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白子画刚到三生池时。
花千骨一路跟着白子画到了这里,发现他居然来了三生池,心中着实吓了一跳。她看着白子画不紧不慢的往池边走去,虽然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清楚的记得白子画手臂上那道疤痕一疼起来就会要人命,那还只是一小块而已,要是一不小心再溅上一点…………花千骨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这个时候,白子画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
花千骨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在她控制之内了,自从白子画从云山离开以后,她再也不知道历史上的白子画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所以完全无法判断他的行为到底是按照历史发展的,还是被自己的行为干扰的,这种无法判断让她做事时总会犹豫不决,可是此时看到白子画就要一步步接近三生池,心底的那丝理智立刻崩坏,他绝对不能让白子画接近三生池!
念头一动,花千骨立刻闪身到了白子画面前,张开双手就要拦下白子画的去路,可白子画权当没感觉到,径直穿透了她的身体,依旧波澜不惊的像那三生池走去。花千骨急的一跺脚,又一次闪到白子画面前,大声喊道:“白子画,你不要再往前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三生池水对你有多大的伤害?”
“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同一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白子画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说出来的话却冷的仿佛能掉下冰碴子来。
花千骨见白子画终于有了回应,立刻大喜,又一次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白子画,怎么都不撒手了。“白子画,我告诉你,我就是块天下第一的牛皮糖,粘上你就撕不下来了。想让我离开你,没门!连窗户都没有!”几乎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花千骨死命的抱着白子画,想要借着自己越来越凝实的身体绊住白子画。不出意料的,那种重若千斤的压力再次出现,可花千骨这次却有了经验,根本不抬头,反而更加用力的紧紧牵绊着白子画的身体,根本不去与白子画的眼神对视。
白子画没有办法,冷冷一笑:“哼,你倒是真能豁得出去。怎么这一次你倒是不在乎了,就不怕阻拦了我会影响历史进程?你不是最害怕历史被改变的么?”
花千骨闻言一愣,她确实心里没底,白子画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她的矛盾核心。
白子画清楚的感觉到这句话后花千骨抱着自己的力气瞬间小了很多,不禁自嘲一笑,叹道:“所以说,你现在这么死缠烂打,还有什么意义?”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而已……”
“难怕我受伤害?呵呵,难道之前我受到的伤害不够大么?你瞒了我一次又一次,上次神魔大战让我亲手杀了小骨,这一次又让我眼睁睁看着小骨离我而去,难道你觉得我还会遇到比这更加严重的伤害么?如果没有,你现在拦着我又算是什么?既然你之前能够眼睁睁看着我忍受被欺骗被背叛的痛苦,现在不过是一池清水而已,就算是他给我的伤疤再疼,又如何比得过之前受到的伤害带来的痛苦!你现在再来拦我不会觉得太迟了么!?”白子画越说情绪越激动,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是在咆哮。花千骨在他的质问下浑身颤抖得不行。
“我不管,你不能去那边!之前几次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那是因为我知道事后你肯定不会有事,所以才会那么放心不告诉你的。这一次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往前半步,绝对不可以!!”
短暂的沉默,白子画空洞的看了一眼前面不远正泛着波光的池水,淡淡问道:“这一次不行?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呵呵,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那个世界里,我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
“………………我,我,不知道……”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告诉我,在你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是,是在云山…………”
“云山?那岂不是刚才?…………好……很好……哈哈哈哈……”一瞬间想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白子画癫狂大笑,果然,就算是在她的世界里,他的结局也还是这样一个,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反抗?老老实实的按照历史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漆黑的云烟自空气中滋生出来,瞬间便将白子画团团围住。花千骨惊讶的看到白子画的身体被黑气侵袭,开始快速魔化:黑色的长发变得更加漆黑,水藻一般疯狂生长,一直拖拽到地面还在不停的堆砌。而白子画的白衣此时也被那黑气淄染,仿佛被泼了墨汁,从上往下逐渐变黑。
大惊失色之下,花千骨无意识的松开了抱着白子画的双手,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子画额间重新显现的堕仙印记。怎么会这样子的,为什么白子画会突然堕仙?难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有哪一句刺激到了他?可是她只是说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云山啊,这有什么可刺激的?
