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吓得我小便失禁。她的脸在手机发出的微光里呈现出蓝绿相错的颜色,面对我时嘴角的笑意未退,夸张地龇出了一口大白牙,还真有点僵尸出没的恐怖。
为保重心脏,我赶紧挪开眼,拨弄一下床头顶挂着的红灯笼,灯笼慢悠悠开始旋转后,我向左侧着身子躺下,盯住它打旋的轨迹数着圈数,没多久便有了睡意。
眼皮沉沉阖上时我感觉手机震了一下,同时脸上传来一阵阵瘙痒感,但是没办法,强制性入睡的坏处就是即便我有心起来察看一下,大脑却已完全进入休眠期。
我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我的闹钟每隔五分钟响了一次;有谁不停叫着我的名字并且蛮横地拉扯我的被子;洗手间传来洗漱的声音,然后寝室的门砰声关上,所有的声息渐止。
迷迷糊糊又过了五分钟,闹钟再次孤单的响起,随后落寞地停止,反反复复地循环了下去。
待我最终醒脑、掀被奋起之时,两耳还残留着闹钟的余音。
“做个梦真累人!”
我埋怨一句,但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这还是我上大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我轻拍了拍床头的灯笼以做奖励,灯笼感受到了我的夸赞,很是喜悦,小火苗扑闪扑闪,着实可爱。
嗳,不对,宿舍怎么没人了?
我大脑卡壳一分钟,一分钟恢复正常运转。我探手抓起床尾的手机打开,天!九点多了!
“叮~叮~”
闹钟又开始响了。
我一把摁掉,暗自发呆一分钟。一分钟后发表了今日第一声哭嚎:“原来不是梦啊。”
抓扯我被子喊我的应该是其言吧,我呜呼哀哉,懊恼不已,默默祈求任课老师不要点名。
手机上还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昨晚的,一条是今早的。两条信息都是其言发来的。
今早:于歌,刚刚老师点名了,不过我替你答到了。快点想该怎么报答我!
欧耶,我欢呼雀跃,中国好舍友啊。
昨晚:于歌,把你那个破灯笼灭了,闪来闪去姑奶奶睡不着。
呃,我摸摸鼻子,默默取下鸟惊草灯笼,拉住铁环卸下底座,吐了一大口口水。火苗刺溜一声灭掉时我不禁有点感叹,这鸟惊草到底是什么物种,居然喜欢认朝它吐口水的人做主人。
我编辑一条短信回复其言:害你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我灭掉啦!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后,我关掉手机,手机黑屏的刹那,我透过屏幕看见了自己的脸。
然后……然后我发表了今日的第二声哀嚎:“什么鬼!”
一夜衰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夜之间沦为妖物。借着魅族手机5寸的宽大屏幕,我能看见自己的脸完整地映出来,忽略一头乱糟糟的毛发,此刻醒目的是以往尖削的下巴上,突如其来长出的一大撮毛,约摸有食指的二倍长。
我揪出其中一缕垂眸看去,红色……
我赶紧将头发拢到肩膀前侧,果然红发已经不见了,续接红发的地方此刻是一道明显的断面。
看来,纸仙趁我睡着之时实施了对我的惩罚——红发从下巴处的每个毛孔里伸出,挤得满满当当。我不禁怀疑,纸仙不会是料到我可能会死皮赖脸的求情,所以提早来了一招先发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