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心里难过,但他还是竭力表现出平静。王海兵坐在旸远的对面,绅士地对着旸远和老人家说了一声:“抱歉,刚刚有点事情耽搁了。”旸远微微一笑恢复到:“没事,还算准时,毕竟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等人,错过了可就回不来了。”王海兵知道旸远话里的意思,便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边,老人家看着王海兵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她不自觉地喊着:“阿冰。”王海兵也愣住了,这个名字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听人叫起了,旸远轻咳了一声,她拉了拉老人家的衣袖,小声提醒着:“伯母。”老人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声抱歉:“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岁数大了这眼神也不好使了,我认错人了。”老人的语气中饱含着惋惜,王海兵笑着回复说:“不要紧,我这个人就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别说是您了,就连许多报纸杂志都不我认错,我也是烦恼的很啊。”
旸远坐在一旁,也不打扰母子二人的谈话,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旸远开始怀念从前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时她只有七岁,印象里的父亲母亲和蔼可亲,父亲的肩膀宽厚,母亲的双手温柔,然而上天不会眷恋这一切,命运就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旸远从王海兵的神情之中看到了最灿烂的孩子般的笑容,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吧,卸下所有的伪装,此时他不再是什么企业的董事长,也不再是优秀市民,他只是一个在陪母亲聊天的儿子,母亲的一举一动都会触碰着他心中的那处柔软。“王先生,我听旸远说你可是滨海的风云人物啊,我很早就离开滨海了,真么多年也没能亲眼看着这座城市的崛起,还真是遗憾。话说回来,我的儿子要是还在,也一定会像你这样出息。”说完,老人家尴尬地笑了笑。王海兵似乎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随即叫来了服务员:“你看,光顾着聊天了,我们点东西吧。”
旸远带着老人离开时,王海兵叫住了她:“旸远,我的承诺依然有效,我会一直等你。”旸远笑了笑,没有转身。出门后,老人家开始问旸远:“阿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看着这个王先生真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啊。”旸远笑着回答说:“伯母,您啊也就是想念儿子了,我们回去吧,那位林先生好像找您有事呢。”老人家点点头。
夜晚,旸远独自一人到了海边,这里的灯光被海水映射泛着冷冷的蓝色,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无家可归的人一般,她拿出手机,想了半天拨出了一个号码,她不经意间瞥到了时间,于是在手机接通的那一瞬间她挂断了电话。不多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旸远接起了电话:“你还没休息?”“队长,我就意识到今晚你有可能给我打电话,这不一直没睡。”旸远轻轻地笑着:“你又瞎说,是今天训练累的吧。”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好久:“你这么说也行,是有点累。”旸远听到回复后说了一句:“我这个队长当的挺失败的,没有尽过几天责任倒是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苏沐觉着这话有深意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队长,您老在哪儿呢?”旸远回答:“在海边啊,还有谁说我老了。”苏沐赶忙劝慰道:“队长,生命是有意义的,您可千万别想不开。”旸远无奈地笑笑:“怎么,我是那么不坚强的人吗,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侦察营。“文书,和你打听点事儿。”顾城坐在宋文书的床边,文书翻了个身突然坐了起来惊呼:“你怎么进来的!”顾城一脸无辜地指着门:“你看,你又没锁,我就进来啦。”宋文书抓了抓头,披上了挂在床头的外套抱怨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烦我,说吧,干什么?”顾城停了一会开口道:“你了解我父亲吗?”宋文书侧了侧耳朵:“你说什么?你父亲,还我了解不了解,什么意思啊?”顾城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对,毕竟不是亲生的,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文书道,“早些年,你父亲还不是军长的时候,军区开始裁员,当时我还在上军校,具体的一些事情我也不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可是不显山不露水地做了许多事情,抛弃战友,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屡见不鲜了。”
“我不相信。”顾城坚定地回答。“你瞧,我说了吧你又不信,哎,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隔壁苏沐,他知道的应该比我多。”顾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顾城,你说这人是不是越往上就越难做啊?”宋文书问,“我不知道,或许吧,高处的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也对,好了,快睡吧,明天还想不想起了。”宋文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