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让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疗伤……”悲伤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来,这首歌已经很古老了,但我却独具喜欢。手机屏幕上的字却让我本打算去接的手微颤了一下。
——菲涵颖。
她为什么会找我呢?带有几分不安地按下接听键。
“喂?”
“……我是菲涵颖。”电话那头迟迟才开口,声音竟带几分沙哑,她哭过了吗?还是感冒了?
“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看了你们的话剧。”缓慢的声音,像此时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响的‘沙沙’声。
我不说话,等她说下去。
“表演得很不错,台下有不少人都哭了呢。菱儿,有时间你来我的住所看一下吧,我有东西给你……”菱儿?她叫我菱儿?这让我一时间难以适从。
记得上次在千岛湖时,她要我帮她找手链时,也叫过我‘菱儿’,但那是假的,是为了算计我才……一阵心酸,这次,我要相信她吗?
但她悲凉沙哑的声音又一次让我去相信她。
“恩,好啊。你现在住哪?我明天就过去。”
“琬玉街33号,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即使这个电话来的太突然,即时聊天内容太奇怪,即使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善意,但我还是有几分高兴,或许在我心里,一直都希望菲涵颖,这个把我仇恨到骨子里的女孩,有一天能原谅我吧?
……
早晨,雾霭还未消散,空气几乎是湿湿的,给人温润的感觉。
“菱儿,怎么来的这么早?”教室里,除了几个早读的学生,我一眼便看到了埋着头看书的夕,他总是那么认真学习,挺直的背影让人崇拜,温润如玉的微笑,让人深陷其中。
我跳到他身边,像是老师抓到了不认真听课的同学,“哈!夕你没有认真看书哦!不然为什么知道我来了呢?”
“是啊,你一来我就不能认真看书了。”他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
“什么嘛?”我有那么吵吗?
“呵呵。”夕突然看着我笑起来。
过了十分钟左右,大部分人都到齐了,我的眼睛在一遍又一遍地寻觅着,菲涵颖她没来。为什么呢?她昨天不是还和我打过电话吗?心里有一股不安在悄悄流淌。
也许是生病了吧?昨天电话里听她说话声音是沙哑的,应该是生病了吧?那么我更应该去看看她了,她没有一个亲人啊,妈妈走了,爸爸买醉,谁关心她呢?可怜这个曾经的大小姐,我有一半不可推卸的责任。
“菱儿,你怎么了?看谁呢?”轩深邃的眼睛盯住我,像是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
我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我没事啊,呵呵。”
别扭地转移了视线,轩也没有再问什么。
放学后,我忙收拾起书包就要往外冲,却被轩狠狠地拽了回来,“我送你。”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
“不,不用了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虽然知道这个理由是那么烂。
他不说话,拉着我的手直接走出去。
“轩!轩……我真的没事啦,我自己回去吧。”
“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止住了脚步,桀骜不羁的脸上一股霸气,“不许骗我,也不要编那些你自认为完美其实漏洞百出的借口来蒙我。”
我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半晌。
“我想去看看菲涵颖。”
“她让你去的?”
“恩……可她今天没来上学,也许是生病了,她身边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我想去看看她。”微弱的阳光折射过,看见轩的紫眸此刻如一颗钻石般,锐利地闪烁,逼迫着我说出实话。
他沉默,脸上只有冷峻。
半响。
“不许去。”如一阵寒风般,吹得人想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