花千骨怎么也想不明白,正要再次上前询问,却忽然听到摩严跟笙萧默推门而进。
摩严的那一声厉喝,无疑让正在魔化的白子画找回了一丝理智,硬生生的将魔化的进程卡死在了那里。他平静的侧头,想要最后再见一见两人的样子,却知道此时的自己必然是无颜面对的,便又转了回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花千骨一直都认真看着,白子画对着摩严和笙萧默的和颜悦色跟他对自己的疾言厉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这让花千骨心中更加难受,可眼泪却仿佛哭干了,竟然流不出来。
花千骨看到白子画竟然又开始想要朝三生池走去,慌张之下直接将心中最不解的疑问问了出来。为了能够拖延白子画的脚步,她现在只能不停地跟他对话意图分散白子画的精力。
“白子画,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可是如果你我对调换个位置,你会怎么选择?既然你觉得我做错了,那你不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白子画在摩严和笙箫默走后就又回到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他一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冰冷仿佛冰雕一般的表情却似乎一瞬间裂开了一条缝。再次回头,白子画看着花千骨地眼神已经不再冷漠,而是黑中透着赤红的血光,悲伤而疯狂。
“你问我我会怎么选?我说过了,你的顾虑我全都知道,不需要你一遍遍的再跟我解释。”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到地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哪里?你感觉不出来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会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呵呵…………你不知道,竟然不知道!那我问你,你心里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心里爱的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么?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这么多年一直陪着谁你现在还要问我么?”
“……我以前以为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我爱的人是你,你感觉不出来么?”
“你爱的是我么?不,不不不!你爱的人,是东方彧卿……从来都是……”白子画几乎是大吼着将这句话喊了出来,震得花千骨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当花千骨终于清醒过来时,着急的就想要上前辩解,却被白子画一句话给再次问蒙住了:
“在你的世界里,你们结婚了吧?”
幽幽的声音明明和缓而低沉,却仿佛一串尖刀狠狠地扎在花千骨的心上,令花千骨一阵颤抖。一种莫名的心虚感彻底淹没了她,白子画竟然猜到了,他竟然猜到了自己跟东方彧卿结婚的事情!
一瞬间花千骨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了个精光,只觉得哪怕被白子画多看一眼都会被刺得体无完肤。她那一直小心翼翼不敢给白子画看的唯一秘密,就这样被毫无遮掩的暴漏了出来,仿佛揭开了一块丑陋的伤疤。这是她两世以来唯一觉得无法面对白子画的秘密,她那么小心的遮掩着,生怕被他知道了,可现在白子画却凭借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推测出来了真相,让她用什么来面对白子画的质问?
“……你看,我竟然傻乎乎的被你骗了那么久。自从你出现在我身边以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如果你早早的告诉我,你爱的人不是我是东方彧卿,那么小骨投胎后我根本就不会跟他抢。我是你师父啊。你就这么让我一点点爱上你,然后再这么干脆的彻底抛弃,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任人玩弄的白痴么?这么多年我付出了自己拥有的一切,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骗局么?花、千、骨,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你爱的那个人是我!”一行血泪从白子画眼眶中涓涓流下,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却更像是一把把剑扎在花千骨的心脏上。
“不是的,我跟东方彧卿只是……”只是假结婚而已,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跨越过正常夫妻之间的那道坎,他们充其量只是住在了同一栋房子里,跟兄妹几乎没什么区别。可是这些话,让她该如何跟白子画去解释?她跟东方彧卿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他们两人真的什么都没有逾越,可是结婚就是结婚,这是如何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爱的是你啊,从来都是!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东方彧卿的!”
“没有?如果没有,你为什么在瑶池当着众仙的面对他说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如果没有,为什么你在云山连记忆都没有恢复就要嫁给他还要跟他私奔?”
