然要这么久!”卡罗用力一踩甲板,甲板立刻片片龟裂。他哼道:“这条破船就不能再快点吗?别说三天,一天我都觉得太漫长了!”
“破浪号已经是我们最快的船了,如果要更快的话,只能从帝都那边购买蒸汽船。”
“知道了,三天的话,得找点乐子才行啊。”卡罗转过身,他身后的甲板飘浮着一层血浆。血来自几个被倒吊在船上的男人,他们的手腕给割开。但伤口很浅,血液流出很慢,可吊上一天一夜之后,里面已经在三人失去了呼吸。
其余两人还勉强活着,却也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
这几人都是血鲨商会的干部,是萨尔的手下。萨尔被卡罗亲自处死后,这几名干部也给捉了起来。卡罗把他们垂吊在甲板上,任风暴风雨肆虐了他们一晚。再加上失血,还活着的两个体能已经称得上强壮了。
“哟,还没死呢,所以说蟑螂的生命最顽强了。”卡罗拍拍其中一个的脸颊道。
血牙骑士这次选择了沉默,卡罗摇头说:“你们就像一根木头,算了,和你们说话真没乐趣。我还是拿他们找点乐子好了,去,把我的宝贝带来。”
片刻后,有水手抬了一大个水箱过来。水箱里游过一群食人鱼,卡罗从血牙骑士腰侧抽过一把剑,把旁边一具尸体的手臂剁了下来,再扔到了水箱里。水中的食人鱼闻到了腥味,立刻围了上来,三两下就把那条手臂啃了个干净。卡罗哈哈笑道:“我这些宠物可是饿了很久呢,喂,你们几个贱种。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呆会只要你们从箱子里逃出来的话,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剩余的两人眼中一片恐惧,大叫着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卡罗少爷。”
卡罗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哭喊,手一挥,水手们把他们放了下来,再将他们朝水箱拖去。两个男人拼命挣扎,可已经十分虚弱的他们,怎么挣脱得了这些水手。最后,他们给丢给了水箱里去。水箱里立刻一阵水花翻腾,跟着冒起团团血水,将箱子里的世界染成一片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