花千骨无言以对。如果当初在瑶池那一次,她还可以说是因为受不了东方彧卿之死而发出的一时追悔之语,那云山之上她非要跟东方彧卿私奔又该作何解释呢?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初的小骨口口声声要嫁给东方彧卿,甚至为了保护他不惜暂时恢复记忆,将白子画击成了重伤。事情刚发生了还没有几个时辰,让她拿什么理由去解释?
长久的沉默,白子画见花千骨竟然不在开口解释,这份沉默分明就是变相的默认。当他知道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整个人激动的情绪反而沉寂了下来。跟东方彧卿挣了这么久,他输掉了长留,输掉了自己的人生,更输掉了自己仅存的尊严,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原来,他才是那个错的最厉害的人。原来打从一开始,他早就已经出局了!
白子画苦笑着使劲摇了摇头,一口血突然涌上来呛得他猛地一阵咳嗽,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脚踩空便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身为一个上仙,白子画有至少上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在跌近水面之前反应过来,让自己不受任何伤害便跳出这个不大的小池子,然而白子画在这一刻却仿佛变成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眼神无比平静的看了一眼泛着波光的水面,轻轻闭上眼就那么直直的摔了下去。
他真的累了,再也不想像个笑话一样留在这个世上。
“噗嗵”一声轻响,花千骨眼睁睁的看着白子画的身体穿过她企图阻拦他下坠的双臂,彻底浸没在三生池水里。
就仿佛一块冰落进了滚烫的沸水之中,连个气泡都没有冒出,白子画的身体便彻底融化在了清澈见底的水中。被魔气染黑的衣服仿佛重新被漂白,再次化为洁白如玉的纯净模样,在失去了内在支撑的物体之后,无力的滑落,飘摇沉底。
而与此同时,花千骨仿佛听到时空崩碎的声音,那一直联系着自己跟白子画的无形能量瞬间崩断,将花千骨朝着白子画的反方向狠狠的弹了出去。
这边,刚出了殿门,摩严立刻使劲甩开笙箫默的手,就要回头再去找白子画,却被笙箫默一把揪住,恨恨道:“师兄,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子画他已经生无可恋了?你还要再去刺激他?现在子画正在伤心之时,我们应该先稳定他的情绪,然后才……”话说到一半,两人却忽然听到池边传来白子画自言自语的声音。
不对,那听起来分明是白子画再跟另外一个人在对峙,可是刚才他们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此时也感觉不到那边还有其他人的气息。那么白子画此时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摩严奇怪的就要再回去看一看,笙萧默却听到那对话后眉头越皱越紧。他悄悄传音给摩严说“师兄,你听子画他是不是在跟小骨说话?”
摩严一愣,仔细听了听好像确实是。可是他们两人只听到白子画一个人在说,完全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正疑惑间,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落水声,两人无法置信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可两个人却宁愿不信,只是拔腿就朝三生池跑去。
待到两人赶到之时,只看到水面晃动,反射的阳光像利剑一般刺得眼睛生疼生疼,泪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
三生池中,一片雪白的衣衫,失去了支撑缓缓地往池底落去,一如此时摩严和笙箫默的心情。
满池的清水,透彻见底,那雪白的衣服随着水流轻轻地摇晃着,看的池边的两个人也跟着摇晃起来。
摩严一按胸口,噗的就喷出一口血,大喊道:“子画,子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他在跟我们开玩笑,一定是!他怎么可能会寻死,怎么可能?”摩严沙哑着嗓子嘶吼着一遍遍问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笙箫默任由眼泪溪水一般流淌下来,一颗颗落到三生池里,他一把将摩严推出好远,纵身跳入池里,将那白衣捞了起来。浑身湿透的他仔仔细细的翻找着衣服的每个夹层,妄图找出一片没有被化掉的身体碎片,可是来回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白子画,他竟然真的已经化得连一点渣子都没有剩下。一丁点都没有留下!你到底爱她有多深,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也不知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笙箫默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对着那一身白衣发呆的摩严,不禁苦笑一声,就要过去扶起他来。
摩严一愣突然惊醒过来,看着笙箫默问道:“师弟,你看见子画了么?刚刚还在这里看到他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你说说他,身为一派掌门不好好的待在门派里处理事务,却偏偏领着他的那个小徒弟出去游玩去了,还美名其曰历练,谁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徒弟散散心啊?真是的。你看他回来后我不好好说说他!哎到时候你可别帮着他说好话,就他现在这个脾气,有一半就是你惯出来的。”
笙箫默吃惊的看着摩严,却越听越悲伤,几次张口想要解释,却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几乎带着哭腔对摩严说道:“师兄,你放心,等子画回来了,我一定帮着你说他。狠狠的说一顿,再也不让他离开长留了。”
“这才像话么,你要是早这么帮着我,子画他就不会收那个什么骨的当徒弟了,真不知道那个丫头那里好了,竟然哄得子画那么疼她。”摩严还要继续说,却被笙箫默连推带拉的离开了三生池。那身白衣,以及藏在白衣袖口中的残破宫铃,被笙箫默永远的藏进了墟鼎的最深处。
几天后,一个弟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喊着报告:“启、启禀掌门,异朽阁派、派人来送帖子,说、说是异朽阁阁主、不日将要跟花、花千骨大婚,想、想请尊上、去喝一杯喜酒。”前来报告的弟子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生怕世尊大发雷霆,可等了好一会,却看到殿中个人依旧呆呆的愣在那里,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掌,掌门?”那弟子小声的再次问了一句。这一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笙箫默急忙挥退其他弟子,看向摩严,生怕他一气之下就要发兵攻打异朽阁。却见他一脸急切的来回打着转,嘟哝着:“结婚,结婚,对了,花千骨是子画最疼爱的徒弟,他一定会去参加婚礼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我要去找他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带回来!”说完摩严就要往殿外冲去,被笙箫默一把拦了下来。
“师兄,你真的忘了么?子画他已经……已经……他不会去参加的,他已经回不来了……”
“不不不,子画他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子画他明明被花千骨诅咒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他不可能会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带他回来,只要他回来,他愿意收谁当徒弟就收谁当徒弟,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他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逼他了!你让我去,让我去!”摩严使劲挣扎着,奈何心绪不定下功力竟然比不过笙箫默。笙箫默本来只是想安慰一下摩严,可是听他这么一说,竟然也忍不住生出希望来,他怎么忘了,现在的子画,是根本死不了的!那么说,白子画真的有可能还活着了?他真的有可能会出现在婚宴上面?
“师兄,你冷静一下!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要是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我们长留!你好好的呆在这里,我去找找看,好么?”
“你?你去?”摩严惊讶的看着笙箫默,一转眼却弯了眉眼笑起来,说道:“好啊好啊,你跟子画关系最好,你去最合适不过了。你去,你去,现在就去!一定要把子画给带回来啊!”
“好,我向你保证,只要看见师兄,就算是拖,我也要把他拖回来!”笙箫默眼里含着泪,仰头用力将泪水逼回眼眶,不让它流出来。一边安慰着摩严,一边发誓道:“我笙萧默对天发誓,绝对会把师兄带回来!再也不会让他离开长留了!我这就去收拾行李,马上就去!”
当笙萧默风尘仆仆带着一干弟子们前往异朽阁去寻找白子画之时,花千骨却仿佛游魂一般飘荡在整个长留。此时她能够任意的前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再也没有了距离限制,甚至可以摸到这个世界的其他所有事物,偶尔还可以让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看到自己。可是花千骨却仿佛丢了魂一般,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白子画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她曾经发疯一般跑到三生池里妄想找出一片白子画躯体的残片,却毫无收获。紧接着到处碰壁,想要用任何一种方式只求能够杀了自己,却还是毫无效果。她的能量甚至破不开自己身体表面的那层防御。当所有的努力和尝试全都失败之后,花千骨整个人都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会大喊大叫。
就在她无意间飘到议事大殿之时,她偶然听到了摩严那一番白子画不死的话,一瞬间仿佛被彻底点亮,再次恢复了神智。
她怎么忘记了,白子画是不死之身呢?有妖神之力在,她不相信白子画会这么轻易的死掉!